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朝廷對士紳商賈們太過於寬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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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標是真心不想讓李善長親眼目睹什麽叫做烹人。
    畢竟是現場烹人,哪怕遠遠的用望遠鏡看著都極為瘮人,而李善長又已經是花甲之齡,讓他親眼目睹如此慘烈的烹人現場,萬一承受不住,朝堂上那一攤子破事兒該讓誰來處理?
    隻是朱標的勸解並沒有起到正麵作用,反而激起了李善長的好勝心。
    李善長直接向前幾步,走到楊少峰身邊,從楊少峰的手中奪過望遠鏡,哼了一聲道:“老夫倒是想要瞧瞧,駙馬爺究竟在賣什麽關子。”
    “哦,倭寇啊。”
    “圍著那些倭寇的是其他藩國的使節和商賈?”
    “這些矮矬子從鍋裏撈出來的是什麽玩意兒?”
    “人?!”
    弄清楚海邊那些矮矬子的動靜之後,李善長便放下了望遠鏡,不自覺的動了動鼻子,說道:“離得有點兒遠了,要不然該是能聞到肉香味兒的。”
    楊少峰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和朱標對視一眼。
    這踏馬是個狼滅。
    惹不起。
    李善長瞥了楊少峰和朱標一眼,冷笑一聲道:“當年老夫也是跟著上位打過天下的,戰場上見過的死人不知道有多少,死的比這慘的也沒少見識,區區烹人而已,難道還要讓老夫跟駙馬爺一樣吐酸水兒?”
    區區烹人而已?
    隻一刹那間,楊少峰就決定從心而行。
    “那些矮矬子,是倭國的懷良讓人送來的倭寇。”
    楊少峰幹笑兩聲,說道:“小侄讓倭使自行處置,卻不想他們竟然選了如此慘絕人寰的處置方法。”
    李善長直接瞥了楊少峰一眼。
    這就自稱小侄了?
    不是一口一個本官或者一口一個下官的時候了?
    嘖。
    老夫倒還真有點兒不太習慣。
    李善長一邊在心裏暗暗吐槽,一邊說道:“倭人素來人麵而獸心,有此惡行,倒也不足為奇。”
    楊少峰再次幹笑兩聲,李善長又繼續問道:“那些個藩國使節和商賈又是怎麽回事?”
    這次沒等楊少峰回答,朱標就搶先說道:“那些個藩使和藩商,是姐夫說他們最近不太老實,需要敲打敲打,所以讓他們來看看倭寇的下場。”
    楊少峰頓時大怒。
    好你個黑芝麻湯圓啊,要敲打藩商是咱們兩個共同做的決定,現在你卻把鍋甩到了本官的身上?
    李善長微不可察的瞥了朱標一眼,又捋著胡須笑了笑,說道:“藩商確實該敲打敲打,隻是駙馬爺這一巴掌打的響亮,卻不知給他們準備的棗子夠不夠甜?”
    楊少峰直接笑了起來:“那必須的,包甜。”
    “戰馬從原本十兩銀子一匹的價格提高到十二兩,漲幅高達兩成。”
    “而且優質戰馬上不封頂,小侄準備挑幾個典型,特別好的戰馬甚至可以給到千兩銀子一匹。”
    “除此以外,像是刀劍、弓箭之類的管製也會逐步放開,允許他們大量購買。”
    “還有玻璃製品,這次先增加產量,下次就給他們降價。”
    “總之,這棗兒是包甜包不酸的。”
    李善長直接瞥了楊少峰一眼。
    戰馬,十兩銀子,這兩個詞兒連在一塊兒,有一種十分別扭的美感。
    而且收的是戰馬,給出去的是寶鈔。
    說句難聽點兒的,寶鈔那個破玩意兒屬於大明承認它就是錢,不承認就是廢紙,拿來擦屁股可能都嫌硬。
    不對。
    就算用真金白銀去收戰馬又能怎麽樣?
    登州榷場裏一個白瓷盤子他都敢賣好幾兩銀子的高價,就算戰馬的價格再高一些,而且實打實的給出銀子,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多燒兩爐窯而已。
    至於說放開刀劍、弓箭的管製,這就更是純純的糊弄傻子了。
    也得虧老夫知道內情,要不然的話,老夫也要被你楊癲瘋給糊弄過去了!
    你以為老夫不知道,
    李善長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望著楊少峰問道:“登州大學的鑽床,現在產量提高了?”
    楊少峰又雙叒一次幹笑一聲,說道:“李相慧眼如炬,當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李相。”
    朱標直接斜了楊少峰一眼。
    有點兒過了啊。
    你對我爹和我都沒這樣兒過!
    李善長捋著胡須笑了笑,問道:“那玻璃製品呢?也是因為工坊太多,所以才多賣給藩商?”
    嗯?
    這老狼滅單獨提玻璃是幾個意思?
    瞧著楊少峰一臉懵逼的模樣,李善長直接哼了一聲道:“駙馬爺知不知道南方的玻璃茶具要多少錢一套?”
    “要五十貫!”
    “可是你知道老夫在萊陽一戶普通百姓的家裏看到了什麽?”
    “玻璃茶具!”
    “駙馬爺是不是應該給老夫解釋解釋,為什麽南北之間的價格會差了這麽多?”
    隨著李善長的話音落下,楊少峰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
    你個老狼滅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南方的玻璃工坊一不是本官建設的,二不是本官運營的,南方的玻璃茶具價格貴,你去找南方的商賈啊,你來問本官幹什麽?
    楊少峰心中不爽,忍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嘲諷道:“難道不是因為李相你們對士紳商賈和工坊主們太過縱容,任由他們攫取高額利潤,放任他們搜刮百姓所致?”
    隨著楊少峰的話音落下,朱標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壞了。
    敢懟李善長的人很多,但是敢像姐夫這樣兒當麵直接懟李善長,而且還是陰陽怪氣嘲諷李善長的,那可真沒有!
    哪怕是當初跟李善長不對付,心心念念想著要把李善長拉下馬的楊憲,也從來不敢當著李善長的麵陰陽怪氣。
    自家姐夫可真是太勇了!
    隻是李善長卻被楊少峰的話給噎的一愣。
    楊少峰這話好像也沒毛病?
    榷場的玻璃製品都是山東這邊的玻璃工坊在供應,什麽樣兒的價格當然是他楊癲瘋說了算。
    而南方的玻璃製品基本都是南方的玻璃工坊生產,價格是南方的商賈們自己決定。
    畢竟榷場管不到民間商賈的定價,登州知府也管不到直隸的商賈。
    所以,確實是朝廷對南方的士紳商賈們太過於寬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