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暗影與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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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青與三娘在抵達城市後的第一個清晨,便直奔當地最大的古董市場。他們提前換上了普通的便服,力求在人群中不顯山不露水。市場裏人聲鼎沸,各種古董、雜物琳琅滿目,從破舊的瓷器到生鏽的青銅器,應有盡有。
    “三娘,楚嫣然和楚明既然頻繁出現在古董市場,肯定是衝著能助力他們恢複傀儡術實力的東西來的。”蘇青邊走邊觀察四周,他的目光掠過一個個攤位,“我們得分頭行動,你去那邊,我往這邊走,發現可疑動靜就用咱們約定的暗號聯係。”
    三娘點了點頭,她的尾巴輕輕掃過蘇青的手腕,算是確認了分離行動的計劃。兩人很快融入人群,各自沿著不同的方向開始搜索。
    蘇青來到一個專門售賣舊書籍和字畫的地攤前,攤主是個戴著眼鏡、滿臉褶子的老者,正悠閑地抽著煙袋鍋。蘇青裝作隨意地翻看著攤上的書籍,突然,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引起了他的注意。書的封麵上赫然畫著一個與布袋術陣法有幾分相似的圖案。
    “這書看著有點年頭了,賣多少錢啊?”蘇青拿起書,微微眯著眼詢問攤主。
    “哦,這本書啊,十五年前我從一個落魄書生手裏收來的,二十塊,不還價。”攤主湊近看了一眼,語氣平淡地回答。
    蘇青心裏一動,十五年前,那不正是楚家被逐出茅山宗的時間段嗎?難不成這書跟楚家有關?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這書裏寫的啥呀?”
    攤主伸手接過書,隨意翻了兩頁:“好像是些古老的傀儡術配方和咒語,不過具體我也看不懂,我也不懂這些玩意兒。”
    蘇青心中更覺這書大有來頭,他迅速付錢買下書。翻開書頁,裏麵密密麻麻記載著一些傀儡術的靈藥配方、製作步驟,還畫著不少傀儡的構造圖。乍一看,跟茅山布袋術的某些原理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楚家,果真沒放棄恢複家族傀儡術的野心啊。”蘇青心裏暗道。
    與此同時,三娘那邊也有了發現。她在一家售賣古董瓷器的攤位旁,瞧見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太太,正鬼鬼祟祟地從一個黑衣人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青銅小盒。那盒子造型奇特,像個微縮版的傀儡棺材。三娘的貓眼微微發亮,她敏銳地察覺到,那個黑衣人身上帶著淡淡的邪祟氣息,跟之前血影教徒的氣味相似。
    三娘悄悄給蘇青發出了約定的暗號。蘇青立刻心領神會,將書揣進懷裏,朝著三娘所在的方向趕去。
    到了攤位前,蘇青裝作若無其事地挑選著瓷器,餘光掃向三娘衝他微微點頭的方向。那老太太已經不在了,隻剩黑衣人還在跟攤主交涉著什麽。
    “三娘,盯上那黑衣人了?”蘇青小聲問。
    &nes“我們先別輕舉妄動,先弄清楚他們交接的東西是啥,再跟上去。”
    兩人裝作閑逛的模樣,慢慢靠近黑衣人。隻聽黑衣人壓低聲音對攤主說:“這傀儡棺材裏的符咒可得確保管用,我們家小姐急需這些來複原古老的傀儡,不然楚家的複仇大計又得延後。”
    攤主賠笑道:“放心吧,這符咒都是我按照古法親手畫的,管保靈驗。您看這價格……”
    黑衣人不耐煩地丟出一遝錢:“這是定金,剩下的等我們驗證過了再給。你們這些賣古董的,最會坑騙術士。”
    三娘見狀,偷偷對蘇青使了個眼色。蘇青心領神會,待黑衣人轉身離開時,他故意撞了一下黑衣人,借著道歉的機會,手指快速在黑衣人腰間的布袋上一拂而過,施展了一個簡易的茅山小術——“引線術”,將一絲細線悄然係在布袋上,這樣就能遠距離追蹤黑衣人了。
