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高興？
    這些士兵看著凶神惡煞的，秦重派他們過來不知是什麽心思，如今還將人給圍住了！
    沈亦之在形成包圍圈的前一秒擠進來，下一秒就被嚴絲合縫堵在裏麵。
    他先是掃了眼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apha，又看向視野中央不慌不忙擦槍的梁慕寒，一時沒搞明白現在是什麽狀況。
    他走到馮醫生身邊，馮醫生低聲為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現場的狀況，他皺眉又看了眼那個apha，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彎下腰檢查傷勢。
    ……
    梁慕寒靜靜看著沈亦之的動作，他認識這人，顧淮之下首屈一指的腺體科醫生，尤其在腺體的躁動和安撫上頗有建樹，他等到沈亦之檢查完畢，問：“沈醫生可看出什麽了？”
    沈亦之撩了他一眼， 醫院發生這種事本身就夠惹人心煩，如今看見這apha的傷勢更是沒有好臉色：“梁副官千裏迢迢來管閑事辛苦了，麻煩請讓一下，槍傷太重，他要流血而亡了。”
    “您客氣了，”梁慕寒絲毫不覺得難堪，他把槍別回去，笑了笑說：“但不好意思，這人違反帝國和平條例，現在是軍機署的犯人了。”
    “怎麽，司法部被裁了？”沈亦之毫不示弱。
    梁慕寒依舊是笑：“我說，這是軍機署的犯人。”
    四周的士兵應聲舉槍，一時間子彈上膛聲不絕於耳，令人寒毛乍起。
    被圍在中間的年輕btea們紛紛靠在一起，以求驅散內心的恐懼。
    “梁副官要以權壓人？”沈亦之倒是絲毫不怵，似乎是有恃無恐，篤定梁慕寒不敢開槍，他又看了眼那個apha，意有所指：“但很可惜，您要是再不讓開，怕是隻能帶回去一具屍體了。”
    聽見這話，梁慕寒的麵色才有了些變化：“你說他要死了？”
    怎麽可能，他下手明明有分寸！
    “他確實要死了。”
    一道聲線毫無預兆得從身後傳來，梁慕寒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下意識轉過身。
    “誰？”
    顧淮從拐角處走出來，抬起眼剛好與梁慕寒對視。
    “顧博士…”梁慕寒眸光閃了閃，態度突然轉了一百八十個彎，語氣甚至稱得上和煦：“顧博士今日不是休息，怎麽也來了？”
    上來的問候給在場眾人都問懵了，他怎麽知道顧主任今天休息？
    梁慕寒和顧淮很熟？
    顧淮身後跟著幾個醫護人員，四周圍著的士兵在梁上校的示意下讓開一條道路。
    顧醫生卻對梁慕寒的示好視而不見，招呼著幾位外科醫生三步並兩步對appha止血，一邊後怕地呼了口氣：“還好還好…趕上了，這要是再晚一點命可就保不住了。”
    梁慕寒走到他們身邊，總覺得這些人是在危言聳聽，不太相信地問：“真有這麽嚴重？”
    “你以為呢！”小何護士初生牛犢不怕虎，聞言瞪了梁慕寒一眼，給上校大人看得莫名其妙，隨後說：“這人腺體出了問題，狂暴時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心氣，本來生命體征就岌岌可危，又被打了一槍，要不是他底子好，這會已經上西天了！”
    馮醫生趁這邊爭論的時間，將場上無關人員都疏散開了，梁慕寒也沒阻攔。
    這會馮醫生也和沈亦之一起圍了上來，看著apha的情況皺了皺眉：“對，要送進重症監護室，觀察個幾天看看情況。”
    重症監護室？
    “觀、察、幾、天？”
    梁慕寒嗤笑一聲，一唱一和的，在這等著他呢？
    “不行，”梁上校麵無表情，一字一頓：“我要帶他回軍機署收押檢察。”
    顧淮將醫用繃帶放回醫藥箱裏，擦了擦滿是鮮血的手，站起身回以同樣的麵無表情：“那你帶一具屍體回去吧。”
    “你！”梁慕寒被堵得啞口無言，震驚於顧淮今天的情緒狀態。
    這人今天吃槍藥了？他好言好語打招呼，顧淮連個正眼都不賞他！
    顧淮沒吃槍藥，隻是剛剛厲時安痛苦的神情還曆曆在目，想起秦重就氣不打一處來，實在很難給秦大上將的副官什麽好臉色。
    他往側麵讓了一步，掃過奄奄一息的apha，對梁慕寒說：“梁上校想帶就帶吧，不過估計還沒到軍機署，就要咽氣了。”
    梁慕寒麵色變幻，進退兩難。
    現在大家不覺得顧淮與梁慕寒很熟絡了，甚至於剛剛還和梁慕寒嗆話的馮醫生都站出來打圓場，連稱呼都變尊敬了：“別動氣別動氣，梁上校您看這人確實傷得很重，要不就先留院觀察兩天？軍機署想問話等他醒了我們醫院是無有不配合的啊！”
    梁慕寒沒回話，秦重讓他給人帶回去，可如今聽醫院這邊的意思竟是要給人直接扣下，隻能“配合”軍機署問話。
    他還想再分辨一二，就聽顧淮輕描淡寫一句：“違反帝國治安這種活，什麽時候輪到軍機署來管了？”
    ……
    沈亦之在旁邊讚同得點點頭，何汐茹被這話語裏的尖銳刺得一驚，忍不住悄悄覷了眼顧淮，心想溫文爾雅的顧主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銳利了？
    現場空氣陷入寂靜，顧淮與梁慕寒無聲對視，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火藥味，周遭本來放下槍的士兵有再次舉起槍的趨勢。
    氣氛如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梁慕寒卻不像表麵表現的那麽有底氣。
    他心裏發苦，既不能真招呼人一槍給顧淮崩了，又不方便帶頭進行武裝暴力壓迫，司法部那邊聞家的人又不是都死絕了！
    本來以為顧淮今日休息，醫院又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
    但現在，他看著顧淮眸色不斷變幻，僵持了數分鍾後終於後退兩步，緊了緊牙關：“好，好，顧博士。”
    一連說了兩個好，隨後看向已經被帶上氧氣瓶的狂暴apha，揮手令士兵放下槍，勉強勾起笑：“不把人帶走可以，但我們留幾個人在外麵保護犯人安全還是可以的吧？”
    就算不能將人帶走，至少也要留幾個人看著。
    讓他就這麽退下去是萬萬不可能的！
    何汐茹聞言不解地眨眨眼。
    安全？他們醫院不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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