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我怎麽有一種被發現真實念頭的心虛感？
    賈正瑜心中暗罵，莫名不爽。
    想他堂堂賈正瑜，到外麵人人都得尊敬三分的賈大師。
    豈能在別人跟前抬不起頭？
    想到這裏。
    賈正瑜頓時抬頭挺胸，瞪眼向莫焱的方向看去。
    你瞅啥瞅？
    雖然沒有直接明說，但意思卻通過目光表達出來了。
    莫焱無視賈正瑜投來的眼神。
    隻是默默思考。
    賈正瑜。
    在前世記憶裏，有過這個人的故事線。
    屬於是前期的龍套角色。
    差點把馮寶寶殺死的初級反派。
    嗯，動輒害人性命。
    如果沒讓他碰見就算了，為了釣魚他可以忍耐。
    但你現在都跳我臉上了，那我不得順嘴問上一問？
    莫焱眸光深邃，隱隱帶著一抹金紅之色，緩緩問道“賈正瑜，你平日有過為非作歹，欺壓無辜之事？”
    此話一出。
    在場人的反應頓時各不相同。
    阮傑，夏禾，張楚嵐表情微變，旋即反應過來。
    老大莫哥這是開問了啊。
    隻要是華北員工，誰不知道自家大區負責人喜歡奪命拷問？
    奪命拷問下，被問的人隻有兩種結局。
    一種生。
    一種生不如死。
    最熟悉流程的阮傑給夏禾和張楚嵐使了一個眼色。
    後兩人明白過來，立刻呈現包圍之勢，將賈正瑜和賈正亮圈在中間。
    而張之維，張靈玉微微錯愕。
    這是咋的了？
    不過張之維馬上就意識到，莫焱在審問賈正瑜。
    啊這……
    該不會是因為賈正瑜這小孩剛才不懂規矩，冒犯莫焱的緣故吧？
    張之維愣了愣，但是沒管。
    賈正瑜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瞪了莫焱一眼，就被莫焱問有沒有欺壓無辜，有無作惡這種問題。
    “不是，你誰啊，憑什麽問我？還讓人包圍我，不知道我是誰嗎？”
    賈正瑜覺得自己賈大師的威嚴遭到了冒犯。
    就算你是和老天師一塊的人。
    也不能上來就直接審問我。
    賈正亮確實比他哥要敏銳的多，因為這裏是前往後山羅天大醮場地的必經之路。
    所以很多人都從這走。
    而這邊發生的事，自然會被路過的人看到。
    “謔，那不是老天師，靈玉真人嗎？”
    “那個穿暗紅色西裝的大高個是誰？”
    “笨蛋！那是莫焱，華北負責人！”
    “臥槽，他就是那個炎魔？把名門王家都踩在腳下訓成狗，受傷沾染至少上百全性人命的炎魔？”
    “我滴乖乖，我這次來就是要見見這家夥的，想不到在這就見到了，長得果然威武！”
    “對麵那倆紅毛什麽來頭？怎麽還有人敢跟炎魔呲牙？”
    “好像是賈家村的人，叫什麽賈正瑜。”
    “有意思了，都一年了，竟然還有人敢和莫焱呲牙咧嘴，十佬都沒這膽子，這賈正瑜手機怕不是沒聯網吧？”
    “……”
    旁人的交流傳進了賈正亮的耳朵。
    賈正亮頓時一個哆嗦。
    知曉了眼前暗紅色西裝壯漢的身份。
    他不由著急提醒“哥！”
    不隻是賈正亮。
    賈正瑜也聽到了外人的談話。
    原本尊嚴被冒犯而充滿怒火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清澈無比。
    小臉兒更是猛地一變。
    “你你是華北負責人，莫焱先生？”
    人的名，樹的影。
    莫焱如今的名頭，經過一年的發酵，整個圈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哪怕是茅山，全真這些清修的門派都如雷貫耳。
    而造成這如雷貫耳原因的，並不隻是莫焱兩拳打敗那如虎的關係，更多的，是從他擔任華北高層後，所做的一係列鐵血政策，對十家異人門戶的滅門行為，對十佬之一，名門王家的鎮壓之舉。
    還有那三條不許任何勢力違抗的命令。
    這些，才是讓莫焱威名赫赫關鍵原因！
    從莫焱上任華北高層後，公司就仿佛從原先的背景板，真實出現在了異人們的目光裏。
    甚至直接影響到了方方麵麵。
    以往從未有過正經門戶被滅。
    莫焱一來就滅了十個。
    以往十佬和公司都是互不幹擾，甚至公司隱隱還有求於供十佬。
    莫焱一來就將其中一位十佬的脖子拴住，變作了自家的看門犬。
    這戰績。
    哪個異人見了不慫？
    賈正瑜再狂妄自大，在看到莫焱時都會本能的懼怕三分。
    莫焱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談論，也不在乎賈正瑜近乎變臉的態度，淡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哎，都是誤會，我不知道您是莫焱先生，剛才多有冒犯，實在抱歉。”
    賈正瑜神態語氣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剛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恭敬。
