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江家那些人都做了些什麽，”良久，厲時安悵然的聲音響起：“但樂樂，阿淮他…不會故意將你推向火坑。”
    “我相信他，他承諾過我的事絕不會食言，你的養父母將你賣回江家這件事一定有什麽蹊蹺，可能是顧淮判斷失誤，也可能是江家的消息網過於龐大。”
    “那時候的他，畢竟尚年少。”
    哈…？
    江樂樂內心深處扭曲的愛有瞬間崩裂，他思緒都被厲時安這回護的話驚得滯了滯，什麽啊…哥哥就那麽相信那個顧淮嗎？
    他暗自咬緊牙關，妒意洶湧澎湃，衝擊著他的理智。
    他嫉妒到發狂，他恨死顧淮了！
    “樂樂？”
    “……”
    江樂樂被叫醒，沉凝的晦暗從眸中消散，抬頭發現厲時安正擔憂地看著自己。
    厲時安察覺出少年的情緒不太對，他把這當成了苦難過後的沉痛，沒去深究，端起茶壺給人倒了杯茶，推到江樂樂麵前：“抱歉，我不是有意為他開脫。”
    “等從這裏出去之後，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厲時安很輕地歎了口氣，沒發現他說這些話時少年舉杯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無論如何都是我和阿淮沒能兌現自己的承諾，說好的保護你…卻。”
    厲時安自責道：“我替阿淮和你說聲抱歉。”
    “……”
    江樂樂好懸沒把那口茶咽下去。
    這茶真難喝。
    他最討厭喝茶了。
    厲時安的語氣就像對待小孩子，仿佛他和顧淮是大家長，而自己則是他們需要保護的對象，哥哥對顧淮的維護和信任就像尖刀，紮進少年脆弱的心口。
    他放下杯子，頭一次感覺哥哥親手倒的茶好苦，勉強才撐起一抹笑：“沒關係…不是哥哥的錯。”
    這笑容酸澀，布滿了失敗者的難堪滋味。
    “好在現在我重新找到了你，”厲時安揉了揉少年的發絲，溫柔地說：“我會保護你。”
    說著他想起了什麽，自嘲地打趣自己：“雖然我自己都保護不了。”
    “對了，你剛剛說你被江家抓走了，那你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後來又逃出來了？”厲時安問。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逃出來的。”
    江樂樂語氣中沒有沉痛，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故事，這次他沒變本加厲得描述，或許是覺得夠了，或許是不忍心，也或許是想隱瞞什麽。
    總之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他逃出來的過程，如瓷器般易碎的表情也讓厲時安不忍心追問下去，少年繼續說：“我以為我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吃人的地方了。”
    “我想去找你的…哥哥。”
    “可是…”少年蒼白的麵容閃過一絲恐懼，好似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我被一群人抓走了。”
    “當時我打聽到了哥哥的身份，原本想去秦家找哥哥，奈何秦家防守森嚴，我找不到進去的路，然後我去了厲家，卻看見了一群奇怪的人…”    江樂樂十七歲，那也就是說——
    恰好是兩年前！
    兩年前的厲家！
    江樂樂居然去過兩年前的厲家！
    厲時安猛地站起來，激動到失語：“你去過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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