    黑衣人毫無察覺,大步流星地離開市場。蘇青和三娘默契地跟了上去,他們穿過幾條熱鬧的街巷,來到城市邊緣的一處破舊倉庫區。黑衣人警惕地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人跟蹤後,才掏出鑰匙打開一間倉庫的大門,匆匆進去。
    蘇青和三娘躲在倉庫對麵的廢棄集裝箱後,三娘輕聲說道:“這地方看著像楚嫣然他們在城裏藏身的據點,我們得想辦法進去探探虛實。”
    蘇青點了點頭:“我先用布袋術探探裏麵的情況,你在外麵接應我。”
    說罷,蘇青退後幾步,默念咒語,影子瞬間化作一隻靈巧的布袋鼠,順著倉庫的排水管道悄悄爬了進去。倉庫內部空間很大,堆積著各種破舊雜物,中間空地上擺放著十幾個青銅傀儡棺材,跟黑衣人剛才拿的那個一模一樣。幾個蒙麵人正圍坐在棺材旁,其中一人正拿著蘇青在市場買的那本書,對著棺材上的符咒指指點點。
    “這書上的傀儡配方果然管用,隻要按照這法子,再結合小姐弄到的傀儡王座殘片力量,很快就能造出一批強大的傀儡軍團了。”一個蒙麵人興奮地說道。
    蘇青心中一驚,傀儡王座殘片?這東西可從未在茅山宗的典籍裏出現過,看來楚嫣然背後真有神秘勢力支持,說不定跟當年她先祖被逐出宗門時帶走的秘密有關。
    他正打算再多探聽些消息,突然聽見倉庫門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好,有新的人過來了!蘇青趕緊施展布袋術,讓自己的影子瞬間縮成一團,混在雜物陰影裏。
    倉庫門被推開,幾個壯漢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走進來,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在古董市場出現的老太太。她衝著蒙麵人們說道:“這是剛從郊外古墓裏挖出來的傀儡王座殘片,快交給小姐檢驗去。”
    楚嫣然的聲音從倉庫內側的一間小屋裏傳出:“把東西放在這裏,我這就來看看。”
    蘇青屏住呼吸,透過一道微小的縫隙,目睹楚嫣然從小屋裏走出來。她一身黑裙,頭發高束,眼神裏帶著幾分疲憊卻又透著決絕。她接過箱子,打開一看,裏麵躺著一塊散發著詭異藍光的石碑殘片,形狀竟與山穀裏封印傀儡王座的石碑邊緣完美契合。
    “不錯,這下傀儡軍團的製造進度能提前了,等我弟從海外帶來古籍,咱們就能開啟最終的複仇。”楚嫣然說完,吩咐手下把殘片收好,又把眾人支開。
    蘇青見時機差不多了,悄悄從陰影中退出,變回人形鑽出倉庫,與在外麵焦急等待的三娘會合。
    “情況不妙,楚嫣然不僅在收集傀儡術材料,還搞到了傀儡王座的殘片,估計是要複製出完整的傀儡王座來增強力量。”蘇青壓低聲音把探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講給三娘聽。
    三娘眼神一凜:“那我們得趕緊通知清虛長老,同時得幹擾楚嫣然的計劃,不能讓他們把傀儡軍團造出來。”
    蘇青點了點頭:“我先用通訊玉佩聯係長老,你在這附近蹲守,說不定能再挖出點線索。”
    兩人分頭行動,蘇青迅速聯絡上清虛長老,告知了楚嫣然的新動向。長老聽聞後,語氣凝重:“蘇青,你們務必小心行事,我會立刻帶人趕往你們所在城市。你們先盯緊楚嫣然,千萬別讓他們把殘片和古籍資源整合到一起。”
    掛斷玉佩通訊,蘇青回到三娘身邊,兩人決定在倉庫附近蹲守,試圖找到楚嫣然兄妹的弱點。
    夜幕降臨,倉庫區愈發安靜。突然,三娘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她輕聲說道:“有人來了,是個術士,身上的氣息很古怪,似乎是邪祟與人類靈力混合的。”
    蘇青迅速藏好身形,透過集裝箱的縫隙往外瞧。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他手中拿著一串奇怪的念珠,每顆珠子都雕刻著邪異的傀儡麵孔。男子走到倉庫門口,衝裏麵喊道:“楚小姐,在下按照約定帶來了開啟古籍的鑰匙,可以進去談談了吧?”
