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NO.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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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暢想‘決賽的事,安易不能說不重視,隻是穆青剛出事,她實在不想離開他身邊。雖說錢衝的事解決了,可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神經病冒出來?她這次是真被嚇住了,心其實一直懸著落不到實處。

    晚上吃過飯,項越提了新熬好的中藥包過來,她要喝一個月的中藥,一天三次,不能斷,藥是在醫院藥房熬好的,之後封袋,平時放冰箱裏,喝的時候拿出一袋用熱水燙一下就能喝,很方便。

    安易去把一周的中藥放冰箱裏,穆青和項越說起宋釗的事,“能幫的已經幫了,阿建找你,你就把他推我這兒。”

    項越說好,卻麵露踟躕,穆青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兒,沒好氣,“有話就說,你這樣想說又不敢說的,看得我著急!”真不想說,也不會露這個表情給自己看。

    其實也不是大事,”項越訕訕,“就是布丁病了,感冒發燒,我今天帶它去寵物醫院,醫生說要打幾天針。”他聲音有意壓小,不敢讓安易聽到,怕她跟自己急,畢竟布丁他才養三天不到就生了病,這可真算是‘有負重托‘了。

    穆青還以為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件,原來是小胖狗病了。見項越神秘兮兮的說話聲音這樣小,好氣又好笑,“病就病了,我還病著呢,它一隻胖狗就不能病?瞧你這樣兒,大大方方說出來怎麽了,安易那丫頭還能吃了你?!”

    項越心說,吃是肯定吃不了,不過他畢竟理虧,就忍不住心虛。怕安易進來,趕緊懇求大哥,“先別告訴她,等布丁好了再跟她說。”

    穆青也知道安易把布丁當閨女養,她要是知道那狗病了,指不定就拋下他去照顧狗了。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不過這事怎麽想怎麽憋屈,媽|的,老子為了隻狗還得說謊,這算什麽事兒啊!

    第二天周日,安易中午伺候完穆青吃飯,就說要回工作室一趟。穆青這些天特別粘她,連家裏的魚該喂了都是讓項越去喂的。不高興的說,“你設計稿昨天不是交給衛太太了?還有什麽事啊?”

    我那個比賽還有不到十天就決賽,我總不能把做成衣的事全交給別人,自己就什麽都不管吧?”

    穆青不以為然,“不管怎麽了,又不是沒給錢。”他握住她的手,“行了,等衣裳做好讓人給你送過來就是了,趕緊的,給我削個蘋果。”

    他這無賴樣,實在讓人哭笑不得。安易知道他是粘人,跟小孩子似的,卻也不忍心讓他不高興,想了想,今天就不堅持了,省的這人鬧脾氣不吃藥什麽的。

    一晃過了兩三天,到了宋釗開庭的日子。穆青如果沒住院,估計會去瞅兩眼,現在這樣就不用想了。到下午時得到消息,宋釗被判刑一年零六個月,醫藥費等等賠償事宜也給了定額,這件持續了近半年的事總算有了結果。

    才判一年半,我還以為能多判幾年呢!”安易邊剝香蕉皮,邊和穆青嘀咕。穆青哂笑,“就算把人撞死了,頂多也就三到七年的刑,除非是重大交通事故,還得是惡性的,死七|八十來個,那估計能判個死刑。你沒聽人說過啊,開車撞人,最好是把人撞死,撞不死撞殘了,那才是真倒黴,天天被人家屬纏都得纏死,不是醫藥費就是營養費誤工費,反正和你沒完,花招層出不窮,跟養個祖宗也差不多了。”

    安易聽的瞠目,她還真沒聽人說過這種話,在她的印象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宋釗這樣把一個人撞成了植物人,一輩子都毀了,怎麽也該判個十年以上才對!可到了穆青嘴裏卻是這樣輕描淡寫,無足輕重。

    你啊,其實是個法盲吧?”他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尖,“別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其實我要是那家人,就不會纏著宋釗不放,比起讓那家夥坐牢,多要點兒錢才是應該,現在好了,和宋家人鬧崩了,法院判的那點兒錢夠什麽用?還不如現實點兒,出了氣是舒坦了,以後日子可苦了,以我對宋雅的了解,擎等著吧,就是法院判的賠償金都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了。”

    安易覺得穆青說的不對,“要照你這樣說,那有錢人不都可以滿大街隨便撞人了?反正他們有的是錢賠,那這社會不亂套了?”

    隨便撞人的是變|態,”穆青糾正,“交通肇事本來量刑就不算重,隻要不死人,就算坐牢也不會超三年,再有錢通通關係,找個好律師,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宋釗能判一年半已經算是那家人親戚後台硬,阿越留情了,現在社會風氣如此,你能怎麽著?”

