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比先生，第三萬台搖花手風力發電機組裝完畢！”
    機械音在屎黃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耳。薩比叼著一根用隕石坑打磨的骨煙鬥，指甲縫裏還嵌著三天前宴會剩下的咖喱味糞便殘渣。
    他望著地平線上此起彼伏的銀色手臂——那些由糞便混凝土澆築的巨型支架上，數萬隻機械花手正以每分鍾轉的速度瘋狂舞動，將行星上空永不停歇的罡風轉化為藍幽幽的電能。
    “很好，”薩比打了個飽嗝，噴出的沼氣點燃了遠處的糞便煉油廠，“告訴h0137，今晚的糞便盛宴要多加三倍辣味星際蟑螂醬。全宇宙都在看咱們怎麽把sd！”
    當第一戶居民搬進用壓縮糞便塊壘成的金字塔公寓時，沒有人意識到災難的種子早已埋在每一次揮臂之間。
    “親愛的，你看這風能壁爐多暖和！”某戶窗口飄出甜膩的撒嬌聲，“不過隔壁老頭搖花手的速度好像比你快呢……”
    兩小時後，整棟公寓的外牆被時速三百公裏的龍卷風掀飛。始作俑者是那位被妻子嘲笑的中年男人，他通紅著眼眶在廢墟中嘶吼：“我、我隻是想證明自己能搖出十五級颶風！”
    類似的鬧劇在新薩比都的七十二個行政區輪番上演。菜市場裏，魚販用花手風將爛菜葉吹進競爭對手的眼睛；幼兒園門口，家長們為爭奪最佳停車位搖出小型沙塵暴；甚至連h0137精心培育的星際屎殼郎花圃，都被路過的醉漢用連環花手風卷成了抽象派雕塑。
    “薩比大人，”通訊器裏傳來小護士帶著哭腔的匯報，“精神病院的病人們說自己是風之神的使者，現在正用馬桶搋子當武器互毆！”
    薩比咬碎了第三根骨煙鬥。他望著辦公桌上“新共主同盟陪都認證證書”上勾巴二世的簽名，突然抓起話筒吼道：“給我接通星際法庭！老子要申請緊急立法——搖花手必須限速！”
    星際法庭的全息投影剛在市政廳炸開，就被一股濃重的咖喱味熏得扭曲變形。
    “薩比，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勾巴二世的虛擬影像捏著鼻子後退三步，觸須上的寶石吊墜被沼氣熏得失去光澤，“為什麽新共主同盟的貿易飛船被你的市民用風力吹到了反物質星雲？”
    “閣下難道沒收到我的《風能使用倫理白皮書》？”薩比往嘴裏塞了塊糞便餅幹，碎屑順著下巴掉進領口，“問題的根源在於缺乏正確的引導！今晚我將舉辦全宇宙首場糞便風能調和大會，讓市民在美食中領悟和諧搖花手的真諦。”
    h0137推著滿載的餐車走了進來，她發間的糞便珍珠發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薩比，你確定要用‘銀河屁王’辣椒醬？上次試吃會有三個文明的代表進了重症監護室。”
    “寶貝兒，恐懼是最好的導師。”薩比拍了拍她的臀部，在她圍裙上留下五個屎黃色指印，“記住，等會兒我講話時，你就用星際歌姬模式播放《糞便頌》第三樂章——要那種能讓人邊哭邊搖花手的版本。”
    當晚，能容納十億人的糞便鬥獸場被屎黃色的霓虹燈照亮。中央舞台上，三百名穿著香蕉皮比基尼的舞者正用糞便噴泉拚出“風能與糞便齊飛”的標語。
    薩比站在由十萬個馬桶搋子組成的王座上，看著台下烏泱泱的人群舉起用糞便捏成的搖花手模型，滿意地打了個響指。
    “同胞們！”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行星，“當你們享受風能帶來的便利時，請記住——”
    突然，前排某個紫色皮膚的外星小孩打了個噴嚏。他懷中的糞便冰淇淋掉在了地上，激起的臭氣漣漪恰好觸發了鄰座大叔的條件反射——那位正在喝糞便湯的大叔下意識揮臂驅趕異味，手肘帶動的花手風瞬間掀起桌布，二十盤咖喱味糞便壽司像導彈般射向了舞台。
    薩比的演講被打斷了。他看著空中旋轉的壽司，突然想起自己忘記給宴會廳裝風力緩衝係統。當第一波氣浪掀翻舞台邊緣的糞便燭台時，他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
    “全體臥倒！”他嘶吼著撲向h0137，卻看見台下的人群已經開始集體搖花手——不知是誰起的頭，所有人都在跟著節奏舞動，仿佛這是場盛大的狂歡。
    十萬隻花手掀起的颶風在穹頂下形成漏鬥狀的風暴眼，餐桌上的糞便布丁、尿味香檳杯、用蛔蟲串成的項鏈紛紛被卷上高空，像一場荒誕的流星雨。
    薩比感覺自己的腳離開了地麵。他抓住h0137的手，卻被她發間甩來的糞便珍珠砸中眉心。在被卷上三萬米高空的瞬間，他聽見勾巴二世通過緊急頻道傳來的怒吼：“薩比，你要是把我的陪都證吹飛了——”
    旋轉，旋轉，永遠在旋轉。
    薩比不知道自己在空中翻滾了多久。他的風衣被撕成了布條，露出裏麵用糞便纖維織成的緊身衣。腰間的通訊器早就沒電了，隻有屁股口袋裏那塊發硬的糞便能量棒還在硌著骨頭。
