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對？”
    莫焱轉動目光，落在了趙德漢的身上。
    那看不見絲毫情緒的眸子，給趙德漢帶來了很大壓力，有種自己站在火山口上，隨時都會被岩漿融化。
    但趙德漢想到剛才莫焱對林旭都沒什麽動作。
    就說明莫焱不是不允許下麵提出反對意見的獨裁者。
    那就可以說。
    趙德漢挺了挺胸膛，認真道：“沒錯，我反對，我希望莫副總你能收回那三條命令！”
    聽到這話，旁邊其他的負責人們全都驚呆了。
    讓莫焱收回命令？
    我的天呐，老趙你是瘋了嗎？
    就不怕得罪莫焱嗎？
    雖然他們也對莫焱的那三條命令覺得不妥，但也沒那麽大的膽子當眾提出來啊。
    要提也得私下裏才對！
    他們連忙看向莫焱的神色，發現莫焱麵無表情，看不見半點情緒。
    不喜也不怒。
    但正是因為看不透莫焱的情緒，在場的諸多負責人心裏才會更加忐忑和緊張。
    然而趙德漢卻是覺得，莫焱一定是顧忌自己用公司大義，所以才不敢流露別的表情。
    而且現在是聚集了河北所有地級市的負責人開會，莫焱就算想對他怎麽樣，也不能夠現在做出來。
    最關鍵的是，他都已經開口了，就必須咬牙走到底，否則日後肯定會迎來清算。
    趙德漢心裏一狠，繼續道：“我們的職責是維護穩定，防止異人們的存在大規模被普通人發現，可是莫副總，您的三條命令，每一條都可能會引起異人界的大規模動蕩。”
    “這是不可取的！”
    “我希望您能收回命令，雖然我們也有保護普通人的職責，但我們已經限製了異人不許對普通人動手，誰動就解決誰，已經最大限度做到了我們能做的。”
    “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了，您說對吧莫副總？”
    旁邊石家莊的負責人忍不住道：“喂，老趙，你這話就有點不對了，莫先生也是為了更多的普通人著想。”
    “我們都已經做出限製了，差不多行了。”
    趙德漢見自己說到現在莫焱都沒對自己怎麽樣，心頭的緊張慢慢緩解，說話的語調也愈發輕鬆。
    當然他也不敢過分得罪莫焱，當即見好就收的說道：“當然我知道莫副總您出發點是為了顧及到普羅大眾，這是我們值得學習的，隻可惜人有力窮時，也不能太過於苛刻自己，我也是為了公司好，也是為了莫副總您啊。”
    “說完了嗎？”
    莫焱語氣毫無波瀾的問道。
    “說完了。”趙德漢點點頭。
    莫焱又看向其他人，問道：“還有誰的看法，和他一樣？”
    眾人彼此對視，無人開口。
    “有的話，就一塊提出來。”莫焱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人開口。
    莫焱點點頭：“所以，除了這位趙德漢負責人，其餘人都不反對我的命令，是嗎？”
    其他人既沒點頭也不搖頭，趙德漢的話多少有失偏頗，但有些意思他們也認同，就比如認為莫焱的命令會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但他們都謹記自己是下屬。
    哪怕是作為市級的負責人，在麵對大區副總時，也得時刻牢記自己的位置。
    莫焱之前都開口說了，除了一切事情由他負責，作為一個領導，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隻需要聽從命令就行了，什麽話都沒必要問。
    就算莫焱不這麽說。
    作為大區副總，華北二把手，直接命令他們也沒絲毫問題。
    趙德漢的行為說實話就是在挑釁領導的威嚴。
    他們可不敢跟風。
    至於說反對莫焱的命令，這種事自始至終就不存在。
    這也是眾人對趙德漢的行為震驚有疑惑的原因。
    當眾挑釁，而且還是在領導給出理由之後。
    咋想的？
    “很好，希望接下來各位務必完成我的命令，如果有誰消極怠工，陽奉陰違被我發現，後果自己掂量。”
    莫焱絲毫沒有被趙德漢當眾反駁，甚至要求撤回命令的行為而產生怒火。
    也因為這種不同尋常的平靜。
    令原本沒怎麽當回事的趙德漢，頓時心慌起來。
    怎麽回事？
    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啊？
    這氛圍，為何讓他有種大難臨頭的忐忑感？
    “趙德漢。”
    莫焱道。
    “我在！”趙德漢下意識的站起身，緊張的應道。
    “別緊張，我相信你剛才那番話，都是為了公司和我著想。”
    莫焱微微一笑道：“正好，我來河北目的就是為了進行內部審查，而像你這樣一心為公的負責人，就該當第一個審查的對象。”
    “也是為了給其他市級負責人們開個好頭，讓他們看看，像你這樣的負責人有多麽優秀，時刻牢記要以身作則，為公為民。”
    “所以，公司的內部審查，就從你開始。”
    趙德漢的腦袋頓時轟隆一聲。
    仿佛被幾十個大漢掄錘重重砸下一樣。
    強烈的暈眩感直擊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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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部審查！？
    從我開始？！
    我的天呐，我究竟都做了什麽？！！
    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子才對啊！！！
    “咦，趙德漢負責人，你的臉色怎麽變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莫焱出言關心道。
    趙德漢嘴唇微微哆嗦，連忙說道：“沒...啊不，確實突然有點不舒服，應該是行炁時走岔了，那個，能不能不先從我開始，我想先回去恢複調息一下，可能沒辦法配合...”