    我不能怎麽著!”安易翻了個白眼,“怪不得那麽多人要做人上人,平民老百姓才是被法律約束的那波人!”她想起自己那年也差點兒被害入獄,對那些枉顧法律的特權階級其實很有些不喜。

    穆青笑,把她摟過來坐自己身邊,“弱肉強食,古來如此,我拚了老命才有了現在社會地位是為了什麽?就是不想做個在強人麵前無能為力的可憐蟲,你看不慣那些有錢有權的人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可你看不慣有什麽用,別人該逍遙還是逍遙,活在這世上,就得遵守遊戲規則,你犯規了,就會被淘汰,地球不會圍著你一個人轉,不想成為下一個枉死鬼,就得往上爬,等你有了讓人不容忽視的地位的時候,誰能踐踏你呢?你看衛太太,出去誰不賣她的好,有人敢和她掉臉子嗎?”

    你這話說的,是想讓我努力往上爬,做個女強人?”安易眉心微蹙,漂亮的小臉兒有些深沉。

    穆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傻子,好好扒著我,你這輩子還愁什麽!至少,少奮鬥三十年!”

    安易無語,“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要真想靠男人,認識你之前也不會過得那麽辛苦了,不說別的,就我這張臉,就能賣個好價錢!”

    這話真不是虛言,就安易這張臉,多少男人都能神魂顛倒。穆青恨恨,重重的咬了下她的耳朵,“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非得戳他心窩子才高興!

    我這是提醒你,要好好珍惜我~”她被咬了也不生氣,似笑非笑的和他對視,聲音卻很柔和,“所以你也要好好扒著我,別鬆手~”說著在他嘴巴上伸舌尖舔了一下,嫵媚又妖嬈,大眼亮晶晶的,實在讓人不得不愛。

    穆青憤憤的想,這小混蛋!狡猾成什麽樣兒了!

    傍晚時,周旭帶著第一次過來探病的陳妍一起來了醫院,正好項越也在,就叫了外賣一塊兒吃了頓飯。飯後,安易伺候著穆青漱口,擦手擦臉,還把人趕出去,幫著穆青解決了生理問題,把尿壺放在洗手間衝洗幹淨了,才把人重新放進來。

    幾人說了會兒話,安易就把陳妍帶去了小書房,門兒一關,陳妍就圍著安易嘖嘖,“你也太拚了吧,吃喝拉撒全你管啊,用得著嘛,你家大叔又不是沒錢請護工!”

    安易遞根香蕉給她,淡淡的說,“我樂意伺候他。”

    你就不嫌髒?”陳妍隻要想想就覺得惡心,更別說真的動手去幫了,估計要吐。

    髒嗎?當然髒!安易從小雖過得不如意,但要說真的受過什麽罪卻沒有,頂多就是吃不好穿不暖,沒錢花要還債,但要說伺候人到穆青這個份兒上,卻是沒有。爺爺癱瘓後就送進了敬老院,她平時孝敬頂多就是幫著揉揉腿按按肩,剪剪指甲,洗洗腳,拉撒卻用不上她。

    不是嫌不嫌的問題,”良久,她開口說道,“是願不願意,我願意為他這樣,就不會想髒不髒,等你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明白了,兩個人相處,不可能永遠光鮮亮麗,人都有人老病死,因為把他放在心裏,就會忍不住想為他做更多。”

    陳妍聞言有點兒驚悚,“親愛的,你得hold住啊,別陷得太深,小心以後……”她撓撓頭,有點兒擔憂,“男人長情的不多,你家大叔長得不醜,身材還好,最重要還有錢,萬一以後……”雖然聽周旭說穆青對女人有心結,煩女人什麽的,但他既然能接受安易,誰能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接受另外的女人?

    安易並不以為然,她很灑脫的抱了下好友,“我又不是死心眼兒,我付出當然是想得到回報的,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我也不會留戀,愛情雖然美好,但也不是生活的全部,放心吧!”

    說實話,陳妍真的很不放心,原本她以為安易和穆青的交往就是平平常常的,可今天看到她為他連拉撒就負責了,這問題就嚴重了,至少以前她和謝東林談婚論嫁的時候,要是讓她伺候到這種地步,她是做不到的,想想都惡心。

    但這事兒作為局外人,實在不好多說什麽。陳妍隻能轉了話題,和安易說起宋釗。

    上午我跟著周旭一塊兒去法院了,你沒見,法官判那個宋釗一年半的時候,他那個姐姐都快哭暈了,看得也怪難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