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君子報仇,二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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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反抗,你可就要別的apha標記了——
這話問的不可為不惡劣,他明知道秦清沒有反抗能力,還要逗貓似的問他為什麽不反抗,難道要激烈反抗、醜態百出,才好叫親者痛仇者快嗎?
秦清眸光微顫,指尖本能繃緊、骨節泛白,他垂下眸子,一言不發。
“……”顧淮動作一頓,冰冷的針管滲透出晶瑩液滴,在光下泛出金屬冷澤,他冷淡地看著秦清,直看得那隻手鬆了鬆力度,才漠然地繼續動作,用醫用皮套在oega蒼白的手腕上打了個結。
秦清血管幹癟,麵無人色,明顯是氣血兩虧,顧淮輕攏眉梢,淡聲吩咐,握拳。
時間仿佛按下了停止鍵,連悠揚的樂聲都不再奏響,無數道目光快要將秦清灼透,oega被顧淮托舉著的那隻針孔密集的手不住打著顫,緩緩收攏。
顧淮不為所動,就在冰冷針管即將刺穿冷白皮肉時——秦清終於壓不住瀕臨崩潰的情緒,他驀地抽出手,在顧淮冷然的注視下,張了張嘴,第一句話被心口的恐懼和喉頭的酸澀硬壓了下去,什麽都沒說出來。
旋即他眼尾一紅,滑出行清淚來,淚眼婆娑地抓住了顧淮的袖口,啞著嗓子喊他:“哥…哥,二哥——”
幾乎每吐出一個字,淚就更洶湧地流落,他身體發抖的幅度更大了,整個人像秋風裏瑟瑟飄零的葉,拚命抓著場上唯一可能幫助他的親人,哽咽不止:“我…我好怕,我好害怕——二哥。”
“你…你能——”他後半句乞求尚未出口,就被顧淮溫和又冷硬地打斷了,顧博士安撫地笑了笑,揉了把oega的發頂,沒什麽誠意地安慰:“別怕,小清;很快的,很快就好。”
秦清陡然僵住了,他臉上因淚水而浮出的紅潤刹那消逝,轉而變成萬念俱灰的死白,他不哭了,也不抖了,眸中那點微弱的光滅了,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般,朝顧淮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像壞掉的母帶:“好……”
何其可笑、何其諷刺、何其悲哀,在秦家宅院內,他居然孤苦無依,舉目無親。
秦利民死死壓著高芷萍不讓其上前,秦重就在不遠處冷眼旁觀,像是在欣賞把玩他人的悲劇,絲毫無法共情。
他甚至很輕地皺著眉,有些不解秦清在哭什麽,易地而處,他也會為了秦家做出這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犧牲,他們都是受家族供養長大的人,理應為家族奮不顧身。
她聲音淒冷發啞,尖銳刻薄,帶著孤注一擲般的視死如歸,顧淮推動注液的動作頓住了,女人淒厲的聲線久久回蕩,現場至少凝固了十秒鍾。
“……”
緊接著,秦利民暴怒站起:“夫人精神失常——送她回去休息!”
秦重麵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眼顧淮示意人快點打,旋即也往高芷萍那走去,周遭竊竊私語不止,眾人心思各異,表情精彩紛呈,偌大宴會廳驟然亂成一鍋粥,好不熱鬧。
顧淮卻遲遲沒推下去,他看著毫無反應的秦清,想到了不久前的厲時安,他受困於海島實驗室時,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呢?
眾叛親離,孤苦無依。
他想秦清大概是真的喜歡厲縛明,不然不會不顧危險去找那個appha標記緩解。
厲縛明不可能來這自投羅網,而要強行蓋過厲縛明的標記為秦清疏解,其信息素等級必須比厲縛明高,在這座宅邸內雖有不少合適人選,可身份非富即貴,普通人家的apha信息素等級根本不可能蓋過厲縛明。
秦重當初同意他的要求,絕對動了趁機把秦清嫁出去的念頭。
試問如今的弗西世家圈層內,有哪個貴族敢碰了秦清卻不負責?
除非想被秦大元帥一槍斃了。
秦重估計已經選好了人選,但——顧淮須臾沉默,最終他抽出了那根針管。
秦清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顧…顧淮?”
“怎麽,現在不叫二哥了?”顧淮輕笑。
秦清抿抿唇,小聲:“二哥…”
“嗯,”顧淮頷首,旋即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顧博士捏著那隻藥劑,倏爾轉身大步流星向高芷萍走去,他揚起個燦爛的笑,疏朗高昂的聲線清晰傳到在場每個人耳中:“夫人說的對,冤有頭債有主,能製作解藥的人明明是您,怎麽好把小清推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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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快要咧到耳根,眸子裏噙滿了濃稠的惡意:“您說對吧,母、親——?”
他叫她——母親。
高芷萍身子重重一顫,周遭的視線皆愕然地落在她身上,或許oega就是某種脆弱又堅強、愚蠢又聰明的生物,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女可以不折手段不顧一切,在秦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前一秒,她猛地咬牙,接下了這句指認:“是!”
高芷萍笑了,笑得癲狂,笑得肆意。
秦利民額角青筋暴起,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男人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顧淮,半晌無言;秦重則眉心緊蹙,apha攥死掌心,意識到自己被顧淮擺了一道。
顧淮根本不是要秦清和高芷萍受辱,他就是要高芷萍的命——以及高家全族倒台!