    “讓你回答問題，不要東拉西扯。”夏禾麵色清冷，打斷賈正瑜的話。
    賈正瑜表情逐漸難看。
    感受到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心裏頭掙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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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非作歹？
    欺壓無辜？
    在這麽多人麵前，不管他做沒做過，他都不可能承認的好吧！
    雖然，好像，大概，他有做過這類事情的印象。
    賈正瑜當即義正言辭，還帶著些許委屈和憤懣的說道“莫總，雖然你是公司的高層，但也不能直接汙人清白吧。”
    “我這輩子都沒做過一件壞事，怎麽可能欺負別人和做壞事。”
    “而且莫總，你得好好管一下你的手下，我可不是犯人，你們不能用審問犯人的態度對我。”
    從表麵上看，他好像真的在為自己打抱不平。
    然而，賈正瑜再說出這話後。
    莫焱的目光卻是變了。
    他眼眸微沉，隻說了三個字。
    “抓起來。”
    下一秒。
    阮傑，夏禾兩人立刻上前，一人一邊就按住賈正瑜肩膀。
    “你們幹什麽！？”
    賈正瑜頓時大驚失色。
    沒想到莫焱竟然直接就要下令對他動手。
    賈正亮同樣變色，就要上前“等等，這裏麵有誤會！”
    還沒走一步，張楚嵐就麵帶笑容的擋在他的麵前“這位大哥，是不是誤會，我們把人帶回去審一下就知道了。”
    “而且，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賈正亮臉色難看，將手伸向腰後，沉聲道
    “你們公司都這麽霸道的嗎？我哥他沒犯什麽錯吧？”
    “對！你們憑什麽抓我？”
    賈正瑜此刻還沒有反抗，因為他還忌憚著公司，可要是這麽被抓，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我什麽也沒做，你們就抓我，還有王法嗎？”
    “而且這裏這麽多人，就不怕傳出去對你們哪都通造成影響嗎？”
    他試圖用這種方法讓莫焱收手，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引起衝突。
    畢竟賈正瑜也知道，公司，或者說莫焱，不是好惹的。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我們莫總的能力啊。”
    扣住賈正瑜肩膀的阮傑聞言笑了。
    “難道你不知道，莫總有識別謊言的能力？”
    “什麽？”
    賈正瑜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這反應，阮傑驚訝“你還真不知道？”
    旁邊的夏禾忍不住笑道“看來莫總的名頭還是不夠響亮。”
    “現在整個華北，都沒人敢在我們莫總麵前說謊，雖然你是西北大區的人，但也不至於消息這麽閉塞。”
    “看來賈大師並不怎麽關注自己以外的事情呢。”
    “你”
    賈正瑜怒了，他連忙看向張之維“老天師……”
    張之維輕撫胡須，告誡道“小賈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遵紀守法是我們龍國公民的義務，不要自誤。”
    見到連老天師都不幫自己說話。
    賈正瑜徹底死心，旋即而來的是熊熊怒火。
    “開什麽玩笑！我是來參加羅天大醮的，我還沒贏得比賽，贏得關注，你們憑什麽抓我！”
    “這破羅天大醮，誰愛參加誰參加，老子不伺候了！”
    澎湃的真炁猛然爆發。
    賈正瑜猛地一掙。
    沒掙脫。
    再掙。
    還是沒掙脫。
    他回頭不敢置信的瞪眼看向夏禾與阮傑兩人“有種放開我，我們單挑！”
    “誰跟你單挑，當這是比賽嗎？”
    “白癡。”
    阮傑不屑的說道，從腰後拿出一根細長的針頭。
    “閉元針！”賈正瑜目光驚恐，就要掙紮，可下一秒，夏禾一把扣住他的脖頸，一腳踹他膝蓋讓其跪下。
    那恐怖的力氣，賈正瑜發現自己竟然被壓製了！
    來不及思考這粉頭發女人為何會有這般力氣，當即控製腰間的三根啄龍錐要刺向兩人。
    下一秒。
    粉色的肌息縈繞賈正瑜周身。
    原本澎湃犀利的炁，倏然變得猶如粘稠的液體往下墜落，好似那下流汙濁的精。
    剛從腰間爬起來的三根啄龍錐無力的掉落下來。
    “這這是”
    賈正瑜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看向夏禾的目光充滿欲望，又隱隱掙紮。
