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審訊室，一個皮膚滑嫩但眼角眉梢無不鐫刻著時間流轉年輪的女人身穿著厚重的拘束衣，牢牢的控製在審訊的石凳上。
    這個女人便是昨晚擒拿回來的鄭清榮。
    真實年齡已經有51歲了，但是身材和皮膚的保養讓其看起來也不過是40左右，甚至還更加年輕許多。
    陳誠在監控器麵前看了一會，無奈的歎了口氣，退出房間迎麵正好遇上正在等待的李簡。
    “怎麽樣？她招了嗎？”
    “不愧是入室境強者！我這兄弟都換了三班，她愣是一個字都不說！而且，咱們確實拿她沒什麽辦法！雖然她是采陽補陰了，但是細究下來她也是正宗的玄門功法，並不是什麽邪修！她那兩個手下是招了，也就隻是組織賣淫，跟神士教掛不上關係！”陳誠蹙眉道。
    對此李簡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鄭清榮一身的功法都被拘束衣控製住了，可想要貼身審問全然不可能。
    問題就在於其一身的魅毒。
    這是一種從古時傳承下來的糟粕術法體係。
    就是江淮一帶，娼門流行一種暢銷的女子，也就是傳說中的揚州瘦馬。
    從小便佳人天成的女孩兒或是被無情拐賣或是被脅迫，被老鴇們收集在一處，除了傳授琴棋書畫用趨附權貴和風流雅士的門數之外，還會使用香料混合少量春藥調成專用的藥湯讓這些女孩長年泡在這種藥浴之中。
    久而久之這些香料的味道以及春藥的特性便會持續存留在這些女孩的身骨裏，形成獨特的體香。
    這種體香無論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有極強的吸引力，隻要靠近，即使不用催發也會令人意亂情迷，難以自拔，離她不可。
    這便是為什麽將人單獨留在審訊室，隻通過監控喊話而不靠近的緣由。
    藥湯的藥材通常都極為名貴，所以老鴇會優中選優，擇出無論是麵容還是才藝都是最上一乘的女子進行長年的培養。
    並在其年華正盛時大肆斂財，這期容貌稍退之時再以高價賣出，獲取暴利。
    這些手段無論是在古時，還是在如今都是極不入流。再加之常年沐浴在藥物之中對人身體傷害極大，所以揚州瘦馬通常都不育不孕，身體羸弱更加無法修行。
    鄭清榮不僅能夠身具魅毒，還能修行至如此境界，也算是古今以來少有的絕豔了。
    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是警局的徐隊長。
    “徐隊，怎麽樣？人都抓到了嗎！”
    麵對陳誠的詢問，電話那邊的陳隊長表現出極度的凝重。
    “雖然你的消息可能很及時，但是我們貌似還是來遲了！這裏的人都被殺人滅口了！”
    徐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落在了旁邊桌子上的一具死屍。
    那是一個坐在椅子上死不瞑目的肥胖中年女人，眼前是十幾部的手機，手裏還攥著一個，身子死死的趴在桌子上。一道貫穿傷從後背直通前胸，但是卻沒流出多少鮮血。
    顯然是這一刀下去的時候洞穿心髒的同時也洞穿了肺部，造成鮮血流進了肺裏並沒有流出來。
    凶手無疑是一個老手。
    案發現場是一處破舊的小旅館，鄭清榮之前所在的房間就在旅館的盡頭。
    每一個狹小破爛的房間裏基本都有一具屍體，一個都是正值妙齡身材曼妙的女孩。每一個人身上都僅有一道傷口，沒有多餘的損傷。
    更可怕的是，這些屍體身上的鮮血都被抽走了大半，而案發現場卻基本沒有血跡噴湧的痕跡，好像是都被什麽東西抽走了一樣。
    “所有人都被殺了？”陳誠頓時一驚。
    “嗯！”徐隊長點了點，語氣中除了無奈還有一種莫名的憋屈，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的感覺讓他格外的難受。“清點了一下屍體，這裏死了17個人！每一個人都是一招斃命，速度奇快，全然沒有任何的反抗！醫院那邊我已經命令加倍的人手，那幫家夥沒準也會在醫院裏動手！你那邊最好要快些，否則，死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多到你我都無法承受的地步！”
    掛斷電話，陳誠麵沉如水。
    實在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
    自昨晚人被擒獲之後，就立刻開始組織審問。那倆個鄭清榮被就地擒獲的手下沒用三個小時就招了，從通知徐隊長，到抵達據點抓人也不過是才四個小時。
    顯然不是鄭清榮留下來的後手。
    如果是的話就不會是殺人滅口，而是集體逃離。
    動手的不是司馬仲壬的人就是謝尋的人。
    結合那兩人的口供來看，鄭清榮整個犯罪團夥的人是一個都沒逃掉。
    “人都被殺了？”李簡皺眉，“那兩個人怎麽說！她們知不知道，鄭清榮在招人入教！”
