傍晚的廚房裏。
    彌漫著淡淡的油煙味。
    夕陽的餘暉透過紗簾斜斜地灑進來，將木地板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我站在灶台前，專心致誌地翻炒著鍋裏的青菜。油溫太高，菜葉剛下鍋就發出"刺啦"的響聲，騰起的油煙嗆得我直咳嗽。
    "需要幫忙嗎？"馬悅悅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見她倚在門框上，一瘸一拐地站著。陽光從她背後照過來，勾勒出纖細的輪廓。她已經換上了我的白色t恤，寬大的下擺垂到大腿中部，露出一小截嫩白的大腿和那片燙傷的皮膚。
    "你醒了？"我慌忙轉身翻炒鍋裏的菜，腦海中卻是她姣好的身材，耳根又開始發燙，故作鎮定道："你可真能睡，都下午五點了。"
    "昨晚……想著今天要來找你，激動得一夜沒怎麽睡。"她蹦跳著湊過來，差點被自己的傷腿絆倒，"啊！"
    我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觸到一片細膩的肌膚又趕緊鬆開，像被燙到一樣："小心點！你的腿還沒好。還有這裏麵油大，小心又燙到你。"
    “知道啦。”馬悅悅吐了吐粉嫩的舌頭，做了個鬼臉，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道："而且我本來就喜歡夜裏玩遊戲，下午睡覺的。"
    "這樣熬夜對身體不好。"我隨口說道，手下的動作卻不自覺地放輕了。
    “我知道，但我有時候就是睡不著嘛。”她不以為意地晃著腦袋，隨即墊著腳尖，看了眼我的鍋裏，"你在幹嘛？"
    "這不是廢話......"我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做飯啊。"
    "哇！你還會做飯呀？"她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鍋裏翻動的青菜，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真難得～你果然適合當男朋友。"她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明顯的調侃。
    我聽聞，頓時感覺臉頰發燙，卻故作淡定道："是你接觸的男生太少，整天就知道打遊戲。"
    "是不多～"她隨手拿起料理台上的一根黃瓜咬了口，發出清脆的聲響，"但我了解男人。"咀嚼聲中，她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大部分都是好吃懶做、好色又自私的垃圾。"
    "你這是對男人的偏見......"我往鍋裏加了點水，蒸汽騰起模糊了我的視線，"你不會是在網上看男女對立的話題多了，被洗腦了吧？"
    "才不是～"她靠在料理台上，陽光透過單薄的t恤隱約勾勒出纖細的腰線，"我是親身經曆。"她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
    我詫異地轉頭："什麽意思？"
    "因為我前男友就是這樣啊。"她漫不經心地晃著受傷的那條腿，傷口處還泛著白色的膏藥。陽光照在上麵，顯得格外刺眼。
    "你談過幾個？"我下意識地問道。
    "一個。"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眼眸裏頓時變得有些黯淡，"都快結婚了......還是分了。"
    "為什麽？"我驚訝得差點把鍋鏟掉進鍋裏，"都快結婚了怎麽會......難道是彩禮問題？"
    馬悅悅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窗外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音，遠處有自行車鈴叮當作響。她突然笑了，但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訂婚那天晚上，他又出去睡了別的女人。"
    "啊？"這次鍋鏟真的掉進了鍋裏，濺起的油點燙得我手一抖。
    "我知道他愛玩......"她低頭玩著t恤下擺，布料在她手指間皺成一團，"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總想著，也許哪天他會改......"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夕陽突然變得朦朧起來。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看見她緊緊攥著衣角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後來家裏人知道了，直接取消了婚事。"她抬起頭，嘴角掛著勉強的笑，但眼圈卻微微發紅，"其實我以前不喜歡打遊戲的，就是因為他喜歡......"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分手後我想通了，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一個德行......這就是為什麽我會把遊戲昵稱改成黑胡子老a，因為隻要有人知道我是女生之後，都會變得很不正經。"她苦笑著搖搖頭，"但是我知道，他們對我示好，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好，而隻是......單純地想睡我，所以後來我就幹脆也不開麥了，就隨便當個路人甲好了，隻玩遊戲不聊騷。"
    “那也......挺好的。”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鍋裏的菜已經有些糊了，但我現在無暇顧及。
    “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你。”她微微揚起臉，目光中透著一絲溫柔，夕陽的餘暉在她眼中流轉，“其實你一開始喊我打遊戲的時候，我還有些猶豫，包括後來加了你微信，我也假裝自己是個男的。但是後來慢慢接觸下來發現......好像你和別的男人都不一樣。”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哪怕後來我故意讓你知道我是女生，你也從來沒提過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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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男人都一樣。”我不知道為何，突然辯解著說道，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鍋沿，“你那是對我不太了解，我和他們差不多......也自私，還好色，而且......”
    “哪有人這麽貶低自己？”她突然噗嗤一笑，眼睛彎得像月牙，似乎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我反正就是感覺你不一樣，雖然一直沒見過你，但我其實一直對你......”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喉嚨發緊。陽光照在她臉上，能看清她鼻尖細小的汗珠和微微顫動的睫毛。
    "砰"——我手肘撞翻了鹽罐，白色的顆粒撒進了鍋裏。我慌忙想要將鹽罐扶起，卻不小心又碰倒了水杯。水流在台麵上蔓延，浸濕了我的袖口。
    "完了，完了......"我手忙腳亂地搶救鍋裏的食物，鍋鏟和勺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到時候要鹹死了。”
    她看著我笨拙的模樣，竟再次笑得前仰後合，笑聲像銀鈴一樣清脆。
    "慌什麽。"她挪著步子，靠近了些，隨即拿起旁邊的筷子，從鍋裏夾起一片菜葉放進嘴裏，燙得直吐舌頭，卻曖昧著說道："鹹了淡了都行，隻要是你做的，我都願意吃。"
    夕陽西沉，最後一縷金光從她發間溜走。我站在廚房的陰影裏，心跳如雷。窗外的暮色漸漸籠罩城市，遠處亮起的霓虹燈在她的眼中投下細碎的光點，含著笑意的眼睛似乎比任何星光都要明亮。
    鍋裏的菜已經徹底糊了，焦糊的味道彌漫在廚房裏。
    但我卻覺得，這道菜的味道……應該也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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