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藥劑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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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輪轉,晝夜交替。
    不知不覺間厲時安已在顧淮的小院落裏住了十餘天,身上的傷痕也在顧執業醫師的照料下大好,至少肉眼上肌膚透亮、氣色紅潤。
    這間小院厲時安非常熟悉,他沒想到顧淮會把他帶來這裏,更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這裏恍然如初,一草一木都映射著當年的影子,這其中蘊含了什麽…不言而喻。
    流雲跳著蹦到他懷中,絢爛的春花纏繞在他指尖綻放,身邊的顧淮換上了休閑的運動裝,褪下拘謹的製服與遮住思緒的金絲鏡框。
    “喵~”
    他撫摸著流雲雪白的毛發,打量著這間和他們分別之前一般無二的院落,不覺紅了眼眶,空氣裏的草木清香無孔不入地往記憶裏鑽,封住記憶之門的鐵鎖搖搖欲墜,層層積灰抖落在地,“哢嚓”——門扉應聲而開。
    “……”
    流雲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張開爪爪往他肩膀爬,那活潑靈動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要日暮西山了,雖說它年歲算大了,但遠遠達不到顧淮口中的“要不行了”的地步,厲時安軟了目光蹲下來和流雲玩鬧,心照不宣的沒提流雲的“病情”。
    他知道顧淮的心思,也罷。
    他想起那天顧淮和他說這麽多年一直未曾有所婚配。
    厲時安在晨光中為流雲梳著毛,看著這隻不再年少的緬因貓貓。
    錯過了這許多年,也該對彼此溫柔些。
    歲月不曾善待他們,至少他們要善待彼此。
    ·
    剛開始住進這間屋子裏厲時安還有些不適,忐忑的心境仿佛回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適應了下來,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顧淮是一個非常貼心且極具智慧的人,處事總是進退有度,帶著恰到好處的親昵,永遠不會令厲時安感到不適。
    厲時安這段時間也將年少時的愛好重新拾了起來,他其實很喜歡讀書,並且具有寫作的天賦,隻是自從嫁給秦重後,apha對他的精神世界漠不關心,前些年還裝裝樣子,後麵就……這導致他長期不被安撫,狀態非常差,很難靜下心來與作家共鳴,進行深層次交流與思考。
    顧淮為了讓厲時安能夠安心愜意的住在這個小院裏費了許多心思,他將這屋子布置成曾經的模樣,還養了許多厲時安喜愛的花花草草,甚至連氣味上都下了功夫,最開始為了避免oega不適,他每日早出晚歸,基本上一天下來厲時安是見不到他的,隻是能隱約感知到他回家又離開。
    顧淮為厲時安準備了足夠的金錢和書籍,在生活和精神上提供無微不至的照顧,厲時安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心裏卻泛起些怪異的擰巴,從前顧淮雖然也如此溫柔細致,卻不似今時今日般潤物無聲,年少時的顧淮是熱烈而明媚的,若是……
    厲時安走到桌案前,拿起不知何時出現的帝國新身份證明,看著上麵淡淡微笑的自己,想。
    若是從前,他定然早來邀寵了。
    他扯了扯唇角,看起來像是在笑,眼中卻沒有光,他想起自己舊版身份證明上那個朝氣的笑容,感歎世事多無常,輾轉五年時光,他新舊身份信息都是顧淮帶他去辦的,隻是這次去的時候…他隻是隨手扯了一件衣服,顧淮也不曾再……
    二人隻是沉默著,沉默著。
    厲時安搖了搖頭,不再多做無謂的想法,他抬起眼正要去拿起書架上看了一半的書,流雲就輕巧的跳到了他麵前,喵喵叫著扒拉他的衣擺,他溫柔笑笑將貓兒抱起,見流雲抬起小爪子讓他看門口。
    他愣了愣,聽見了開鎖的聲音,下意識去看牆上的掛鍾,今天這麽早?
    “安安。”
    顧淮從玄關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個東西,從厲時安的角度看過去隻隱約瞧出那是個卡片類的東西,他將身份證明收到抽屜裏,抬眼就見顧淮已經走到了身前。
    “今天這…”剛剛的心思脫口而出,厲時安卻頓住了,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這樣問候會不會太不合適…?
    如今的場景與五年前太過相似,但卻物是人非。
    “嗯,今天醫院那邊不忙。”顧淮沒給厲時安胡思亂想的時間,已經非常自然的接過話頭,似乎絲毫沒發覺厲時安心裏那點顧慮,隨後拿出手中的卡片放到桌麵上,說:“我今天回來還有個事要和你說。”
    “事?”厲時安皺眉,他拿起那張卡片,沒由來的緊張,顧淮雖然心思敏感又體貼入微,但他是個喜歡有事自己扛的性子,這會能和厲時安講的事情必然是和厲時安有著重大聯係的,讓顧淮不得不和厲時安說。
    可現在的他——會有什麽事?
    他目光一掃,看見那上麵“邀請函”三個大字,內心一緊。
    他將這封邀請函翻開,那口氣放下又提起,不是秦家…那是什麽?