    “哼哼！巧了！她們還真不知道！”陳誠都忍不住被氣笑了，“是該說鄭清榮這麽大年紀了身子骨還這麽好，還是該說她做事謹慎呢！那兩個人說，她們日常除了出去接活，就是進行免費接待！好像在說明，所有拉人入夥的事都是鄭清榮一個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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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口供說不得真，也說不得假。
    兩個女孩會易容術不假，也確實沒有修行者的氣息。
    “而且更絕的是，那兩個人供出鄭清榮抽死了不止一個男的！那些屍體，全部用絞肉機粉碎拿去當狗糧喂流浪狗了！死者的東西也全部被焚燒，可以說做的是相當幹淨！咱們想要通過正規司法渠道弄死她簡直太困難！”
    陳誠悶悶的一拳捶在牆上，不覺間竟將手指捶得鮮血直流。
    “陳隊！門口有人來找張寧寧！看精神狀態好像有點不大對！”
    特工小王稟報道。
    等李簡和陳誠到了辦事大廳，就看李琪在大廳坐著。
    還抱著雙肩，翹著二郎腿，大腿拚命地抖著，兩隻眼睛瞪得極大。那抖動的頻率明顯有些不大對，又快又頻繁，看起來極為的焦躁。
    “我去過他們的公司，他們公司人資說了，張寧寧被借調到了你們這兒！她好幾天沒回家了，我就過來看看，人安全了我就走！”
    李琪說話的語速極快，聲音還隱隱有些顫抖，越說情緒好像就越發的激動。
    這時，張寧寧才緊趕慢趕的走了出來。
    “李琪！你怎麽來了！”
    李琪氣呼呼的站起來，直接衝到了張寧寧麵前，伸出雙手在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陣，發現沒有任何的損傷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你差不多有十天沒回家了！上回我給你打電話，有人接了是個男的他直接給我撂了！害的我都報警了！人家警官告訴我你沒事，我才鬆了一口氣，可是你之後連個電話都不往回打！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麽事了呢！”
    這聲調越來越高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激動。
    李琪胸口不斷起伏，呼吸也變得極為急促，瘋狂的撓自己的頭發無法控製，時不時還要發出一聲怒吼。
    張寧寧看著眼前情形明顯有些嚇呆了，剛想伸手拉住李琪，李琪一下子打開了張寧寧的手。
    隨之像是一口氣沒上來，往後一仰整個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張寧寧瞬間愣住了。
    “李琪，李琪！”
    李簡托起李琪的左臂，伸出三指搭在尺關節上，微微鬆了口氣。
    “氣血虧損，應該是有兩天左右沒吃飯了！”
    “不對呀，誰家兩天沒吃飯這麽有精神頭！她是不是磕藥了？”陳誠一皺眉。
    張寧寧立刻喝住陳誠，“公務員哪有嗑藥的！陳隊你不要亂說好嗎！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工作就沒了！”
    李簡上下一掃，就發現李琪的食指上有一塊創可貼。
    好像是在家做飯不小心切到手指纏的。
    稍作猶豫，李簡直接將李琪手指上的創可貼揭了下來，上麵還微微帶著點血跡。
    “陳隊長，找人把這個東西拿去技術部化驗！”
    “李簡，你什麽意思你也在懷疑嗎？”張寧寧不悅的說道。
    李簡搖了搖頭，“我不是懷疑，我是覺得，李琪是被人下了藥了！驗一下總沒什麽錯！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把人先帶到裏麵去，大廳躺個人，讓外麵的人看到不好！”
    “我來幫忙！”
    特工小王和李簡一邊一個將李琪從地上托了起來。
    駕輕就熟的就把人帶去了陳誠辦公室。
    過了半個小時李琪還沒有醒，從食堂打來的飯已經送到了。
    “這人怎麽還沒醒啊！”張寧寧忍不住的皺眉，滿心滿眼都是擔心。
    “化驗結果出來了！”
    陳誠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檢驗報告。
    “這個姑娘的創可貼裏，有濃度不低的sd，麥角酸二乙酰胺！她的情緒如此不激動，而且這麽長時間不吃飯還能如此堅挺，就是因為這玩意兒！”
    “你的意思是，李琪嗑藥了？”
    張寧寧整個人如遭雷擊，全然不信李琪會碰那種東西。
    “那倒不是！如果她是單純的咳藥！創可貼上不會有那麽高的濃度！很顯然她是被有心人給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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