    “既然身體不舒服，是該休息一下。”
    莫焱點頭，沒等趙德漢麵露欣喜，就聽莫焱繼續道：“你隻管回去調息，調查的事會有我帶來的人去做，你隻需要在我有疑問時，配合解答就行。”
    “啊，這，我......”
    趙德漢還想說啥，莫焱說道：“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第二個接受調查的，林旭，沒問題吧？”
    林旭認真點頭：“沒問題，隨時歡迎領導審查！”
    “嗯，很好，回去後，你們就開始落實三個命令。”
    “散會吧。”
    莫焱話音落下，就起身朝門外走去。
    “莫先生，莫先生等一下！”
    趙德漢跑了過來，不複剛才義正言辭之剛烈，也沒有了舍己為人時的偉岸，而是小心翼翼的著急開口，帶著一絲諂媚說道：“莫先生，剛才實在是對不起，是我激動了，我絕不是有意跟您作對，那個，晚上我做東，可否請您吃個飯？”
    見他這樣，莫焱笑了笑：“趙負責人，我知道你剛才的話是為公司考慮，所以我不會對你有什麽意見。”
    “吃飯就免了，畢竟你是第一個審查的市級負責人，要注意避免嫌疑。”
    莫焱徑直離去。
    留下一臉茫然的趙德漢。
    其他負責人走過來，幾個人看了看趙德漢，沒有說話就直接離開。
    林旭和梁曉輝，陳斌，老成則是走來。
    老成搖頭說道：“老趙，你剛才不該再繼續反對莫先生的啊。”
    “是啊，莫先生都已經做出承諾了，你還提出反對，這不明擺著挑釁嗎？”林旭都開始指責趙德漢的不對，搖頭晃腦的說道：“哪怕你再為了公司著想，咱也要考慮方法不是？”
    聽到這話的趙德漢彼此都差點氣歪。
    搞半天原來都怪我咯？
    還不是你沒說兩句話就萎了，我才想懟上去。
    你們這群坑逼！
    但其實趙德漢心裏很清楚他是為什麽去懟的莫焱。
    隻是這話沒法跟這幾人說。
    甚至跟在場任何人都不能說。
    趙德漢隻得繼續裝模作樣的說道：“沒關係，我相信莫副總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可是一心為公啊。”
    “我信你。”林旭滿臉肯定的點頭，拍拍他肩膀：“像老趙你這樣的人，就算莫先生第一個審查你，也肯定是對你的信任。”
    “呃......”趙德漢臉色微微一僵。
    “對對對，走，咱們吃飯去，等到你的審查結果出來了，莫先生肯定就願意賞臉跟你吃飯了。”
    老成，梁曉輝，陳斌也拉著趙德漢去吃飯，根本不給趙德漢拒絕的機會。
    “哎...等等...你們這...”
