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北京典型的冬日景象——灰藍色的天空下，高樓林立，也有些拆遷修整的痕跡，能看出來辣的橫幅是奧運口號什麽的，街道上行人裹著厚外套匆匆走過。
    陽光穿過厚重窗簾拉開的一道空檔，透過那層薄紗灑落進來，映得一室皆亮。
    池光潔拍開李銳的手，威脅道道：\"不準動手動腳的...\"聲音卻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
    李銳兩手在她背後重新係上扣，故作鬱悶地說：“我就是幫你穿個文胸，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哼，還敢狡辯！”
    池光潔奶凶奶凶地轉過身來想要撲倒李銳，發現自己下身也隻穿著黑色小內內，又縮了回去，命令李銳幫她拿睡衣，在被窩裏麵磨磨蹭蹭地穿起來，李銳也不再逗她，握著有些肉感又滑膩的香肩，在她脖頸處親了一口，誇一句“好香”就去鼓搗電腦了。
    “臭流氓......”池光潔嘟囔一句。
    她看了眼窗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你今天不是要見那個誰，姓張的那個人嗎？\"
    \"嗯，不著急，等會帶你一起去。\"李銳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我先處理點工作，你再睡會兒？\"
    池光潔搖搖頭，裹著被子坐直了身子，她已經穿好上半身睡衣，催促李銳：\"我也要起來...你...你快先去洗漱。\"
    等李銳從浴室出來時，池光潔已經穿著睡衣梳妝台前梳頭發，等她洗漱完，換上外出的衣服，不免又被李銳吃一番豆腐，她又羞又氣，想不明白男生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上一秒特別正經地要出去處理工作，下一秒就開始盯著人家的身體流哈喇子，哼，真討厭。
    與她相反，李銳心情很好，因為女神姐姐已解鎖，拉著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想親一口，也是，哪個男人拉著粉粉嫩嫩身材又好的女朋友親起來有夠呢？這溫柔鄉我能躺一輩子......
    直到被嫌惡地推開，他才嘿嘿笑著說：\"走吧，先去吃早飯，然後去見老張。\"
    ......
    張斌的辦公室換了個地方，但隻是換了另一個老舊的寫字樓，電梯都吱呀作響樂，仿佛隨時會罷工。池光潔不自覺往李銳身邊靠了靠，被他順勢握住手，佳人相伴，這時候要是被困電梯他還是挺樂意的。
    \"這工作環境...挺有年代感的。\"池光潔小聲說。
    李銳笑笑：\"京城房價這麽高，也就這種地方，不起眼租金還便宜。\"
    “他是幹嘛的？為什麽和他有合作啊？”池光潔很好奇，昨天晚上倆人在被窩聊天的時候，李銳隻告訴她老張就是那個上次摩托車送貨的那個中年男人，今天要去見一麵談合作，沒說具體是什麽事情。
    李銳一想還真不好解釋，說來話長，尤其和老張的第一次合作認識還涉及到北科大那個“音樂才子”張彥斌，隻好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電梯停在7樓，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門上貼著\"京城商務谘詢\"的牌子，看起來像是個皮包公司，李銳推門，辦公室不大，但收拾得還算整潔。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套待客的沙發茶幾，牆上掛著北京市地圖和幾張合影，其中一張顯然是張斌穿著警服的照片。
    紅木辦公桌後麵的張斌連忙站起身來：\"李銳兄弟！來啦，這是池......\"
    李銳說：“池光潔，我女朋友。”他一邊說著一邊拉過一張椅子，打了打灰塵給池光潔坐下，然後自己又拉過一張。
    池光潔微微頷首，安靜地坐在李銳身側。她今天穿了件駝色羊絨大衣，長發束成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很顯氣質。
    張斌當然記得，隻是不清楚能不能喊弟妹，現在知道了。
    \"坐坐坐！\"很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又忙著倒茶，\"剛泡的的龍井，算你來著了。\"
    李銳端過茶杯，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地方還行，比上次那個強。\"
    \"嗨，湊合吧。\"張斌搓著手坐下，\"要接大活兒，得裝裝門麵不是？\"
    池光潔安靜地坐在李銳身邊，雙手捧著茶杯，小口啜飲。她注意到張斌雖然表現熱情，但眼睛裏透著精明，似乎在等待什麽。
    \"說正事吧。\"李銳從兜裏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放在辦公桌上，\"看看上麵這些。\"
    張斌接過紙，眉頭漸漸皺起。紙上整齊地列著幾個名字和公司：
    帆客誠品，陳黏
    唯品會
    uc瀏覽
    oppo手機
    vivo手機
    雷總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張斌撓頭，\"我就聽說過oppo和vivo，這不是弄手機的那倆牌子嗎？\"
    李銳喝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目標暫時定的這幾個，我有其他消息渠道，說這幾個互聯網公司或者平台以後發展不錯，但是不確定真的假的，所以需要調查詳細情況——比如說創始人背景、公司架構、資產負債、融資情況、發展規劃，越詳細越好。\"
    張斌聽後一副了然的模樣：“嗨，你這不就是內部消息嗎，跟上海那些股票市場玩投機倒把的差不多。”
    “不一樣，這幾個公司還沒上市，沒有審計也沒有信息公示，一切都得要從零開始實地調查，甚至公司管理層也要出具一份明細和資料。”
    張斌聽的眉頭皺起，拿著那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苦笑道：\"這範圍也太廣了吧？還有幾個我沒聽過的......uc瀏覽器？這是個啥？團隊在哪兒？老板叫啥？大海撈針啊老弟，你這單子...不好接，我就一光杆司令，要查這麽多，這麽細，得查到猴年馬月去？\"
    池光潔在一旁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輕輕碰了碰李銳的手肘，用眼神詢問。
    李銳回以一個安撫的微笑，示意稍後解釋，然後拋出第一個餌：“人少可以多招人手，經費嘛不是問題，你幹這行這麽多年了，多少認識些做商業調查的同行，這張紙上我寫給你的第一批目標，預備經費20萬。”
    張斌：嗯......嗯？！
    “這經費是......”
    “經費是經費，報酬是報酬，服務費另給，該收多少，你先估摸著，回頭定個價給我，要是確實活兒好，對整個投資項目有價值，第二批目標我就不找別人了，完事兒還有獎金。”
    李銳有些輕狂地身體後傾倚向靠背，翹起二郎腿，手拍打著膝蓋，雖然沒有大金鏈子，但暴發戶的氣息撲麵而來，格外濃烈。
    池光潔微微睜大眼睛，她知道李銳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一副不差錢的樣子，隻是沒想到20萬這個數字從他口中說出這樣輕描淡寫，她忍不住又看了李銳一眼。
    20萬確實也在2008年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京城普通小白領三四年的工資。
    張斌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咳，這龍井質量不行，我給你換個老普洱，冬天嘛還是喝點發酵茶。”
    池光潔又盯著張斌看，因為她沒見過換臉如此快的人，隻見這位李銳口中的合作者果真在抽屜裏掏出一個隻剩小半塊的普洱老班章，麻利泡上一壺，一邊衝一邊說：
    “這個...李銳啊，咱們也是老交情了，這樣，中午我請客，咱們邊吃邊聊聊，把你的需求、你想要的細節聊透它，附近有家不錯的涮羊肉...\"
    見池光潔微微皺眉，張斌馬上見風使舵：“涮羊肉最近有點膩，那什麽，有個私房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