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沈亦之差點被這一腳踹下床，打了個哈欠定睛一看。
    “！！”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顧淮！？你怎麽來這麽快？”
    顧淮對他扯出一個笑，不想說話。
    沈亦之福至心靈，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呃……”
    “你睡了一個半小時，”顧淮冷冷地說：“再睡下去那個apha就要被人帶走了。”
    沈亦之瞪大眼：“你怎麽不早叫我！快快快，我們過去！”
    顧淮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和工牌給沈亦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不早叫你？你睡覺怎麽還鎖門？我進來就廢了好大力氣，電話也打不通。”
    “好不容易進來了，你睡得又…”
    顧淮簡直一言難盡，在他有限的思維裏，實在很難相信為什麽會有人心這麽大，在如此緊要的關頭裏睡得跟死豬一樣？
    “誒呀，”沈亦之撓了撓頭：“我定了鬧鍾，還以為能起來，鎖門不也是為了保護隱私嗎！這房間裏有不少機密文件呢！”
    說著他打開了手機，嘴裏還嘟囔著：“鬧鍾怎麽沒響……”
    顧淮現在不想知道鬧鍾到底為什麽沒響，他扣下了沈亦之翻看手機的動作，嚴肅地問出了那個他非常關心的問題：“沈亦之，為什麽那個apha被關在特殊監護室？”
    特殊監護室，單聽名字就知道，這間病房隻對非常特殊且危險的存在開放，例如極端武裝分子和軍事重犯，這人顯然還不夠格，除此之外就是…
    沈亦之前行的腳步頓了頓，他麵容肉眼可見地沉下來，緩了三秒才說：
    “那個apha…是個人型炸彈。”
    顧淮心中的預感成真，他心裏咯噔一跳，幾乎是瞬間就找到了問題的節點所在：“他身體裏有東西？”
    沈亦之歎了口氣，想起這個他就頭痛：“是，我們在手術過程中發現他體內有著什麽東西在影響手術的正常進程，在他身體狀態偏穩定時做了個全身檢測，檢測結果發現他大腦皮下組織中有異物。”
    “更通俗地說，他腦內被人植入了芯片；這芯片具體的作用是什麽我們無法檢測，但毫無爭議的是，這個芯片可以被引爆。”
    “遠程控製他的人可以隨時引爆這個定時炸彈，當時我們知道這個消息時主治醫師幾乎是瞬間就下達了暫停救治的命令，因為誰也不知道爆炸會不會就在下一秒。”
    “情況岌岌可危，但我還是堅持做完了手術的收尾工作；幸好當時手術即將結束，這人也是命大，不然大羅金仙來了他都在劫難逃。”
    “唉，”沈亦之拍了拍顧淮的肩膀：“知道這人對你非常重要，你兄弟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幫你把人保下來了，你倒好，我多睡會都嫌棄……”
    不管多少次，沈亦之不分時間地點插科打諢的能力都讓顧淮傾佩，他越過喋喋不休的沈副主任，走到了特殊監護室的玻璃窗前：“他是不是馬上要醒了？”
    “對，”沈亦之緊隨其後，他同樣看著房間中渾身插滿輸液管，胸膛起伏非常微弱的apha，攤了攤手說道：“但沒人敢進去，當時把他推進去都驚險的要命。”
    “……”
    這話說完二人都陷入詭異的沉默中，沈亦之不知道顧淮在想什麽，但從好友的表情中窺探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瘋子不會是想……
    “我進去，”顧淮突然開始脫掉身上的大衣，越過沈亦之招呼監護室外看守的工作人員：“防護服給我一件。”
    看守的工作人員顯然沒反應過來，他不敢輕易給顧淮，求助得看向沈亦之：“沈副主任，這…”
    “喂，你幹嘛！”沈亦之沒想到顧淮真能幹出這種事，嘴裏咒罵了句衝過去擠在兩人之間：“你不要命了？我都說了這人是個定時炸彈！”
    他屈指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眉頭皺出一道很深的溝壑。
    顧淮卻沒聽見似的，把金絲鏡框隨手摘下來插沈亦之衣領上，見工作人員不理他就自己找出鑰匙掏防護服，憑顧淮在醫院的地位還真沒人敢攔他。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不行，你不能進去！”沈亦之把手扣上防護服，沒心思回答顧淮的問題。
    顧淮停下動作，他意識到自己還有問題沒問清楚，也不急著進去了，又問了沈亦之一遍：“他身體裏那個東西還有誰知道？”
    “沒誰，”沈亦之沒好氣地回道，但他還是給顧淮完完整整解釋了一遍：“聞謹來了之後把軍機署那兩個人打發回去了一個，剩下一個也被他的人攔在外麵。”
    “之後聞謹和司法部剩下的另一個人在手術室外麵守著，我們裝作手術沒結束的樣子還開著指示燈，不過紙包不住火，這事還是太多人知道了，老馬他們已經去請院長了。”
    “這麽大的事你也睡得著，”顧淮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後他從沈亦之手中抽出防護服，繼續二話不說往身上套：“這事外麵一旦知道，秦重的軍機署會立刻接手這apha的控製權，我們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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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要進去？”沈亦之眼看阻止不了，不死心地說：“院長馬上到了，你再等等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等不了了，”顧淮說完就要往監護室裏走。
    “真相就那麽重要！？”沈亦之衝上去扣住顧淮推門的手，聲線拔高：“比你的命還重要！？”
    “以後可能都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顧淮沒看沈亦之近乎扭曲的麵容，他隻是注視著裏麵呼吸微弱的apha，仿佛透著這個場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那雙眼沉著黑壓壓的風暴，有著不為人知的執拗。
    這是一個警鍾，更是一個機會。
    被注射過更猛烈的信息素誘導劑的apha首次出現，各大組織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讓他有了機會；這次過後無論是軍機署還是司法部，都會對這類事重視起來，以他的身份很難接觸到一手信息。
    說話間顧淮已經打開了監護室的鎖，他注視著沈亦之，前所未有的認真：“沈副主任，如果一會芯片發生異動，請千萬，千萬不要開門。”
    沈亦之心髒狠狠一跳，震的他心口發麻，嘴裏也發苦：“你知道就不要進去啊……”
    顧淮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趁著現在沒人他要抓緊進去了，房間內的apha已有蘇醒的跡象，他最後對著好友囑咐：“還有，別忘了第一時間開啟防護係統。”
    “我知道！”沈亦之咬牙，這麽重要的事他能不知道嗎！
    “嗯。”顧淮應聲，他就要走進這個封閉的空間，和情緒不穩、隨時可能會爆炸的apha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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