    倉庫裏亮起燈,楚嫣然出現在門口,她上下打量了灰袍男子一眼:“你帶來了?讓我的人檢查檢查。”
    灰袍男子不耐煩地攤開手:“我好不容易才弄到這開啟咒語鑰匙,總得先讓我見見古籍,確保能開啟,不然我可不放心把東西交給你們。”
    楚嫣然冷哼一聲,拍了拍手,兩個蒙麵人上前,強行搜查灰袍男子全身,還打開他的布袋仔細翻找。確認無誤後,楚嫣然這才讓開道路,讓他們進倉庫談事。
    蘇青見狀,悄悄對三娘說:“這灰袍術士說不定是楚嫣然的新盟友,可能是某個邪教的人。我們得搞清楚他帶來的‘開啟咒語鑰匙’是什麽,說不定能成為我們破壞楚家計劃的突破口。”
    三娘點了點頭,蘇青再次施展引線術,這次目標是灰袍男子留在外頭的布袋。他動作麻利地從布袋裏偷出一張寫滿奇怪符號的黃紙符,迅速藏好。
    待灰袍男子與楚嫣然在倉庫裏交談了大約半個時辰後,灰袍男子似乎對合作很滿意,帶著楚嫣然給的定金離開了。蘇青和三娘立刻跟上,在安全距離外跟蹤男子來到城南一個隱蔽的庭院。
    “這地方看著像個小邪教的據點,說不定灰袍男子背後有更大的勢力支撐楚嫣然。”三娘低聲分析。
    蘇青心中有了計劃:“我們先回去把情況都跟長老匯報,同時研究一下從灰袍男子那裏偷來的符咒。這開啟咒語鑰匙說不定能幫我們破解楚家的傀儡軍團或者傀儡王座殘片的秘密。”
    兩人迅速返回住處,蘇青仔細研究那張黃紙符,發現上麵的符號竟與布袋術的某些封印符文有相似之處,隻是多了幾分邪異的扭曲。
    “看來這開啟咒語鑰匙是專門用於解開某種邪惡傀儡禁製的,楚嫣然要是拿到古籍,配合這鑰匙,說不定真能造出危害極大的傀儡。”蘇青沉聲道。
    就在這時,通訊玉佩亮起,是清虛長老發來的消息:“蘇青,我和幾位長老明日一早就會抵達你們所在城市,先在城西客棧落腳。你們先別打草驚蛇,等我們匯合後再一起行動。”
    蘇青回複確認後,與三娘商議道:“明早長老們到後,咱們先碰頭,把所有線索整合一下,再決定下一步怎麽行動。對了,三娘,你今晚陪我去城郊古墓逛逛,那塊傀儡王座殘片說不定是從那裏挖出來的,咱們順藤摸瓜,說不定能再找到點線索。”
    三娘略顯驚訝:“現在就去?不太危險嗎?”
