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錯把真心付癡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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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將這枚龍鱗遞給他,托他上天給女兒送信。惟今之計,能拯救東海的隻有霍敏了。他又將一塊令牌交給張開,讓他以自己的使者身份上天,隻求霍敏能帶來救兵,解這燃眉之急。
張開本來是不願的,他擔心信雲,但又覺得自己不能見死不救。他知道了原來那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便是霍敏。想到自己在天上時,她對自己也算是照顧有加。合況如果算起來,自己和東海龍宮千萬年前也算是同支……
他當即便答應了。因為東海並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很快便順利出了東海,直奔那南天門,準備按老龍王所說來尋霍敏。
可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剛對著天廷侍衛一亮出那令牌,便立刻有人上來將他拿下。
他當下便知道,東海的變故沒有那麽簡單。那他更必須見到霍敏了。
他被押著穿過宮中一條窄窄的巷子,再往前便是一池白蓮。他故意往那池邊走,一不留神,便跌進去了。那些侍衛紛紛的往下跳,要去撈他出來,可是他好像就突然消失了一樣,那不過一尺深的蓮塘幾乎被掀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他。
他們都不知道,水中才是張開的家,他上到陸地來也隻是近幾年的事情——從遇到信雲開始。要想在水中找到他,那可真是一件難事。他一直等到夜深人靜,順著老龍王所指,在這宮中尋人。這宮殿就如同迷宮一般,張開在裏麵繞的暈乎乎的,也沒找到信雲。可是,夜深人靜之時,他卻看到一頂轎子從宮中出去了,看那方向,竟然就是龍王所述逐鹿殿的所在。
於是,他便暗中跟著那轎子,遠遠地看見有個宮門,好幾個天兵在那裏守著。他這才想起來,原來老龍王說的宮裏的西邊,說的是外宮。而他在這裏兜了半天,都是在內宮。
難怪繞不出去。
他瞬間靈機一閃,攀附在那轎子低下,跟著出去了。
聽得轎子中是個女聲。
“巧巧,你說岑哥哥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冒失,沒有女子的矜持?”女子的聲音裏透出的是無限哀怨。
“公主,你可千萬別這麽想。娘娘故意透露岑公子的母親憂思成疾,就是為了讓你主動去他們府上。這麽一說就是娘娘的旨意,哪裏會有什麽不妥?”是那個叫巧巧的丫頭,人如其名,一張嘴伶俐的很。
“也對。岑哥哥也真是的,為了個野丫頭,竟然家也不要了,功名也不要了。唉……”那位公主忍不住歎氣。
“就是這樣,公主您才要去啊,對比起來您才顯得賢惠得體。岑公子的父母,必然對你刮目相看。”
“也對……”那公主沉吟片刻,“巧巧,你覺得是我好看,還是那丫頭好看?”
“當然是您好看了,這天上地下,誰不知道璨泠公主是六界第一美人?那丫頭又瘦又小,可不及您萬分之一!”巧巧繼續答道。
她這一番話引得那公主頗有些開心,雖然她並不想表現出來,但是還是能從她的語氣變化聽出來。她似乎是在確認,也是在嗔怪,“淨胡說,你又沒親眼看見!”
“我是沒看見。可是好多人都看見了。岑公子抱著她,她一身破爛衣服……”那巧巧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停止了。
而轎中的女子也再沒有說話。
終於,他們在一棟樓前停下了腳步,張開想找機會溜走。再這樣待下去,那轎夫吃不消,自己會被發現的。
可是,公主卻並未喊落轎。隻那巧巧前去叩門,似乎是得到了回複,又很快跑回來。
“公主,岑老將軍說,夫人已經睡下了。勞您關心,說是改天要親自來道謝。”巧巧因為說錯了話,此時小心翼翼。
“那你沒說我已經來了,必須要進去看看?”
巧巧囁嚅著沒敢大聲說話。猶豫了片刻,公主終於發話了,“回去!”