    等幾人離開，後麵的石家莊負責人看著這一幕，眼神若有所思。
    一旁，秦皇島市的負責人說道：“老方，你不覺得趙德漢這家夥不對勁嗎？”
    “感覺像是故意跟莫先生對著幹啊。”
    方盛看向秦皇島市負責人，笑了笑：“也許莫先生說的對，趙德漢真是一心為公呢？”
    “切，他說這話別人能信，我可不信。”
    秦皇島市負責人不屑：“就他為他那趙家提供職權便利，做的那些事，純純放屁，隻不過以前大家都同為負責人，咱們幾個沒人計較罷了。”
    “誰知道私底下還有什麽蠅營狗苟。”
    方盛輕笑道：“如果這趙德漢真有蠅營狗苟，被咱們這位大區的莫副總查到，他可就完了。”
    畢竟，這位可是實打實，憑一己之力，幹爆整個異人交易市場的猛人啊。
    ...
    莫焱離開廊坊哪都通園區後，坐上了早已備好的車輛。
    開車的，正是阮傑。
    “莫頭，你開完會啦，我們現在去哪？”阮傑問道。
    “去滄州，讓魯哥他們都去滄州。”
    “第一個審查目標，就從滄州負責人趙德漢開始。”
    莫焱坐在後座，平靜的說道。
    “好嘞！”
    阮傑立馬啟動車子，同時拿出手機按下語音說道：“莫頭有令，所有人前往滄州，調查趙德漢。”
    很快，微信群裏發來一大堆【收到】的回複。
    阮傑也麵露興奮的開車前往。
    他現在是莫焱身邊的專職男秘，負責溝通聯絡其他部門員工。
    而他們從求真會出來的其他員工們，此刻也都在為莫焱辦事效力。
    這可是其他門派出身的小團體們眼紅羨慕的事情。
    畢竟，專門為大區副總服務辦事的，和普通手下接受命令辦事的，關係遠近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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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莫焱是總部高層親自任命，有著讓所有員工們都難以想象的背景。
    在這位手下辦事，妥妥的從龍之功啊！
    華北區屬於求真會一脈的員工們，以魯明這位師兄為首，全部投靠了莫焱。
    莫焱也願意給他們機會。
    做得好，立功後自然會優先考慮提拔，隻不過做他手下有個副作用。
    那就是一旦他發現手下誰做出了欺辱弱小無辜者的事情。
    死的會更慘。
    但這些對魯明，阮傑，齊岩這幫人來說壓根不是事。
    因此莫焱也算是有了初始班底。
    “莫頭，你這次開會，這幾個負責人是不是不配合啊？”
    感覺莫焱情緒有些不對的阮傑，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基本配合，隻不過對於我下達的命令，心存疑惑和顧慮罷了。”
    莫焱淡聲道。
    “他們還有顧慮？這幫人真的是...莫頭你別生氣啊，他們肯定是不了解你的實力才會這樣的，等他們見識過之後，一定不會再有顧慮。”
    阮傑趕忙說道。
    “我知道，這不奇怪。”莫焱並沒有為這個困擾，正如阮傑所說，隻要他展露出自己的實力和態度，這幫人，自然不會再有顧慮，即便有顧慮，也得按照他的意誌行動。
    因為他是華北大區的副總，華北四省及天津市，除徐翔外的最高領導。
    阮傑轉移話題問道：“莫頭，這個趙德漢有什麽問題嗎？”
    “嗯。”提起趙德漢，莫焱的眼眸閃過一抹冷意，“問題不小。”
    在之前，他的見聞色就能夠分辨出人是否撒謊，融合度提升15後，更是已經可以隱約察覺到一個人的內心情緒。
    這個趙德漢，全程沒一句真話。
    而且在得知自己成為第一位被審查的負責人後，內心的緊張幾乎都快凝固。
    莫焱當時就準備直接拿下趙德漢，用酷刑來審問了。
    但在即將動手時。
    莫焱忽然想起任菲之前的提醒，說他性情純良，在外對全性或者明確犯了該死惡行的人，可以直接動手。
    但對於那些表麵裝的人模狗樣的家夥。
    自己最好不直接動手。
    不是不能動，隻是有找到更多能動手的理由和因素，可以讓他動手時產生的影響更低。
    這點，莫焱還是放在心上的。
    趙德漢一定有問題，既然他有問題，那麽他周邊一定存在其他有問題的人。
    莫焱要把這幫人全部找出來。
    一次性殺光。
    如此方能形成震懾。
    同時對所有人展露出他莫焱的態度。
    所以，莫焱才沒當場動手，將趙德漢轟成渣。
    就在莫焱思索的時候。
    開車的阮傑忽然道：“莫頭，後麵有輛車在跟著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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