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偏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林司言，“林隊，你被她騙了。她不喜歡你，她隻是在利用你！”
    林司言搶過鼠標，點開文件夾，發現裏麵有很多他的照片，都是偷拍視角的，從一個冬天到另一個冬天，記錄著他千篇一律的表情。
    裏麵還有一份他的資料，和一份名為《林司言觀察日誌》的文件。
    資料記錄了他的學習經曆、家庭情況，內容非常詳細。還著重標紅了一段話:
    「林司言一直很在意不能被別人看出情緒，拿捏了他這個心理弱點，就能輕鬆地攻略他。」
    「2023年11月4日 天氣晴
    今天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麵癱，很想研究他。但是有點擔心他變成我的對手。要不然幹脆同化他，讓他成為我們的人。」
    ……
    「2023年11月16日 天氣陰
    今天見到了韓老師，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我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必須盡快完成她的M計劃，至少讓她活著的時候看到成果。
    林司言好像慢慢被我馴服了。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有用的工具。」
    ……
    「2023年11月25日 天氣晴
    他好像已經上鉤了，給他戴傳感器的時候，他的心跳好快，他應該已經愛上我了吧。沒有任何攻略難度。」
    到了他們確定關係之後，記錄的頻率就更低了。
    「2024年10月5日
    已經失去了觀察他的興趣。枯燥、無聊的男人。」
    林司言的視線落在那個M計劃上。M計劃是什麽?
    楊立仁和丁偉看完這些日記之後，都對林司言充滿了同情。難怪他和江寧希的聊天記錄跟工作記錄似的，原來壓根沒感情。
    誒，讓你戀愛腦上頭，被騙了吧！
    但這時候再說風涼話就有點不厚道了，丁偉拍了拍林司言的肩膀，安慰道:“被騙也正常，她是學心理學的，最擅長玩弄人心了！”
    楊立仁也安慰她:“司言，你現在看清楚了她的真麵目，就別為她犯傻了。”這個結果對林司言反而是好的，至少他不會牽扯進去。
    林司言低垂著眼皮，一言不發。
    他不相信這是江寧希的真實想法。
    他很確定江寧希是愛他的。
    但為什麽會出現這個日誌?是江寧希偽造出來，用來跟他撇清關係的嗎?
    還是陸明雅和祁望他們偽造的日誌。如果是他們，為什麽要偽造?
    那個M計劃又是什麽?
    丁偉見他徹底自閉了，又說道:“實在不行，我去跟劉廳和張局匯報這個情況，讓你也加入專案組，親自把她逮回來，一雪前恥。”
    “你們沒什麽事了吧。我先回去了。”林司言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他原本就長得苦大仇深的，現在真苦大仇深。”丁偉歎氣道。
    楊立仁白了他一眼，“不會使用成語，就別用！”
    楊立仁刻意授意小李把這件事傳播出去，這樣就能讓林司言跟江寧希劃清關係，避免他被牽連。
    林司言回到辦公室之前，他被江寧希欺騙感情的八卦就已經傳回了辦公室。
    唐進和蘇欣慧根本不相信這件事。
    “他們是我撮合起來的，不可能是假的！”唐進看向王小濤，“王哥，你去調查一下那個文檔的編輯記錄，沒準是有人故意偽造的。”
    “江顧問有時候是挺讓人琢磨不透的，沒準她真在玩弄林隊的感情。女人很複雜的。”王小濤卻覺得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就曾被無情地欺騙過感情。
    葉青山附和道:“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我完全沒看出來他們竟然在談戀愛。好像是不太對勁。”
    蘇欣慧反駁道:“愛一個人的眼神，就像打噴嚏，是藏不住的。”
    王小濤道:“可沒有愛，也可以表演出來啊。不然偶像劇為什麽能那麽好磕?”
    “……”
    這時，林司言回來了。
    雖然他依舊是沒有表情，但其他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深受打擊。
    唐進趕緊迎上去，“林隊，那個日誌不一定是真的。我有辦法證明它不是真的。”
    他表現得比林司言還著急。
    葉青山悄悄地回到了座位上，拿出手機按了按。
    林司言看到了他的動作，故意道:“以後不要在我的麵前提她！”
    唐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聽到的話，大聲質問道:“林隊，你怎麽可以不相信她?”
    林司言的聲音很冷漠，“她都這樣欺騙我了，我為什麽還要相信她?”
    “以後我不想聽到江寧希這三個字。”
    對方的目的是離間他們的感情，這證明江寧希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否則沒必要做這些。
    ——
    冷……好冷，破舊木窗吹進來的冷風，冰涼潮濕的木地板，空氣中刺鼻的黴味……江寧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一盞暖黃色的燈，跳動的光線在牆上投射出兩道模糊的人影。
    她記得她接到了舅媽的電話，舅媽說她見到了江芷蘭，讓她陪她去找。
    她知道舅媽的精神可能出了問題，匆忙上了一輛出租車，但沒一會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就無力地躺在這個狹小昏暗的地方。
    牆上的人影在晃動。
    江寧希緩慢偏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陸明雅和祁望正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猶如在欣賞一件物品，又像是在檢查戰利品。
    見她醒來，陸明雅嘴角上揚，露出了真誠的微笑，“你終於醒了。”
    祁望也露出久違的笑容，“寧希，歡迎回家。”
    家?誰的家?江寧希的心沉了下去。
    她艱難地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個發黴的閣樓。
    心底突然湧起無窮無盡的恐懼，這裏是她小時候的家嗎?他們為什麽要把她帶到這裏?
    一個猜想突然在她的腦海裏冒出來。
    祁望和陸明雅曾經跟她一起生活過嗎?
    江寧希憤怒地看著祁望，“你為什麽要幫著陸明雅來陷害我?為什麽要騙我?我們曾經是朋友，是家人啊！”
    “因為你是個小偷，偷走了屬於她的大部分時間。”祁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轉頭看向陸明雅，語氣冷了下去，“她為什麽還是江寧希?”
    陸明雅聳聳肩，“放心，很快她就會變回我們的寧希了。”
    江寧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口中的寧希，不是她本人，而是另一個人。
    江寧希的嘴唇動了動，緩緩問出心中的疑惑，“寧希……是誰?”
    “是你，但也不是你。準確的說，是你體內的另一重人格。”陸明雅走動起來，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敲擊江寧希的靈魂。
    “她才是真正的寧希，而此時的你，江寧希，隻是被韓汶琳創造出來的衍生人格。但你卻長時間霸占著這具身體。
    我們做這一切的目的之一，是毀掉現在的你，讓你把身體的控製權還給寧希。”
    江寧希睜大眼睛，瞳孔在劇烈顫動。
    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她，不可能存在所謂的第二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