    遠處，h0137的全息投影偶爾閃過，那是他在昏迷中臆想出的幻象——她總是微笑著遞來一杯溫水，然後被颶風卷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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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該試試那個辦法了……”他嘟囔著，感覺肛門括約肌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三天前，他在墜落途中突然想起某個瘋狂的理論：既然搖花手能產生升力，那麽反向排氣能不能製造阻力？
    薩比深吸一口氣——盡管吸入的全是自己嘔吐物蒸發後的顆粒。他蜷縮成胎兒姿勢，集中精神感受腸道裏殘留的沼氣。
    當又一次天旋地轉帶來的眩暈感襲來時，他猛地放鬆肛門肌肉，伴隨著一聲悠長而顫抖的轟鳴，一道暗黃色的氣體噴射而出。
    “成、成功了？”他驚喜地發現翻滾的速度變慢了。於是他開始有節奏地“排氣製動”，每次噴氣都能讓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斜的弧線。
    遠處的新薩比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屎黃色的斑點，而他正以龜速向另一個大陸板塊墜落。
    就在這時，他看見下方的荒原上有個閃爍的光點。那是h0137的發飾！她居然也被吹到了這裏？薩比激動得差點岔氣，結果排氣管突然回火，讓他在空中來了個倒栽蔥。
    “砰！”
    薩比砸進一片泥潭時，聽見自己的糞便皇冠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但他顧不上心疼，掙紮著抬起頭，卻發現所謂的“光點”隻是塊被糞便包裹的啤酒瓶碎片。
    “該死的……”他罵罵咧咧地爬起來，突然感覺腳底的泥漿在震動。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了一道黑色的帷幕，那是數不清的搖花手在舞動——顯然，混亂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行星。
    “薩比！”微弱的呼喊聲從風中傳來。h0137抱著一個糞便罐頭滾到他腳邊，臉上沾滿了綠色的苔蘚狀生物，“我用糞便樣本和本地土著換了點吃的……他們說搖花手是祖先留下的戰舞。”
    “戰舞？”薩比接過罐頭，裏麵黏糊糊的東西散發著臭雞蛋味，“他們有沒有說怎麽停止這種鬼東西？”
    回答他的是突然增強的風力。遠處的土著們舉著用糞便雕刻的圖騰柱，正一邊吟唱一邊瘋狂地搖花手。薩比感覺腳踝被什麽東西抓住——是h0137，她的發飾已經不知去向，眼神中帶著絕望。
    “抱緊我！”薩比大喊著張開雙臂，試圖用身體為她擋住風暴。但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犯了個致命錯誤：在這個全民搖花手的行星上，任何暴露在風中的肢體都會成為升力來源。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麵，h0137的手指從他腳踝滑落。
    在被卷上高空的瞬間，他聽見土著們的歡呼聲，看見新薩比都方向閃過的勾巴二世的全息投影，還有自己屁股上那個正在漏氣的破洞——那是他用牙齒咬破的排氣口，此刻正像個泄了氣的氣球般發出尖銳的嘯叫。
    “下次……”他在風聲中喃喃自語，任由身體旋轉成一顆屎黃色的流星，“一定記得給屁股裝個閥門……”
    x.b星的天空中，一個小黑點正在急速上升。
    地麵上，h0137望著那個逐漸消失的光點，輕輕摸了摸口袋裏的人類基因庫芯片。遠處，土著們的搖花手風暴掀起了新一輪的糞便沙塵暴，將“新薩比都”的輪廓雕刻成一首荒誕的詩。
    而在數萬光年外的星際法庭，勾巴二世看著監控屏幕裏的畫麵，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撥通秘書的電話，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愉悅：
    “給我起草《永久流放補充協議》，”他盯著那個仍在旋轉的黑點，“就說鑒於薩比對風能的‘卓越貢獻’，新共主同盟決定授予他‘x.b星永久大氣層觀光大使’稱號——直到他能自己停下來為止。”
    宇宙的某個角落，一顆屎黃色的流星還在不知疲倦地翻滾。
    它的名字叫薩比，地球的毀滅者，搖花手風能的奠基人，以及——
    全宇宙第一個通過肛門製動係統實現永動飛行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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