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同一個劉家興嗎？”林司言道。
    “身份證號是一樣的，沒有弄錯。”
    江寧希問道：“他們在什麽時候開始通話的？”
    “6月下旬他們頻繁聯係，6月27號之後就不再聯係了。”
    江寧希記得，劉子晗的離家出走就在這之後。
    唐進說道：“戶口還在，沒銷戶。我隻是覺得奇怪，她怎麽會跟張銘宇認識？他們年紀差距那麽大，階層也不一樣。”
    蘇欣慧猜測道：“會不會是她去買奶茶時認識的？她好像比較喜歡小鮮肉。”
    “這個手機號是她在使用嗎？”江寧希卻想到了劉子晗。
    有抑鬱症且缺愛的她更符合張銘宇的挑選標準。
    唐進攤手道：“我們撥打了這個號碼，但是沒打通。”
    江寧希試著打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沒人接聽，但也沒被掛掉。
    她看了眼時間，才晚上八點多。如果手機卡是劉子晗在使用，那她現在應該正在上晚自習，不接電話也正常。
    不過，以劉子晗的性格，應該不會乖乖上晚自習。
    “名單上的其他號主沒被注銷戶口，”唐進拿出那三張照片，“這張背影是吳湄，這張照片上的女孩是杜玉萍，那這個女孩是誰？”
    蘇欣慧猜測道：“他真正的女朋友？”
    林司言道：“也許他還有其他聯係受害者的方法。”
    快下班的時候，江寧希的電話突然響了。
    “你是誰？打我電話做什麽？”電話那頭的語氣很不耐煩。
    江寧希聽出了她的聲音，“你是劉子晗？”
    “你是那個漂亮的警察姐姐嗎？你找我有什麽事？我最近挺乖的，遵紀守法，沒有再折騰我的暴君母親了。”
    劉子晗有兩張手機卡，這張卡她謊稱被偷了，背著她媽媽在學校偷偷使用，所以上次她失蹤的時候，這張卡並沒有被警察調查到。
    “你認識張銘宇嗎？”
    “不記得了。我同學嗎？他長什麽樣？”
    “他在奶茶店工作，他兩個月前頻繁跟你電話聯係過。”
    劉子晗沉默了一會，她的呼吸加重了一些，“我……我記起來了。他是我在奶茶店認識的哥哥。他人非常非常好。”
    “為什麽非常好？”
    “那時候我媽媽和楚老師要結婚，我都快抑鬱了，他總是安慰我。”
    江寧希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呼吸的變化。
    她和張銘宇之間很可能發生了什麽。但電話裏不方便詢問，還是明天去她學校找她，當麵去問她。
    她掛了電話。
    其他人都很驚訝，他們沒想到劉子晗竟然跟張銘宇扯上了關係。
    唐進分析道：“按照時間線推算，劉子晗認識張銘宇之後就離家出走了，被綁架後，她還刻意激怒周老師殺死她。她這種自毀行為，會不會是被張銘宇給影響了？”
    眾人都覺得這個推測很合理。
    他們更覺得這個張銘宇很可怕。抑鬱症患者本來就脆弱，他還去操控她們的情緒，利用她們的弱點去傷害她們。
    蘇欣慧疑惑道：“為什麽受害者全是女性呢？”
    “可能因為女性的抑鬱症發病率比較高。”
    第二天早上，江寧希和蘇欣慧在江州外國語中學的校門口等劉子晗。
    學生們陸陸續續進入校門，但就是沒見到劉子晗。
    “她不會放我們鴿子了吧？”蘇欣慧道。
    “她應該是踩點到學校。”
    一個學生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她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紮著馬尾辮，看著青春有活力。
    “兩位警察姐姐，好久不見了。”
    “你是劉子晗？”
    她們差點沒認出她來。
    劉子晗叉著腰，無奈地解釋道：“"這是權宜之計。我必須乖乖聽話，才能拿到生活費。不然我肯定不穿這種麻袋衣服，不紮這種土不啦嘰的發型。”
    江寧希發現，她的變化不止體現在外表，而是由內而外的改變。以劉子晗的倔強性格，她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逼她。
    蘇欣慧調侃道：“你連權宜之計這個詞語都知道，看來有在好好學習。”
    劉子晗被她的表揚整得表情不自然了，“是陸老師告訴我這個詞的。”
    “你是怎麽認識張銘宇的？”
    “我去他們奶茶店喝奶茶，喝著喝著我哭了，他就安慰我，安慰了好久。後來他還留了我電話，讓我有事找他。
    他真的特別好，無論我怎麽發脾氣，他都會耐心地陪著我。可後來，他讓我很不舒服，他就像一團棉花，無論我怎麽發脾氣，他都軟綿綿的，特別沒意思，我就跟他斷了聯係。我不喜歡這樣的暖男，太沒個性了！”
    蘇欣慧不由得感慨，劉子晗運氣真好，如果她在跟張銘宇接觸下去，沒準她真的自殺了。
    “張銘宇有跟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嗎？”
    “他喜歡跟我討論死亡，他把死描述得很美好，還會說一些很深奧的話，但我聽不懂，他講得太複雜了。我覺得他可能是讀書讀傻了。”
    江寧希趕緊告誡她，“死亡一點也不美好，人死了就徹底沒了，屬於你的一切還會被別人占有。”
    “陸老師也是這麽跟我說的。”劉子晗激動道，“我覺得特別有道理！我一定得好好活著，先把我媽熬死，這樣我就可以把她的骨灰撒到臭水溝裏去！”劉子晗惡狠狠道。
    “……”她好像並沒有變成好孩子。
    劉子晗馬上又露出笑容，“我開玩笑的。”
    “他有沒有教唆你直麵死亡？”江寧希盡量把話題說得委婉一些。
    “你是說自殺嗎？沒有吧，我忘記了。再說，我又不傻，他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去做什麽嗎？”
    劉子晗看了眼手表，立刻慌張起來，“啊，我要遲到了，不聊了，我要去教室了。”
    江寧希叫住她，“那個陸老師是你學校的老師嗎？”
    “不是，她是我媽給我找的心理醫生。我特別喜歡跟她聊天。”劉子晗的眼裏閃著亮光，“我第一次遇到那麽理解我的人。她好像知道我的全部想法。”
    “她叫陸明雅嗎？”
    “對啊。你也認識她嗎？”劉子晗又看了眼手表，“真不能再聊了。我要去教室了。再見，警察姐姐們。”
    蘇欣慧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真的是劉子晗嗎？她會不會是被人冒充的？”
    江寧希笑了笑，“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