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驚慌的六國貴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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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國的都城臨淄,這裏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但在宮殿深處,齊王建卻依然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他整天沉迷於美酒和美女的陪伴,對國家大事不聞不問。
    與此同時,在丞相後勝的密室裏,一場秘密的宴會正在進行。後勝與秦國的使者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和美酒。兩人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秦國使者麵帶微笑,舉起酒杯對後勝說:“齊王隻管安心享樂,隻要齊國不插手我們大秦的統一大業,日後大秦一統天下,齊王仍可做個太平王爺,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後勝聽了這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舉杯回應道:“那是自然,我齊國定會與大秦保持友好關係,絕不幹涉貴國的事務。”
    就在他們舉杯暢飲之時,代國的戰場上卻是另一番景象。代國的軍隊在秦軍的猛烈攻擊下節節敗退,尤其是秦國新研製的震天雷,給代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僅僅一天時間,代國的抵抗就迅速瓦解。秦軍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入了城池。
    代王嘉握著染血的長劍退至城垣,殘陽將秦國旗幟染成血色。當冰冷的鎖鏈套上脖頸時,望著那高高飄揚的秦國旗幟,代王嘉的眼中充滿了悔恨和不甘。他喃喃自語道:“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與魏王全力結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然而,此時的他已經無力回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家被秦國吞並。
    鹹陽宮中,嬴政正端坐在案幾前,全神貫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章。突然,一名侍從匆匆闖入殿內,跪地呈上一份捷報。嬴政麵無表情地接過捷報,展開一看,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竹簡,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窗前。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他那高大而威嚴的身影。嬴政靜靜地凝視著遠方的天空,仿佛能透過那無盡的蒼穹看到整個天下。
    嘴角微微上揚,嬴政露出了一抹冷笑。這笑容中,既隱藏著他統一天下的勃勃野心,也透露出他對六國命運的輕蔑與不屑。
    “代國已滅,六國震動。”嬴政輕聲自語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他轉過身,回到案幾前,重新拿起那份捷報,仔細閱讀起來。每一個字都如同跳動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點燃了他心中更為熾熱的欲望。
    與此同時,在大梁城頭,魏王假迎風而立,他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國家的命運。他俯身拾起城磚縫隙裏的青銅箭頭,那箭頭已經生鏽,卻依然鋒利。
    魏王假凝視著手中的箭頭,思緒漸漸飄遠。這是二十年前桂陵之戰遺落的遺物,那場慘烈的戰爭,魏國損失慘重,從此一蹶不振。
    暮色如潮水般漫過城壕,原本應該波光粼粼的護城河早已幹涸見底,裸露出的河床上布滿了累累白骨,那是無數戰死士兵的遺骸,也是魏國昔日輝煌的見證。
    而如今的魏國已經風雨飄搖,而他,作為魏國的國君,又該如何麵對這殘酷的現實呢?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蟠龍紋錦榻上的錦被不知何時滑落,魏王假卻毫無察覺,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穹頂那褪色的藻井,仿佛能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花紋看到什麽。
    就在這時,老宦官踉蹌著走了進來,他的腳步有些不穩,似乎是被什麽事情嚇到了。魏王假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來,手中還握著那把鋒利的匕首,他正用匕首削著指甲,那碎屑簌簌地落在案頭的軍報上,仿佛雪花一般。
    “代王……自刎……”老宦官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魏王假猛地起身,玉冠上的東珠滾落,在青磚上碎成晶瑩的齏粉。他踉蹌著扶住立柱,眼前浮現出父親魏景湣王臨終時的模樣,老人枯槁的手指死死攥著他的衣袖:\"守住祖宗基業...\"
    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三更天。魏王假揮退宮人,獨自走向空曠的主殿。十二根蟠龍金柱依然巍峨,可昔日群臣朝拜的景象早已遠去。腳下的丹陛積著薄薄的灰,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祖父帶他在此觀禮,青銅編鍾奏起《大濩》,鍾鳴鼎食間,魏國還是天下霸主。
    枯坐一夜的魏王假,猶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鹹陽城的方向,他的目光空洞而呆滯,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王上,該上朝了。”小內侍戰戰兢兢地走到魏王假身旁,輕聲說道。然而,魏王假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小內侍見狀,心中愈發惶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又喊了一聲:“王上,該上朝了。”
    這一次,魏王假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眼神冷漠而疏離,讓小內侍不禁打了個寒顫。
    “退下。”魏王假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壓抑著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小內侍如蒙大赦,急忙轉身離去,生怕多待一刻會惹惱魏王假。
    魏王假望著小內侍手中跳動的燭火,思緒漸漸飄遠。他突然想起了魏忌,那個被送往鹹陽為質的兒子。如今,魏忌應該已經適應了學院的生活了吧!
    魏王假的腦海中浮現出魏忌臨行前的情景,當時魏忌緊緊握著劍柄,手在微微發抖,但他卻仰頭笑道:“五年後,兒臣學成歸來,定要讓大魏重新崛起。”
    想到這裏,魏王假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兒子的思念,也有對大魏未來的擔憂。
    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晨曦透過窗戶灑在魏王假的身上。他終於緩緩提起狼毫,將竹簡在案上鋪開。
    墨汁滴落在竹簡上,形成暗紅色的圓點,仿佛是大魏流淌的鮮血。魏王假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想起了蘇秦合縱時六國歃血的盟約,想起了信陵君竊符救趙的壯舉,可如今……
    筆尖重重地戳破竹片,殷紅的血珠滲進“割讓河東三郡”的字跡裏,仿佛是大魏的傷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