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禿驢啊,本官教你幾個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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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僧與楊元慶乃是舊交,與顧成之並沒有什麽交情。”
    “至於王大麻子,小僧隻知他是楊元慶手下養的一條惡狗。”
    世航大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回憶之色,其中還摻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和畏懼。
    “當初第一次見到王大麻子時,楊元慶坐在椅子上,王大麻子跪伏在側,楊元慶親手摸著王大麻子的腦袋,說這是他養的一條好狗。”
    世航大師咽了口唾沫,說道:“小僧與王大麻子之間,也並沒有什麽往來,更不知道還有什麽人參與其中。”
    隨著世航大師的話音落下,楊少峰不禁皺起了眉頭。
    世航大師交代了沒有?
    交代了。
    但是又沒有完全交代。
    所有的細節全都沒有交待清楚。
    而自己問的第一個問題,接走孩童的是什麽人,他更是一個字兒都沒有回答。
    避重就輕這四個字,算是讓這個禿驢給玩兒明白了。
    楊少峰冷冷的瞥了世航大師一眼,隨即便對常小九吩咐道:“帶下去,用刑。”
    世航大師心中一驚,趕忙雙手合十,向著楊少峰拜道:“駙馬爺!小僧都已經交待清楚,更多的,小僧也實在是不知道!求駙馬爺開恩!”
    常小九根本不理會世航大師如何求饒,隻是讓人拖起世航大師便要向外走去。
    楊少峰扭頭望向胡惟庸和汪廣洋、夏煜三人。
    胡惟庸和汪廣洋、夏煜三人的臉色也是陰沉如墨。
    審了這麽多人,審出來的口供卻隻能說是亂七八糟。
    有人老老實實的招供。
    有人卻還想著能逃過一劫。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胡惟庸才咬牙切齒的說道:“莫不是這些人的背後還有人?”
    夏煜瞥了胡惟庸一眼。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麽?
    要麽是這些人的背後還另有主謀。
    要麽就是這些人想要替自己開脫罪名。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可能,現在這案子都已經陷入了僵局,隻能等錦衣衛刑訊出口供之後才能再進行下一步。
    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胡惟庸又望著楊少峰問道:“駙馬爺有何打算?”
    楊少峰笑了笑,說道:“民間有句俗語,叫做: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
    “不管這些人的背後是另有主謀,還是想要替自己開脫罪名,他們犯下的案子是在那裏明擺著的,他們已經招認出來的那些鄉紳也在等著夏指揮使派人去抓。”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有人主動斬斷線索,讓案子徹底查不下去。”
    說到這兒,楊少峰又笑了笑,“問題就在於,想要出手斬斷線索,就必須有所動作,隻要有動作,就難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所以,下官眼下並沒有什麽別的打算,就按照他們招認出來的口供繼續往下查。”
    “用腳下的這雙靴子,把牽扯其中的州縣都走一遍。”
    胡惟庸和汪廣洋互相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夏煜卻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說道:“我親自去審那個世航大師。”
    隻是夏煜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晦氣。”
    夏煜直接呸了一聲,說道:“還以為那個世航大師是什麽硬骨頭,鐵漢子,原來卻是個軟腳蝦。”
    楊少峰哦了一聲,夏煜又繼續說道:“下官到牢裏的時候,那個世航大師剛剛隻挨了幾鞭子,然後就叫著要老實招供。”
    “下官怕他跟顧成之一樣胡亂攀咬,幹脆翻來覆去的問了好幾遍。”
    “終於讓下官拿到了他的口供。”
    ……
    等世航大師再一次被帶到大堂上的時候,身上已經再也看不出什麽高僧風範。
    楊少峰嗬的冷笑一聲,望著世航大師問道:“禿驢,這回可願意招供了麽?”
    世航大師打了個咆哮,戰戰兢兢的答道:“小僧願招!小僧願招!”
    楊少峰再次冷笑一聲,問道:“你俗名叫做什麽?祖籍何處?家中還有什麽人?”
    世航大師頓時臉色大變。
    這他娘的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忽然又問起了俗家的姓名和籍貫?
    夏煜扭頭看了楊少峰一眼,轉而冷笑一聲道:“駙馬爺,下官看他可能還不老實,要不然再把他帶下去審問一番?”
    楊少峰嗯了一聲,世航大師卻被嚇得魂飛天外,叫道:“小僧招供!小僧招供!”
    “小僧俗家姓許,單名一個安字,諢名二驢子,吉安人。”
    “家中雙親早在至正十二年的時候就已經仙逝,因此並無親人。”
    “同樣是至正十二年,小僧因與人在青樓爭風,無意中失手打死人,彼時雙親仙逝,再無人能護得住小僧,不得已,便厚著臉皮央了楊元慶幫忙,去了吉安城外青原山的達摩寺出家為僧。”
    楊少峰再次冷笑一聲,問道:“達摩寺住持是誰?方丈是誰?你的法名是世航,那跟你同輩的僧人又有哪些?”