    困惑之際顧淮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場拍賣會的邀請函。”
    厲時安看著那上麵的文字,他當然知道這是一封邀請函,邀請的對象還是“顧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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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拍賣會和他有關係?
    “這場拍賣會定在一個月後,到時你和我一起去。”
    厲時安沒應聲也沒點頭,顧淮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解釋,他輕輕呼了口氣,繼續說下去:“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厲家研製出的那個藥劑嗎?”
    “!”厲時安瞬間攥緊了那封邀請函,直直看向顧淮。
    “據我所知,那種藥劑具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這個缺陷在厲家尚存時還勉強可以控製,但自從厲家消失,便徹底成了不治之症,帝國苦其久矣。”
    致命的缺陷?
    這場拍賣會和厲家有關?
    “是…會發狂嗎?”自從聽見厲家二字開始,厲時安的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腦海中飛快搜索過往有關藥劑的蛛絲馬跡,不知則已,如今知道了過去那些奇怪之處往上一靠攏,這話幾乎是下意識問出口的。
    顧淮飛快回道:“你知道什麽?”
    “不……我,我不知道。”厲時安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向掌心彎了彎,剛和顧淮對上的目光又垂下去了:“我隻是隱約有些印象,突然一閃而過…她們從未在我麵前談論過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就…”
    厲時安摁了摁太陽穴,瞧著是真不記得模樣。
    “好了,我不問了。”
    顧淮沒再多問,心下也推測出一二,眸光恢複溫和,拉過他的一隻手腕握在掌心,順著五指安撫,厲時安指尖一縮想躲開,被顧淮摁住了,隨後被他的闡述吸引了心神:
    “我收到消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物品是一隻藥劑,而這隻藥劑據說就是當年厲家提供的解藥。”
    “解藥?”
    “是,那時候厲家壓製後遺症的辦法就是定期向帝國軍方提供藥劑,具體是怎麽提供的,提供的情況我一概不清楚;厲家倒台後這種解藥也隨之消失了;”顧淮作思索狀,話鋒一轉又回來:“這隻藥劑絕對會引起一波腥風血雨,雖然拍賣方放言這隻藥劑已經由於時間因素而喪失了原有的效用,並且我們無法確認他話中真假。”
    “但僅僅知道有這麽個東西,就已經足夠引起轟動了。畢竟帝國尚有不少人深受此藥劑後遺症影響。”
    厲時安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厲害,他太急於揭開當年的真相了,那雙眼一錯不錯得盯著顧淮,仿佛哪裏有他想知道的答案:“這場拍賣會是誰舉辦的?他們為什麽辦這場拍賣會?那隻藥劑又是哪裏來的!?”
    他話語愈發急促,惹得顧淮抽出一隻手來拍拍他後背順氣,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厲時安身上勁一鬆,垂下眼左右滾動,嘴上還喃喃:“是…對了,你也不知道,是我著急了,是我……”
    顧淮將手重新握上去,語氣平穩而誠懇,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安安,別擔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會和你一起的,我會幫你的。”
    “幫我?”厲時安注意到了手上傳來的熱度,觸電般縮回去,秦重帶給他的傷口這會已經結了新痂,雖已不痛了,卻還癢的厲害,越碰越癢,可下意識拒絕的話語在抬起頭看見顧淮受傷的模樣後,鯁在了喉頭。
    “安安,我也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這都是秦家的錯,如果可能,讓我彌補你好嗎?”    “不,顧淮哥哥,你沒有錯,隻是造化弄人罷了。”厲時安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嘴唇動了動,心口像是壓了張紙團,不重,又總覺得壓抑。
    顧淮見狀也不再緊逼,跟著一起站起來,換了個輕快的語氣:“安安,聽說你最近撰寫了不少文章發出去?”
    這話題轉的過於突兀,厲時安一時有些懵,發了聲無意義的“啊”後方反應過來,急忙點頭:“對,是寫了一些,怎麽了?”
    他一向是有些寫作天賦的,隻是早年被埋沒了,如今既得空,便拾起來,也算一個傍身的技能。
    顧淮笑笑:“沒什麽,你近來撰寫的文章有許多好的,前兩天帝國文學院那邊的人說是對你的文章很感興趣,想讓我代為問問,你對文學感不感興趣?”
    “帝國文學院?”厲時安像是被釣出來的貓兒,眸光刹時一亮,隨後頓了頓,問:“可是帝國不是一向不支持oega…我可以?”    “謝大家!?”厲時安唇瓣微張:“是…是那個!?”
    顧淮笑著點點頭:“是,就是那個非常著名的beta文學大家。”
    !
    厲時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我能受到謝大家賞識?”
    “謝大家親自和我說的,還會有假?”顧淮走到他身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封明信片交到厲時安手上,這算近來難得的好消息,他也想讓厲時安高興高興:“這是邀請函,不信打開看看?”
    “真的!我真的受到謝大家邀請了!”厲時安打開那封邀請函,洋溢的笑容終於出現在他臉上,看得顧淮恍惚一瞬。
    “是啊,我們安安最厲害了。”
    夕陽的餘溫照在二人身上,陰霾被擠散到角落裏,厲時安看著顧淮的眼裏灑滿了亮晶晶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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