    “嘿，還是夏禾你的能力好用。”
    阮傑說著，將閉元針插進賈正瑜後頸。
    賈正瑜更是覺得全身無力，佝僂著身軀跪趴在地。
    “弟弟，救我……”
    “哥！”
    賈正亮咬牙，立刻從腰間喚出12把斬仙飛刀。
    懸浮半空對準夏禾與阮傑，以及麵前的張楚嵐。
    “放開額哥！”
    張楚嵐連忙道“大哥，別衝動，莫哥抓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你要反抗公司抓捕，隻會把事情搞得更嚴重！”
    “那我也不能任由你們把額哥帶走！”
    賈正亮此時滿心後悔。
    要是知道他哥會被抓，他怎麽也不可能提出下來打招呼。
    都怪他。
    “你哥要是沒作惡，就不會被抓。”
    張楚嵐耐心勸道“我們會根據他犯下的罪酌情處罰，這些都可以接受監督，如果你沒有跟你哥一樣做過欺淩弱小無辜的事，你可以全程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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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做過！”
    賈正亮攥緊拳頭，咬牙說道。
    張楚嵐回頭看向莫焱。
    莫焱輕嗯一聲“讓他跟著吧。”
    張楚嵐立馬轉頭對賈正亮展顏一笑，“呐，你看我說的對吧，我們公司對待惡人一向是有罪必罰，不管身份背景，對待好人隻會以禮相待。”
    他聲音說的很大，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阮傑，夏禾，你們把他交給我們的人。”莫焱說道。
    “是。”
    阮傑夏禾兩人應道，押著賈正瑜就走了。
    賈正亮猶豫片刻，收起12把斬仙飛刀跟了上去。
    他其實偶爾有聽過華北負責人莫焱，確實具備識別謊言的能力，但也沒放心上。
    現在看來，難道是真的？
    而周圍的吃瓜群眾則是意猶未盡的看著他們離開。
    “可惜了，沒打起來啊。”
    “我想看血流成河。”
    “我看你是紅豆吃多，想死了，莫焱雖然處事強勢霸道，但至今為止的確沒聽說過他處理的人有過無辜，當然要是賈正亮敢反抗，恐怕就會血濺龍虎山了。”
    “有老天師在，應該不會吧？”
    “你覺得呢？莫焱連王家都敢搞，王家家主王藹都低頭了，還會在乎老天師的麵子？”
    “炎魔真有識別謊言的能力？”
    “噓，別炎魔炎魔的，得叫莫總，而且他的確有這能力，好像他用這個能力，把整個哪都通華北公司內部清理了一遍嘞！”
    “臥槽，牛逼。”
    “還有他那一男一女兩個手下，也挺厲害，賈正瑜我知道，在外被叫做賈大師，圈裏都是有名的，結果硬是被那個粉頭發女人給摁趴下了。”
    “那個男的也不錯，可以看出實力不賴。”
    “倒是剛才那個小夥子，平平無奇，還是靠嘴巴才讓賈正亮停下。”
    “賈家村倒是挺牛啊，竟然培養出了一個能禦物12把飛刀的人，比賈正瑜的三根啄龍錐牛逼多了。”
    “那有啥用，不還是不敢得罪公司？”
    “唉，別說了，有公司在，咱們都不能像以前那樣逍遙了。”
    “噓小點聲！”
    “……”
    圍觀的路人們逐漸散去。
    他們去竊竊私語的議論著剛才的事情。
    莫焱則是和張之維，張楚嵐，張靈玉，王也幾人繼續前行。
    王也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小聲說道“莫總，我有句話想說。”
    “你說。”
    莫焱沒回頭，繼續走著。
    “就算賈正瑜犯了罪，做錯了事，但當著那麽多人麵前抓人，會不會對他，對賈家村，對公司的影響都不好？”
    王也說道。
    張之維，張靈玉則看向莫焱，想知道他怎麽說。
    隻有張楚嵐早已知曉自家大哥的答案。
    “你錯了，王也。”
    莫焱停下腳步，轉過頭，對王也說道
    “當眾抓人，隻對一種人有影響。”
    “誰？”王也愕然。
    “惡人。”
    莫焱淡然道“無論在哪裏，無論什麽時間，隻要看到了惡人，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將人抓了，隻會讓所有人看到正義鏟除邪惡的堅定。”
    “至於賈家村，他們是該好好反省，為什麽會教出這樣賈正瑜這樣的後輩。”
    “還有，王也。”
    “你與其擔心我與公司做事動靜大，影響他人，倒不如想想，這些事情在做成之後，會對異人界，對社會，對國家有怎樣好處。”
    莫焱瞥了愣住的王也一眼。
    “陣痛是暫時的。”
    “矯枉，就必須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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