    世航大師再一次愣住。
    世俗中很少有人能分得清住持和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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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楊癲瘋卻直接問住持和方丈都是誰。
    他是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還有,他問同輩僧人有哪些,又是打的什麽主意?
    世航大師一邊揣摩著楊少峰的意圖,一邊老老實實的答道:“回駙馬爺的話,達摩寺住持是清揚大師,方丈是鐵真法師,跟小僧同輩的僧人,還有世濟、世安、世仁、世德、世信……”
    非一般的感覺?
    頭屑去無蹤?
    楊少峰在心裏瘋狂吐槽,扭頭對夏煜說道:“勞煩夏指揮使,派人去一趟達摩寺,把這些人都帶回來。”
    夏煜點頭應下,喚過一個錦衣衛校尉低聲吩咐幾句,世航大師卻心中大駭,望著楊少峰叫道:“駙馬爺!案子是小僧一人所犯,跟寺中住持、方丈和其他僧人無關!”
    楊少峰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打死了人,那兩個老賊禿卻收留你,這不是包庇凶犯麽?”
    略微頓了頓,楊少峰又一臉認真的說道:“你放心,你的案子是你的案子,他們的案子是他們的案子,本官分得清楚,絕不會弄混。”
    世航大師噗通一聲癱倒在地上,楊少峰卻又笑著問道:“王大麻子曾經招供,說你能讓他們見到仙境,現在本官很是好奇,你究竟是怎麽讓他們見識到仙境的?”
    楊少峰的問題一出,世航大師再一次陷入了懵逼當中。
    不是。
    他楊癲瘋到底怎麽回事?
    第一次審問貧僧的時候,他問的是接走那些孩童的是什麽人?還有顧成之、楊元慶父子等人和貧僧的關係,額外還有哪些人參與到這樁案子。
    剛剛那個叫夏煜的鷹犬在審問貧僧時,問的也是這些問題。
    現在可倒好,貧僧都願意老老實實的招供了,他楊癲瘋卻專挑一些不相幹的問題?
    世航大師縮了縮脖子,答道:“回駙馬爺的話,那不過是小僧在寺廟裏做和尚時,偶然間在書上看到的一些小伎倆,專心琢磨之後,便拿來哄騙楊元慶那樣兒的俗人,以騙取他們的錢財。”
    隨著世航大師的話音落下,楊少峰不禁微微歎息一聲道:“世航,你知道本官生平最恨什麽人麽?”
    世航大師微微一愣,楊少峰直接說道:“本官生平最恨的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拿百姓不當人的貪官汙吏。”
    “第二種就是倭國那些矮矬子。”
    “還有一種,就是拿本官當傻子不識數的。”
    問題是你確實不識數啊!
    這難道不是三種嗎?
    世航大師先是腹誹,緊接著便亡魂大冒,也顧不得擺什麽高僧的架子,直接砰砰兩聲,連著向楊少峰磕了兩個頭,叫道:“駙馬爺!駙馬爺開恩!小僧所招口供,句句屬實,萬萬不敢欺瞞駙馬爺!”
    楊少峰笑了笑。
    “禿驢啊,本官教你幾個乖。”
    “第一,之前你還說,你和王大麻子沒什麽來往,現在卻又招出了所謂仙境的事情。”
    “下次說謊的時候注意點兒,前後矛盾可要不得。”
    “第二,你說你用這些小伎倆騙取錢財,但是錦衣衛都沒從你那裏搜出來多少錢財,也沒搜出來什麽田產地契、金銀珠寶。”
    “你說,是你藏的太深,以至於能瞞得過錦衣衛的搜查,還是你在說謊?”
    “第三,剛剛你在縮脖子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瞥向了左下角。”
    “下次說謊的時候注意點兒,這種下意識的小動作很容易出賣你。”
    “你說你啊……”
    楊少峰臉上的神色逐漸轉冷:“連說謊都說不明白,卻想著來糊弄本官?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世航大師幾乎不假思索的叫道:“冤枉啊!駙馬爺,小僧冤枉啊!小僧騙取錢財是真,錦衣衛的大爺們搜查不到也是真,實在是因為那些錢財太不經花,隻幾次花酒喝下去,就花得一幹二淨!”
    楊少峰喲了一聲,嘲諷道:“看不出來,還是個花和尚?”
    世航大師訕笑一聲,楊少峰卻直接拉下了臉,對著常小九吩咐道:“帶下去,繼續用刑!”
    嗯?
    小僧喝花酒是不對,可是喝花酒而已,也犯不上用刑吧?
    世航大師一邊瘋狂掙紮,一邊大喊冤枉,楊少峰卻毫不理會。
    嫩。
    太嫩了。
    這禿驢連說謊都他娘的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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