    蘇青眼神堅定:“楚嫣然的計劃越早阻止越好,晚一天,他們傀儡軍團就多一分成型的危險。而且,趁長老們還沒到,我們先探探古墓情況,到時候行動也能更有針對性。”
    三娘知道拗不過蘇青,何況她也想盡快瓦解楚家的威脅,便點頭同意。
    夜深人靜,蘇青與三娘悄然來到城郊的古墓群。這裏荒草叢生,霧氣繚繞,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蘇青的布袋術暗紋微微發燙,顯然感應到了什麽。
    “這地方邪氣重,得小心行事。”蘇青低聲提醒,同時捏碎一顆辟邪的茅山珠,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清香。
    古墓群共有五六座墳塚,規模都不大。蘇青憑借布袋術暗紋的感應,直奔最東邊的一座圓形土墳。墳前的石碑早已風化,字跡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是明清時期的墓葬。
    “我感覺傀儡王座殘片的氣味就是從這墳裏傳出來的。”蘇青蹲下身,檢查墓穴周圍的土地,發現有不少新挖動的痕跡,“果然是有人來盜過墓。”
    三娘警惕地四周巡視:“說不定盜墓賊還沒走遠,甚至可能有同夥在附近蹲守。”
    蘇青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型《茅山布袋真經》,按照裏麵的記載,開始在墓穴四周布置簡易的驅邪布袋陣。隨著咒語的完成,墓穴周圍的霧氣微微散開,露出裏麵黑漆漆的墓道。
    “三娘,我先進去探探,你在外麵接應,要是有情況就吹三聲短哨。”蘇青把布袋術暗紋催動到極致,身形瞬間化作一道灰影鑽進墓道。
    墓道裏彌漫著腐朽的氣息,牆壁上繪著一些褪色的壁畫,隱約能看到古代術士祭祀傀儡的場景。蘇青越走越心驚,這些壁畫上的傀儡造型,竟與楚嫣然收集的青銅棺材裏的傀儡如出一轍。
    走到墓道盡頭,出現了一間小小的墓室。正中央擺放著一口殘破的棺材,棺蓋已被盜墓賊撬開,裏麵空無一物。棺材旁的石壁上有一個凹槽,原本放置陪葬品的位置,如今隻剩幾片碎石,想必那塊傀儡王座殘片就是從這裏被取走的。
    蘇青正準備仔細檢查棺材,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一個轉身,布袋術瞬間激發,影子化作口袋裹向來人。哪知來人輕巧地側身避開,反手一掌擊向蘇青手腕。
    “好身手,閣下是誰?”蘇青借力向後翻滾,躲開攻擊,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楚來人,竟是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書生,書生麵容清秀,眼神卻透著一絲淡漠。
    書生冷聲回道:“在下不過是路過此地,見有人擅闖古墓,好奇心起進來瞧瞧。”
    蘇青可不信這說辭,這書生身上的氣息雖不像邪祟,卻帶著幾分神秘,而且能在古墓這種邪氣重的地方行動自如,肯定有兩把刷子。“朋友,既然來了,不如一起交流交流?”蘇青嘴上這般說,布袋術暗紋卻在掌心跳動,隨時準備出手。
    書生微微一笑:“蘇少俠何必如此緊張?在下對茅山布袋術早有耳聞,今日得見真人施展,幸會幸會。”他突然報出蘇青的身份,顯然已有所了解。
    蘇青心中一驚,這書生似乎來頭不小,他謹慎地問:“不知閣下是哪路高人?與楚嫣然他們是什麽關係?”
    書生擺了擺手:“我與楚家並無瓜葛,隻是對傀儡術有些研究。倒是蘇少俠你們茅山宗的布袋術,與傀儡術本出同源,卻在發展出截然不同的道路,實在令人著迷。”
    三娘聽聞動靜,吹了三聲短哨,化作人形閃進墓室。一見書生,她警惕地擋在蘇青身前:“織席人,這人身上沒邪祟氣息,但也不是什麽善茬,小心為妙。”
    書生對三娘的出現絲毫不意外,反而輕笑道:“這位靈獸小姐,我不過是個路過的旁觀者,可不想卷入你們的紛爭。不過,既然有緣相遇,倒是可以互相幫個忙。”
    蘇青心中思忖,這書生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