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們再次審問了陳麗娜。
    無論他們怎麽詢問，陳麗娜都不肯多吐露一個字。
    “警察同誌，你們能不能別管這事？我保證我兒子不會出事的。我是他親媽啊，我不可能害他！”陳麗娜苦苦哀求道，她似乎很害怕他們去調查陳燦的去向。
    江寧希問道“是不是跟你信的宗教有關？”
    陳麗娜低著頭，又不說話了。
    江寧希看出來了，陳麗娜不喜歡說謊，所以她甚至不肯編個理由騙他們。
    見陳麗娜這樣的態度，林司言更擔心陳燦的處境。
    抓走陳燦的人具有很強的蠱惑能力，把陳麗娜洗腦成這個樣子，竟然不顧自己兒子的安危。
    從陳麗娜這裏得不到線索，他們隻能去調查她信仰的宗教。
    考慮到該組織人員眾多，構成複雜，林司言把除了王小濤之外的人都帶上了，一起去老城區的教堂。
    江寧希卻覺得陳燦不在教堂裏，因為陳麗娜曾經回答過，陳燦在學校裏。
    不過，教堂對陳麗娜來說，也可能算是學校，所以她沒有提出異議。
    教堂在老城區邊緣，那裏稀稀拉拉地分布著一些民房，不算太偏僻，但那附近破敗不堪。
    隔得很遠，他們就看到了一棟塔狀的屋頂，中間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十字架。
    這個教堂備案過了，是合規合法的。
    這些教眾信仰的是基督教，這些年一直遵紀守法，經常幫助窮苦群眾，除了經常傳福音擾民外，沒什麽負麵傳聞。
    他們到教堂時，裏麵沒有人，大門就那樣敞開著。
    唐進趴在門上，往裏看了幾眼，一樓是一個演講廳，擺滿了長凳，跟電視劇裏的教堂兩模兩樣，更像是開堂會的場所。
    蘇欣慧吐槽道“這種地方好像不適合囚禁人。”
    林司言也覺得找錯了地方。不過他們教眾那麽多，沒準把孩子關在了別的地方。
    他們轉悠了一圈，在教堂後院的菜地裏看到了一個矮個子男人。
    “請問教堂的負責人在哪裏？”唐進問道。
    “我就是。”
    “你是劉仁明？”
    “是啊。”
    劉仁明拎著鋤頭走了過來。他穿著件藏藍色的毛衣，露出白色的襯衫領子，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他像個老師。
    唐進覺得他的笑容有點點詭異，因為某部電影裏的宗教頭子就是這樣笑的，帶著一絲偽人感。
    林司言出示了證件。
    “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嗎？”劉仁明拄著鋤頭，依舊笑著，沒有因為警察的到來而感到慌張。
    “你認識陳麗娜嗎？”
    “認識。她是一個非常虔誠的姊妹。”
    “你認識她兒子嗎？”
    “認識。他被撒旦糾纏了，我們經常一起給他禱告。”
    林司言皺眉，“撒旦糾纏？具體是指什麽？”
    唐進小聲翻譯道“撒旦就是上帝的死對頭。他們這個教把犯罪的原因都歸咎於撒旦的引誘。”
    林司言給了他一個眼神這個常識我知道。
    劉仁明道“他在學校裏強奸他的同學，被抓到之後，又不肯念書了。誒，陳姊妹因為這件事，差點都不想活了。”
    江寧希質疑道“你確定他做了這種事？可他……”
    以陳燦的性格，應該沒有膽量強奸同學，但有可能偷窺或者猥褻。
    不過，這對應上了所謂的改造。他存在品行問題，所以需要進行改造。
    “他都被開除了，還能有假？”劉仁明歎氣道，“這是撒旦在考驗陳姊妹啊。”
    “……”
    江寧希覺得陳燦的失蹤應該跟這個宗教無關，陳麗娜很可能又接觸了別的組織，她問道“陳麗娜最近有什麽異常行為嗎？”
    “她最近不在群裏跟我們一起禱告了，上周日竟然沒來做禮拜，這太反常了。可能她兒子的事情動搖了她吧。”劉仁明滿臉歎息。
    林司言道“我們可以參觀一下教堂嗎？”
    “當然可以。”劉仁明放下鋤頭，帶著他們進了教堂。
    這就是一間普通三層小樓房，除了屋頂偏西式，其他的設計跟教堂完全不沾邊，白色的牆，水泥地，空氣中還飄散著水泥灰。
    屋裏的光照很好，很亮堂。
    一樓是他們做禮拜的地方，二樓、三樓是住宿的地方，房間很簡陋，隻有床，連家具都沒有。
    根本沒有能囚禁人的地方。
    他們找遍了整棟樓，沒有找到陳燦，也沒有找到可疑的痕跡。
    參觀的途中，劉仁明一直在跟他們推銷信仰上帝的好處，但說來說去也隻有一句死後上天堂。
    唐進聽得不耐煩，跟他科普道“科學已經證明了，上帝根本不存在，天堂也不存在，你這樣奉獻自己的一生沒有任何意義。”
    劉仁明和藹地看著唐進，“可對於我們來說，上帝存在，是支撐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唐進愣住，他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但他尊重。
    “有很多偉大的科學家也相信上帝的存在，比如牛頓和愛因斯坦，所以上帝也可能是存在的。”唐進試圖安慰他。
    劉仁明神神叨叨道“上帝當然存在，這個世界就是祂創造的，沒有祂，就沒有天地萬物，沒有我們！”
    唐進撇嘴，他好像不需要安慰。
    蘇欣慧氣憤地反駁道“天地是盤古開的，人是女媧造的，你要迷信好歹也迷信我們自己的神啊。”崇洋媚外！
    “……”
    他們在這個教堂裏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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