時隔二十年,茉莉的遭遇終於在這個雍容華貴的秦家老夫人身上一一應驗,愛子受辱,家族倒台,自己則懷著痛苦與愧疚死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二十年——亦不晚。
·
顧淮最後還是沒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那針藥劑打入高芷萍的血管,秦家上下皆在,誘導秦老夫人大庭廣眾下發情,無異於打秦家全族人的臉。
但高芷萍為了維護秦清,公然認下了顧淮的身份,不論真假、也不論這句話究竟有幾層意思,求‘舒緩藥劑’狀若瘋魔的apha們都會不留餘力地攻堅高家,逼迫高芷萍交出珍貴的‘解藥’,這場由人性上演的醜劇,惡果也終將自食。
顧淮沒留下來參與秦家的內部會議,他突然覺得無比疲憊,混在這群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中,讓他生理不適。
“……”顧淮眯了眯眸,沒人會在這個時候這麽叫他來觸他的黴頭,顯而易見,身後這人要麽是個傻子,要麽就是腦殘。
二傻子apha見顧淮停下還挺高興,也不管對方根本沒回頭的意思,自顧自開始介紹自己:“您好,我是¥……&)”。
對方說了什麽,具體是誰,顧淮充耳不聞,也毫不在意,男人隻微微側首,撂下句,“我不姓秦”,兀自上車揚長而去。
留下一地汽車尾氣,和風中淩亂的陌生apha。
不姓秦…是什麽意思?
·
月上柳梢,夜闌人靜。
厲時安迷迷糊糊間聽見浴室有水聲,旋即一具濕漉漉的身軀就貼了上來,男人拽出他懷中抱著的衣服,定睛一看,眸色愈深。
厲時安耳根被觸碰,整個人陡然一抖,呼吸急促地抓住了顧淮往下探的手,眼前逐漸從茫然轉為清明:“顧淮…你這樣我怎麽睡?”
“?”厲時安蹙了蹙眉,他從顧淮的懷抱中艱難轉身,雙手捧起顧博士輪廓分明的臉,在月光下仔仔細細端詳:“怎麽了,秦家那幫人欺負你了?”
吹著吹著他餘光瞥到了什麽,狐疑地抬起頭,顧淮剛剛是不是偷偷笑了?oega眸光一轉,福至心靈:“好啊…顧淮你——!”
“唔…阿淮!!”
迅猛又熱烈的吻讓厲時安的話模糊不清,他的雙腕驀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箍住了,隨後舉過頭頂,被迫承受著這個過分強勢的吻。
“…顧,顧淮!”良久,他得片刻喘息,把頭狠狠往右側一撇,大喘著氣,堅決拒絕:“不行!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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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幽怨看著他,喉結輕輕一滾,語調也沁了蠱人心惑的啞:“可是你都醒了…明天白天你可以多睡一會。”
他湊上去黏黏糊糊討吻,壓低了音色,既撩人又討嬌:“老婆…好不好,好不好嘛?”
厲時安推開這顆大腦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男人去秦家參加宴會前,非說什麽他孤立無援,非常害怕,要他安慰安慰,安慰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到現在他身子骨還傳來散架似的疼,根本動不了!
自從那天他和顧淮互通心意,男人把計劃全都和他說了之後,便愈發不著調起來,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可謂是為了吃一口肉,能屈能伸到了極致。
厲時安決定堅守底線,他不想每天下床都要被顧淮抱著,然後擦槍走火惡性循環,oega非常有骨氣地一扭頭,語調鏗鏘:“再蹭就從床上滾下去!”
顧淮動作頓止,他眸中光影流轉,意識到撒嬌沒用後八成在思考強來的代價,最終從鼻間長籲口氣,放棄了這個危險又大膽的想法。
厲時安見顧淮不再動作,深諳打一棍子給顆甜棗的訓狗要領,主動抬頭親了親顧博士的下巴骨,乖巧眨眨眼睛:“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
可惜顧博士不是狗,是狡詐又不知饜足的狐,最擅長討價還價、得寸進尺,男人點了點自己的唇角,什麽也不說,就那麽看著他。
厲時安無奈,又湊上去親了親顧博士的唇邊,是溫熱的、很軟,帶著點牙膏的清香,但顧淮依舊沒放開手,oega知道他在等什麽,氣不過又沒辦法,靈機一閃——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把殷紅的唇瓣潤地晶瑩發亮,豔色惑人,帶著笑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一吻畢,他感受著男人愈發灼熱的體溫,嬌聲嬌氣討饒:“老公,不do了好不好?”
顧博士驀地收緊了五指,握得厲時安手腕疼,他試著抽了抽,沒拽動。
二人在黑夜裏靜靜對峙,但厲時安知道他贏定了,顧淮雖然不做人,但做起人來很有原則,他如他所願叫了老公,就不會反悔。
果不其然,少頃顧淮泄憤般咬了口他的脖頸,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浴室再次傳來淅淅瀝瀝地水聲,還夾雜著男性難耐的粗喘,隻撩不滅的厲時安沒什麽良心地想——顧淮老這麽洗冷水澡,以後會不會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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