她似乎很是生氣。
可剛走了幾步,一個轎夫卻突然手滑,那轎子就這樣跌落了。而張開,立即從轎下逃出,向外逃去。
說時遲那是快,璨泠一下子抓住了張開的後頸,硬是將他拖了回來。
接下來的可想而知了,他被璨泠抓住,甚至沒有換地方,就在剛剛那樓前得了一陣折磨。拳打腳踢算是輕的,那公主法力不錯,就像貓戲弄老鼠一樣將他當作泄憤的玩具,他的雙手被她用腳踩著碾,臉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頭發、眉毛也被扯得亂七八糟……她今晚似乎興致極高,直到天亮,依舊沒有罷手的意思。
一旦讓世人知道他便是旋龜,那他將永遠失去自由。張開隻能這樣被折磨,他想著先忍忍吧,想想從前在海上流浪的時候,比這更艱難的時候都有。
更何況,他受人所托必須去報信,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隻要不死,在這裏受點委屈也沒事。
直到後來那岑府出來了個人,跟她的侍女不知嘀咕了什麽,又有好幾個人相勸,這才將她勸走。
可是,一轉彎再也看不見岑府之時,璨泠突然就對張開失去了興趣,將他丟給那個丫鬟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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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得到了一個逃跑的機會。
可是,那璨泠雖然不折磨他了,卻也容不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當下便追過來。他東躲xz,竟然歪打正著撞進了逐鹿殿。
還好,他還來得及在最後一刻找到霍敏,完成他對於老龍王的承諾。
霍敏聽完一切,不免為自己剛才的冒失感到慚愧,也為父母兄長的處境感到擔憂。她早就知道兄長那樣的行事作風遲早會出事,隻是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那麽快。
張開一開始還擔心霍敏會經受不住,但是他錯了。
顯然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霍敏,她是經曆過戰場的人。
張開旋即將自己在自己在天門外被抓的疑惑告訴霍敏,霍敏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岑惲子剛好不在,且至今下落不明。而現在剛剛成為天界第一防務將軍的她,家裏恰好又出了事。而更奇怪的是那些人,看似是在阻攔,卻在往他將自己所在的方向帶而並不是關押犯人的天牢。
要不是璨泠突然冒出來,估計自己昨夜就已經知道了消息。就算張開不自己跳進水中逃走,那他們也會想辦法讓他見到自己。
張開原以為是自己本事大,卻原來有可能是自故意被放走。璨泠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一切來的突然,也許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張開已經深處逐鹿殿。
如若真的是這樣,現在著急的是他們。他們肯定也在找張開,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這個霍敏這個天廷防務將軍,若是知道自己已經得到消息,必然會再添把火。
那麽,不如靜觀其變。
霍敏暗自度算,東海那些人即使真的是趁亂反叛,也斷然不會威脅到父親的生命,他們要的是順理成章。即便他們想當這一海之主,也需要父親上表天廷才能生效。而張開描述的那一位瘦高個子的“叛臣”也引起了她的懷疑——張開或許不知道,而她是知道的。那人是父親的摯友,是父親從年少時便十分信賴的朋友,這世上唯一不可能背叛父親的人。
一切就像是個謎團,而霍敏和張開都深陷其中。
在這之中,不僅靈敏的霍敏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張開都已經覺得不對了。
深諳兵法之道的霍敏知道,此時一動不如一靜。而要想謀局製勝,就不能讓那些人知道張開在自己這裏。
她派兩位丫頭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則常常和張開待在一起。張開見識廣,人又豁達,霍敏頗有些男兒的豪爽,曾走南闖北,見識不俗,二人頗有共同語言,常常高談闊論,張開防斧發現了另外一個自己,和在信雲身邊不一樣,他變得很愛說,常常跟霍敏講述那大海深處的事情直到深夜。張開愛喝酒,霍敏這裏藏著天上地下無數美酒,便在此過足了癮。霍敏正好向往那大海深處的自由和奇觀,二人頗有些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常常喝著喝著,聽著聽著,便都在花園的桌凳上睡著了。
霍敏沒跟張開提父母的事情,而張開也沒問。二人守著這樣的默契,默默等待那背後之人將手伸出來。
這樣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張開傷大好之後,便不想再等。他有而很坦白,有人在等著自己去相救,還是個姑娘。
也是在那時,霍敏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變化——她竟然對著這個隻見過幾次麵的男人生出了不舍,對那位他掛在心上的女子生出了幾分羨慕。
明明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的模樣——他不是什麽大英雄。
她於是做出了人生之中第一個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決定——裝病。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必須將此人留下協助自己,她也不能讓張開冒著被對方抓住的危險擅自離開。
雖然她也算是有雷霆手段的人,但是這天廷防務自從由她接手之後,表麵看好像和從前一樣,但是她隱隱感到一些不對勁。
這些平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她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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