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是在…”說到一半apha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顧淮趕忙拿起一杯水給他順一順，隨後緊張地注視著他。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apha緩緩開口：“大約一個月前，在西京十四號街道附近，一個叫正德名宴樓的店附近……對，我記得特別清楚，就是在3月7日的中午十二點左右！那天我……”
    一些不重要的碎碎念顧淮並沒仔細聽，他想到一個月前…不就是秦重剛宣布要和解家聯姻那會？
    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
    “後來呢？”顧淮問：“你遇到他之後發生了什麽？”
    “他給了我一個東西，”apha說：“那個人說這個東西能讓我變強，說如果回家後我用了變強了，就三天後還在這個地方找他，他可以幫我找回妻女。”
    “那是一個類似針管的東西，裏麵有透明的凝膠狀液體，起初我還不敢用，但想了想現在的日子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就本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注射了。”
    apha的聲線啞得驚人，透著很深的疲憊，就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強吊著口氣；但哪怕如此，也遮掩不住他描述這段回憶時，那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我打了那個針劑，打完之後，居然真的，我真的變強了！”
    “如果那些人再來，我絕對可以一拳打死他們！”
    他連麵龐都紅潤了許多，眸光不住跳動閃爍，可很快他的神情和他的故事一樣灰敗下去：“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這東西有這麽嚴重的副作用，我用完之後整日神思恍惚，經常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信息素還時常錯亂，我甚至懷疑那東西有成癮性，我痛苦的時候會格外渴望那種力量！”
    “但我的妻女還沒找到，我如約來到了那個地方。”apha苦笑一聲，聲音透著無盡的回憶：“或許他早就知道我會去吧……”
    顧淮連同外麵的沈亦之、聞謹，聽到apppha不再那麽抗拒緊張，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子嗎？或者說他叫什麽……年齡和性別？”
    “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隻知道年齡應該不大，是個apha，別人都叫他先生、或者大人之類的，從不叫真實名字。”
    “我被他帶回去之後一直在一個小房間裏，他和我見麵也都是帶著兜帽和麵具，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最開始我也很忐忑，後麵……後麵他就帶我換了個地方……”
    “什麽地方？”
    “那好像是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
    顧淮三人同時抬起眼，如果能知道對方在做什麽實驗，哪怕隻知道一星半點，對他們現在的調查也有著很大的進展！
    再不濟知道一個大概定位也……
    對啊，定位！
    顧淮打斷apha無意義的言論與回憶，一針見血地問：
    “你知道你被帶過去的地方是哪裏嗎？不需要具體地點，方向和大概位置？”
    “……”
    ·
    西京某街道。
    藏在兜帽下的apha看著麵前電腦裏芯片傳來的數據波動，嘴角掛著無聲的笑。
    跟在他旁邊的解娩怡皺緊眉，似乎想叫他的名字，但隻發出個音節就被apha的眼刀製止了，她頓了頓，換了個稱呼：“大人，您還不引爆芯片嗎？再這樣下去……”
    女人欲言又止，她沒權力幹涉大人的決定，隻是這……
    再這樣下去，老底都要被這實驗體敗光了，由於是首次試驗，b001的記憶並沒有被洗的很幹淨，知道不少事。
    她注視著appha藏在帽簷下的眸子忽明忽滅，沒有回應女人的問話，隻是非常緩慢的把玩轉動著指尖的戒指。
    女人也注意到了那個戒指，她的目光有一瞬間染上妒恨，女人似乎非常厭惡那個戒指。
    而apha姿態閑適，甚至還有心情和女人開玩笑，他指著芯片上傳出的兩塊熱源其中一塊問：“你猜，他對麵的人是誰呢？”
    女人皺眉看向屏幕，她怎麽知道是誰？
    一代芯片隻有狀態感應、情緒感應和熱成像感應這種基礎功能，單單從熱源來看根本分辨不出對方是誰，隻能知道有個人在b001號實驗體對麵。
    “但是我知道，”兜帽apha語氣聽起來有些愉悅，他歪了歪頭，暗黃的燈光照進他胸膛深處，猙獰的疤痕和印記讓女人別開眼。
    “我猜啊…”空曠潮濕的地下室內，聲音被無限拉長，激蕩出回響，令人汗毛倒豎：“是顧淮。”
    “是顧淮，”他又念了一遍顧淮的名字，隨後發出陣悅耳的輕笑：“除了顧博士，還有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功引導實驗體的情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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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慣會把弄人心。
    解娩怡唇瓣開合，她似乎說了點什麽，然而不待appha藏在兜帽下的麵頰被打出詭異色彩，這也終於讓人看清了他隱藏在兜帽下的真容。
    那是一張碩大的金屬麵具。
    不…準確來講，這並不能算是一個麵具，它更像是防毒麵罩類的東西，銀色金屬將apha整個麵部嚴防死守，外部的空氣經過數個精密內核過濾後方可被吸入，初步判斷可免疫任何毒氣入侵。
    在漫天不祥的警鍾鳴嗚裏，apha神色沒有絲毫慌亂，語氣不疾不徐：“顧博士，好久不見。”
    “你們應該都沒想到，我們還會有見麵的那一天吧。”
    而在她身側的解娩怡顯然已被麵前的情況驚到失語，瞳孔緊縮死死盯著麵前跳動的模擬芯片，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是！”
    她聲音透著難以描述的恐懼：“他在做什麽！？這人瘋了嗎！？？”
    她簡直不能相信——在b001對麵的那個人，居然在試圖主動引爆芯片！
    這麽近的距離，他不要命了！！？
    apha嘴角的笑卻越擴越大，似乎絲毫不驚訝對麵之人這瘋狂的行徑，他按下台上一個紅色按鈕，聲音立即消失了，隻有詭異的藍紅警示燈還在閃爍，像是荒誕而無聲的啞劇。    因為有人會主動引爆芯片——
    顧淮，顧淮啊。
    這麽多年不見，你依舊如此讓我驚喜。
    一瞬間，解娩怡的臉上閃過無數個表情，以至於她的麵容看上去有些扭曲，眼神死死黏在b001身側那個屹然不動的光點上：“……”
    apha見解娩怡的模樣，也不再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冷凝，他操作著麵前的電腦連續按下幾個鍵，垂落的眼尾流露出令人心驚的寒意：“這個見麵禮，希望你會喜歡。”
    “你做了什麽！？”
    解娩怡似乎感知到了什麽，她倏爾看向操作台，失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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