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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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還要臉,所以不敢讓女兒將嫁妝拿出來給府上花用。
    又沒有額外收入的喬在山急的在在書房轉圈。
    一頓飯吃的費姨娘麵色青青紫紫,自認為抓住了夫人的把柄的她上前院尋老爺做主。
    她可是生了府上唯一的哥兒,不說錦衣玉食,也從未過得像如今這般拮據。
    哪曾想到,她今日竟是被那區區一葷一素給打發了。
    跨進書房,雙腿一軟就抱著喬在山的腿哭哭啼啼:“老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喬在山抬眼看向門口的丫鬟,“你們姨娘怎麽了?”
    “平時廚房備的兩葷一素,今日隻給姨娘備了一葷一素。”丫鬟低著頭,不止為主子叫屈,也為自己不平。
    主子一葷一素就罷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竟也隻得一素。去廚房問,廚房的大師傅就跟要吃人一樣沒個好臉色。
    喬在山聽完,沉默不語。
    “老爺!”費姨娘見喬在山沒有反應,垂下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惱怒。將喬在山的衣擺都給攥褶皺了,似泣非泣:“妾身一日三餐無所謂,可不能讓哥兒也被他們糟踐啊!”
    喬在山那能說府上一窮二白,隻能撿著好聽的話挽尊,“大姑娘剛入宮,咱們得緊守門戶不給她惹麻煩,以後也不可奢靡度日。”
    費姨娘:?!!
    不是,老爺是傻得吧?
    誰家姑娘進宮不是可勁的顯擺,就老爺這樣才是顯著人吧!
    “老爺,那哥兒?”
    喬在山甩了甩袖子,“以後跟我一起吃。”
    費姨娘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語。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府中的生活愈發節儉。人淡如菊的喬家大姑娘在宮中卻混得風生水起。
    一日,心血來潮的費姨娘上正院請安,卻發現夫人與二姑娘的膳食竟是沒有任何改變。
    費姨娘氣的直跺腳。
    所謂的節儉是緊著我來是吧!
    轉頭又去前院準備找喬在山哭訴一番,等她看到桌上的膳食時蒙了。
    怎麽老爺和哥兒一起吃才兩葷一素?
    眼珠子一轉,一副心疼的樣子跪在了喬在山的麵前,“老爺,您說的節儉可是真的?”
    “自然。”喬在山放下筷子,旁邊的哥兒喬盛將筷子嗦了兩下,也跟著放下。
    “可是,可是”費姨娘心痛啊,“夫人和二姑娘她們根本不理解您的心,如今還是五葷四素,這傳出去多給大姑娘丟臉啊。”
    喬在山能說什麽?
    是說他用了夫人多年嫁妝,然後被人笑話。
    還是說他一個大老爺們,一個四品大員竟然不能養家糊口。
    如今妻女用自己的嫁妝添菜,他是萬分不敢冒泡的。
    他是想去吃飯,可卻因為兒子在身邊,根本不能帶去惹夫人的眼
    喬在山隻是沉著臉道:“莫要胡說。”
    費姨娘心中暗喜,以為戳到了他的痛處,便添油加醋地說道:“老爺,您要是不好出麵,就讓妾身去說說,都是為了大姑娘著想呀。”
    喬在山心裏叫苦不迭,他知道費姨娘是想借此事打壓夫人母女,可這事一旦捅破,他的麵子往哪擱。
    正在這時,管家匆匆跑來,滿臉喜色:“老爺,大喜啊,娘娘派人送銀子回來了,說是賞賜給家中改善生活的。”
    喬在山先是一愣隨後大喜,忙命人將銀子收下,心中也跟著鬆了口氣。
    有了這筆錢,總算可以緩解一下家中的困境了。他看了一眼費姨娘,嗬斥道:“還不退下,莫要再無事生非。”
    費姨娘灰溜溜地走了,還順道把兒子也拉走了。
    管家卻沒有走,而是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喬在山,低著頭道:“老爺,這是娘娘賞賜的銀子。”
    喬在山臉色黑如鍋底,脫口而出:“就這?!”
    管家老實的點頭,這點銀子都不夠他貪的。
    喬在山怒目圓睜。
    同僚喊喝酒,他是能推就推。
    有什麽宴會,別人還沒說出口他就以忙碌為由走開了。
    十兩銀子,能幹什麽?
    連府上的下人都養不起!
    下人?
    喬在山僵硬的轉頭,赤紅些眼睛看向管。
    管家臉色一白,老爺不會是發現他貪汙看吧?
    可他貪汙的是夫人的錢,跟老爺沒關係啊。
    “老爺?”
    “府上如今有多少下人?”看著管家青白交加的臉,喬在山心中一跳,總感覺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老老少少加起來六十三個。”管家在心裏默了一下,又道:“隻有正院和二姑娘的人沒走公賬。”
    “她們有多少人,每個月月錢是多少?”喬在山現在對金錢敏感的很,很想知道正院是怎麽發放月錢定例的。
    “十八人,嬤嬤每月二兩,貼身丫鬟一兩,小丫頭二百錢,灑掃半兩銀。大姑娘賞賜的銀兩夠用還能剩點。”管家縮在袖子裏的手使勁掐著大腿,努力讓自己共情老爺。
    喬在山聽後久久無言。
    突然感覺大姑娘進了宮也幫扶不了家裏什麽,也不值得高興。
    喬在山擺擺手讓管家退下,獨自坐在書房沉思。
    這時,外麵傳來小廝的呼喊聲,原來是夫人帶著二姑娘過來了。
    夫人一臉淡然,二姑娘則好奇地四處張望,平日除了嫡姐還有庶弟,這爹根本就不讓原主來。
    “老爺,聽說大姑娘有賞賜下來,妾身帶婧眉來看看,也好問問大姑娘的近況實在不好意思安安婧眉的心。”
    喬在山努了努嘴,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
    “老爺?”周氏見喬在山一臉尷尬的樣子,心思翻滾。
    高高在上的娘娘的賞賜竟隻是十兩銀子,雖然議論不能皇室,但是不能礙著她偷笑。
    就是可惜了,養了這麽些年,她還是一副小家子氣。
    “咳咳”喬在山咳嗽兩聲,道:“我知夫人慈母之心,如今娘娘她很好,夫人不必擔心。”
    周氏微微福身,“如此便好。”
    喬婧眉在一旁一副思姐心切的模樣,急急開口:“爹爹,姐姐在宮裏當真順遂?那有沒有傳出口信?”
    喬在山麵上有些掛不住,正欲嗬斥,周氏輕輕拉了拉喬婧眉,“婧眉,不得無禮。宮廷之事複雜多變,切記不可隨意打探。”
    喬在山輕哼一聲。
    “夫人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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