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陳佳文和張靈鈺，其他人都已婚，她們對身材、外貌這些外在的東西沒什麽興趣，她們更重視經濟價值。
    她們圍著林司言，開始打聽起他的情況。
    趙娜問道：“你從事什麽工作？”
    “警察。”
    “工作挺不錯。收入怎麽樣？寧希她很難養的，養她非常花錢，你得努力掙錢！”
    陳佳文打斷她，“寧希她有錢，不需要別人養！”
    趙娜羨慕道：“對哦，她自己有錢。你運氣挺好的，不需要努力了。但你也要努力給她提供情緒價值，畢竟長相不能當飯吃，再好看的臉看久了，也會膩的！”
    馮丹小聲提醒她，“你這是在物化男性！”
    “我是在給他善意的提醒。寧希那麽優秀，麵對的誘惑可不少。他得提高一下競爭力。”
    “……”
    馮丹好奇道：“你的原生家庭是不是……”
    林司言立刻澄清道：“很好。父母恩愛，親戚和諧，我是在很有愛的家庭裏長大的。”
    林司言已經習慣了被人質疑原生家庭。
    讀書那會，他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沒少委婉地詢問他的家庭狀況。得知他父母感情很好之後，他們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
    馮丹不死心，繼續追問道：“警察這個職業危險係數很高啊！你在工作中就沒有遭遇什麽心理創傷嗎？”
    “暫時沒有。危險主要體現在身體健康方麵，不是心理方麵。”林司言補充道，“每個季度的心理篩查，我都能高分通過。”
    林司言覺得，心理谘詢師這個職業的危險係數也不比警察低多少，他們自己才更容易遭遇心理創傷。
    馮丹歎氣道：“那種心理測試，隻要不是缺心眼都能順利通過。你真的沒有什麽隱性的心理創傷？”
    “……”
    江寧希走過來替林司言解圍，“馮丹，你這種行為，會加深普通人對心理谘詢師這個職業的刻板印象。”
    “我隻是隨便問問。”
    江寧希不滿道：“你們這樣會嚇到他的。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我。”
    眾人無語，趙娜道：“你覺得他這副樣子像是被嚇到了嗎？”
    江寧希握住林司言的手，“你們不懂，隻有我能看出他的情緒。他現在很緊張！”
    林司言想說他並不緊張，但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不應該給女朋友拆台。於是他閉嘴了。
    飯桌上，大家都聊得很愉快。她們說起了過去的趣事。
    沒一會兒，話題很快就變成了吐槽奇葩來訪者和案例交流。
    隻有坐在角落裏的陳佳文不開心。
    她不喜歡這些同學，更不喜歡林司言。
    坐在她旁邊的張靈鈺小聲道：“陳佳文，你怎麽一直拉長著臉？寧希好不容易帶個男朋友給我們看，你給點麵子，笑一個唄！”
    張靈鈺伸手捏著陳佳文的臉，強行給她扯出了一個微笑。
    陳佳文朝她翻了一個白眼，“拿開你的手！”
    “誒，不對等的關係，是沒辦法產生真摯的情感。”
    陳佳文終於正眼看向她，“你是在說寧希和那個男人嗎？”
    “是你和她。真正的友誼是雙方一起維護，而不是一方苦苦維係。”
    陳佳文低頭吃菜，不想再搭理她。
    張靈鈺把她的名片塞進到她手裏，“有情感困惑記得找我。放心，在我這裏，沒什麽雙重關係的破規矩，隻要給錢，我就給你解決問題。”
    陳佳文挑眉問道：“你能讓他們分手嗎？”
    “……不能！她是我的朋友，你給我再多錢都收買不了我。”
    陳佳文反問道：“那我不是你的朋友嗎？”她很清楚，她和這些人的友誼得靠江寧希這個中間人才成立。
    張靈鈺拍拍她的肩膀，“如果你還想維持和她的這段友誼，就花錢找我聊聊。我覺得非常有必要！”
    “不用了。我可以找到更專業的。”
    吃完飯後，林司言和江寧希又在外麵散了會步。
    林司言想起陳佳文那幽怨的眼神，他忍不住問道：“寧希，你和陳佳文的關係一直很好嗎？”
    “我和她是大學同學，我那時候年紀小，她一直很照顧我。”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不是。我現在沒有最好的朋友了。我覺得每個朋友都是很重要，沒辦法放在一起選出最重要的那個。”
    都很重要意味著，他們並不是獨一無二的，隨時可以代替。
    林司言沒再多說什麽，他相信江寧希可以處理好她的人際關係。
    時間還早，林司言建議一起去看電影。
    到了電影院門口，林司言的目光掠過一眾熱賣的大片，視線落在角落裏的恐怖片上。
    片名叫《44號公交車》，從海報上看，講的是四個男人，兩個女人，一條狗和一個紅衣女鬼在一輛破公交車上發生的故事。
    “看這個吧。”林司言有自己的小心機。
    恐怖片……影片營造恐怖的氛圍，可以創造吊橋效應，從而增進感情。
    江寧希看了眼那個劣質海報，扭頭看向林司言，“你確定要看這個？我覺得它還沒有我們遇到的案子恐怖。”
    “嗯！所以看它放鬆放鬆心情。”
    看這個片子的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人。
    片子開始前，林司言和江寧希還能打起注意力看看劇情，但越看，劇情就越無聊了。
    主角們就像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著一個地無腦去送死。完全不恐怖，有些劇情甚至因為嚴重違背邏輯而有點搞笑。
    江寧希看得昏昏欲睡。
    林司言暗自歎氣，早知道就去看特效大片了，至少不會這麽無聊。
    沒一會兒，林司言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重，是江寧希靠在他肩膀上睡覺了。
    電影院裏很黑，隻有熒幕上投射出來的光。林司言側頭，仔細地看著江寧希。
    睡著的江寧希很可愛。
    女鬼的嗚咽聲混雜著兩種錯落的心跳聲。
    林司言輕聲道：“江寧希，我很愛你。比你想象的更愛你。”
    所以，他不在乎陳佳文的話。
    他很清楚，江寧希一開始隻是對他的麵癱臉感興趣，後來是因為他對她的細心照顧而產生了依賴，但他不在乎江寧希的愛是否純粹。
    隻要她現在愛他就行。
    他拉起江寧希的手，十指交握。
    江寧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電影已經結束了。
    “那個紅衣女人是女鬼嗎？”江寧希好奇道。
    “嗯。”林司言含糊道。他剛才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電影裏，所以根本不知道答案。
    “那條狗也被殺了嗎？”
    “應該吧。”
    “凶手是司機嗎？他假扮的女鬼，對不對？不然車怎麽會莫名其妙地開到荒郊野外裏？”
    林司言無奈道：“一個爛片，沒必要討論它的劇情吧。”
    “……”
    林司言道：“下周末，我帶你去見我媽媽吧。”
    “好啊。我已經把《夢的解析》看完了，而且我保證能隱藏我的佛洛伊德黑粉屬性。”
    “你不能跟她聊點別的嗎？比如，我。你不想更了解我嗎？”
    江寧希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可是我已經很了解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