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不幹脆把車給毀了？”蘇欣慧氣憤地吐槽道，“哼，我們知道他的車牌號，還會查不到他去了哪裏嗎？隻是調查起來費勁一點而已！”
    林司言暗自歎氣，現在他們必須快速鎖定那個窩點，不然陳源海的同夥很可能銷毀所有證據。
    他感覺對方的勢力沒那麽簡單，至少他們能掌握他們的調查進展，沒準局裏也有他們收買的眼線。
    但他想不通他們到底要做什麽？這件事並不能讓他們獲利，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做呢？
    難道真是為了所謂的理想？
    他們又搜查了陳源海的車，沒找到可疑的文件。
    唐進看到車的地墊上夾著一張加油的小票，他把那張小票放進了證物袋裏。
    “我會給我老公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齊悅抱著手臂，冷冷道，“這根本不是犯罪，這是心理治療！”
    “……”不愧是夫妻，連思維邏輯都一樣。
    那些甘願把孩子送去改造的父母，是不是也是這種邏輯？
    蘇欣慧打量著她，“你不會也參與了吧？”
    齊悅愣了一下，連忙否認，“我每個工作日都排滿了課，哪有時間去搞這個？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我工作的學校調查。”
    林司言檢查了齊悅的手機，沒發現可疑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暫時相信她與這件事無關。
    他們沒在陳源海家搜到直接的證據，隻能先回去。
    林司言把陳源海的手機交給王小濤，讓他破譯密碼。
    “陳源海的同夥們很有可能正在搬空他們的窩點！”唐進擰著眉毛，滿臉氣憤，“我們好像總是慢半拍。等我們趕到那裏，大概已經人去樓空了吧。”
    “既然它存在過，就不會徹底消失的。”江寧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查查我們市哪裏種植了銀杏樹，沒準這是一個突破口。”
    “正在查。”唐進瘋狂地敲擊鍵盤。
    “最好先查郊區。他們需要一個不受打擾的場所，所以大概率會選在郊區位置。”
    唐進的腦海裏浮現出江州市的地圖。
    他分析道:“陳燦是在書香公園站上的公交車，所以他們的窩點應該靠近這個地方。甚至書香公園很可能在陳源海回家的路上。我知道應該重點關注哪個區域了。”
    林司言打電話給交警隊的同事，讓他們幫忙查下這輛車的違章記錄。
    “作為一個罪犯，陳源海是不會傻到留下違章記錄的。”唐進提醒道，“人在犯罪的時候，都會小心開車，不會讓自己因為違章被拍到。”
    江寧希反駁道:“但違章又不是人為可以控製的。這取決於開車的技術、路況和運氣。”
    這倒是。即使唐進熟讀交通規則，開車十分小心謹慎，但他依舊被扣過很多次分。有些路它設計得就讓人很容易違章，簡直防不勝防。
    王小濤很快就破譯出了陳源海的手機密碼。
    江寧希翻看了他的聊天記錄，他這一年來，很少與其他人聯係，聯係最頻繁的是他的妻子，聊天內容大多是商量家務事，沒什麽異常。
    其他聊天記錄也沒有什麽異常，但能看得出來，陳源海很抗拒社交，他以前的同事詢問他的近況，甚至給他介紹工作，可他都一概不回。
    通話記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跟他老婆的通話。
    “他肯定還有另外一部手機。 ”王小濤查看了手機的使用時間記錄，“他手機的使用時長每天都很短，而且他都不刷短視頻的。正常人怎麽可能不刷短視頻？根本不可能！”
    葉青山道:“我就從不刷短視頻，裏麵都是一些降智視頻，奶頭樂，刷它就是浪費時間！”
    王小濤沒看出來他竟然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那你平時總拿手機幹什麽？”都玩手機了，總不能還有什麽高級的愛好吧？
    “王者農藥。”
    “所以它們的區別是？”
    “玩遊戲的時候不僅需要動手，還需要動腦。刷短視頻時，隻需要動手指。”
    “……”
    唐進的工作效率很高，他在電子地圖上寫寫畫畫，很快就確定了幾個位置。
    唐進匯報道:“書香公園站在江州市的北邊偏上的位置，那麽合理推測，他們的窩點很可能在江州市北部的郊區。
    在書香公園這個位置，有兩輛公交車都會開往陳燦住的小區，但兩輛車在不同的站點。可他們選擇讓陳燦上B108這輛車，這說明什麽？”
    “凶手對這輛公交很熟悉，所以下意識地選擇了這輛車，而不是另一輛。”林司言猜測道。
    江寧希道:“可凶手很謹慎，他應該能想到這點，不會讓陳燦坐的公交車暴露信息。”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覺得另一輛公交車B102，會經過他們的窩點附近。”
    葉青山道:“你這猜測毫無根據吧，陳燦在那個位置上車，也許隻是因為那裏人流量大，監控盲區多呢。”
    “可他會下意識選擇自己熟悉的地點。”唐進拿出那張加油小票，語氣一轉，“我有證據的，這個加油站就在B102公交路線附近。這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蘇欣慧扶額，“下次你直接說這部分就行。前半部分太繞了，聽著費勁。”
    “我這是為了證明我推理的嚴謹性。”
    江寧希催促道:“唐進，你直接說結論吧。”
    “我順著這個思路，查找了線路附近種植了銀杏樹的位置，找出了個可疑的區域。”唐進指了指地圖上圈出的位置，“分別是這裏、這裏和那裏！但是可能有遺漏。”
    他是根據江州市的綠化規劃圖和網友拍照打卡記錄確定的區域，所以並不是很精確。
    地點一是個麵積很小的公園，外麵的人行道種了一排銀杏樹，非常漂亮，很多人去打卡過。但那附近有大片居民區，並且靠近菜市場，人聲嘈雜。
    地點二是江州九龍小學門口，是兩棵巨大的銀杏樹，據說是古樹，有上百年的樹齡。
    地點三是一段公路，兩側種植著銀杏樹。那裏附近算是郊區，沒什麽建築，但在一百米處有一個興華康複醫院。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第三個地點上。
    唐進點了點地圖，“它不是普通的醫院，而是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江寧希的目光微沉，這確定是一個很適合用來改造孩子的地點。
    這時，交警那邊也發來了這輛車的違章記錄。
    11月19日，這輛車曾經在東江南路的玉蘭路口至長潭交界處路段超速行駛。
    唐進激動道:“陳源海家到這個醫院的最短路線會經過這個地點。 ”
    葉青山震驚道:“你都沒看地圖，你怎麽知道。”
    唐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地圖在我的腦子裏。”他又指了指電子地圖，“這個是給你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