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是凶手？孫博可是我堂哥，我殺他做什麽？”孫小明露出“我這麽老實，你怎麽可以懷疑我”的委屈表情。
    曾白也辯解道：“孫博離開工廠那天，我在陪我老婆逛商場，我也有不在場證明。再說，我跟他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麽要殺他？”
    越是這麽急於自證清白，越是可疑。
    陳歡抱著手臂，“你們現在能證明這血是孫博的嗎？也許是有人受傷或者流鼻血，流出的血不小心滴在地上。甚至可能是蚊子被踩扁了，血跡留在了地上。”
    曾白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她：警察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要強啊！
    看著他們這麽團結一致，江寧希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唐進點頭道：“血液是噴濺形成的，不是滴狀。不過，你的猜測有一點點道理。等DNA檢測報告出來，就知道這血是不是他的了。”
    潛台詞是：凶手你不要負隅頑抗了！
    陳歡抱著手臂，不說話了。
    江寧希打量著陳歡，她的表情很淡定，但身體處於防備的狀態——她潛意識裏很緊張。
    凶手應該沒想到，他們能這麽快就抓到真正的案發現場吧。
    陳歡感受到了江寧希的目光，她看向江寧希，眼睛微抬，與江寧希的視線對上時，很快又垂下了去。
    江寧希知道，陳歡應該是參與了這個案件，但她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是凶手，還是幫凶？
    孫小明道：“誰敢在工廠的食堂裏殺人啊？這個工廠有一百來人呢，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殺人能不被發現嗎？”
    蘇欣慧嘲諷道：“是啊，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但是屍體卻悄無聲息地藏進了你們的倉庫裏。這麽多雙眼睛好像也沒什麽用吧。”
    孫小明尷尬地摸了摸頭，走到了曾白的身後。
    林司言讓兩個阿姨和孫小明他們分開寫了一份近一個月的就餐人員名單，包括飯局時間和飯局成員。
    經過交叉核對之後，整理出了一份名單。但名單上沒有孫博。
    一通忙活，他們到晚上十點多才離開工廠。
    坐在車裏，唐進發現整個案件非常詭異——監控失靈了。
    他歎氣道：“如果孫博再次回到了工廠，為什麽監控沒拍到他回去呢？”
    “會不會是我們看漏了畫麵？”
    “不可能！我過目不忘，可以記住看過的所有畫麵細節，我不可能漏掉可疑的地方。”
    李光耀道：“誒呀，監控也不是萬能的，也許工廠有監控死角。”
    他反而覺得那個座位安排很不合理。
    江州人都很講究飯局禮儀，而上席的安排非常重要，要是位置安排錯了，年長點的人會直接離席。經常請客的人不可能搞錯的。
    江寧希反駁道：“凶手是激情殺人，大概率沒有預謀，那麽凶手一開始是很可能沒有考慮過監控，按理說，監控應該會有線索。
    而死者也不會專門從監控死角進去赴約。”
    凶手很可能是做了辦法補救。
    而補救的辦法，除了毀掉監控，還可以讓時間錯位。
    唐進點頭道：“對啊。所以這一切很不合理。為什麽，為什麽監控沒發現線索呢？”
    第二天，DNA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食堂包間裏發現的血跡，的確是死者的。
    這證明食堂很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
    但案件依舊沒有進展。
    食堂門口安裝了監控，但是24號以及之後的監控沒有拍到孫博進入食堂。
    唐進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麽？為什麽沒拍到？難道有人用技術篡改了監控？”
    “可他們的監控是雲端儲存的，篡改起來難度很大。再說，他們要是有這個技術，還開啥工廠？”王小濤吐槽道。
    案件似乎陷入了瓶頸。
    江寧希捋了捋思路，發現案件調查下來非常順利。
    發現屍體後，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與死者特征符合的失蹤者，接著確定了死者的身份，甚至連殺人動機和嫌疑人也有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指認凶手的關鍵證據。
    江寧希說道：“那我們再往前查查監控。”
    王小濤震驚道：“往前？可是孫博24號還活得好好的，再往前的話……你懷疑24號的那個孫博是人假扮的？”
    唐進讚同道：“有可能！排除了所有不可能性，剩下的再不可置信，都是真相！”
    蘇欣慧反駁道：“可是我們怎麽知道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呢？”
    “……”
    林司言明白了江寧希的意思——或許他們陷入了凶手製造的陷阱。
    他們用的DNA樣本是孫博妻子提供的，但是這個樣本不一定就是孫博兒子的，並且孫博兒子不一定是孫博的親生兒子。
    當時所有線索都指向死者就是孫博，再加上孫博的確失蹤了，所以他們就沒有再次去驗證他的身份。
    現在案件的調查推進不下去了，有必要推翻最開始的結論，重新進行調查。
    他看向李光耀，“光耀，你帶人去孫博的老家，把孫博的父母和孩子都帶過來。就算帶不過來，也要想辦法拿到他們的DNA樣本。”
    李光耀皺眉道：“你懷疑孫博他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不是他親生的，怎麽會鑒定為父子關係呢？”唐進道。
    江寧希道：“我們懷疑，孫博不是死者。凶手誤導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