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髒。
    醜陋。
    這便是人性。
    僅僅隻是慕軒轅的幾句話，以及那黑暗之力的侵蝕，他們便可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的說著讓墨塵犧牲的話語。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何其可歎？
    他們，永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今日，若墨塵選擇妥協，事後無事，他們會炫耀自己當初是多麽的英勇，敢站出來讓墨塵去犧牲。
    他是英雄，應該被歌頌。
    而墨塵，則會被遺忘。
    除了他的親朋好友，甚至都不會有人去提起這個名字。
    事後若出事，他們則會將一切的責任推卸到墨塵身上。
    犧牲了他，竟然都換不來平安無事，何其無用。
    白白浪費了他們的感情。
    墨塵若選擇不妥協…
    那他們，將會站在正義的一方，不斷的唾罵，不斷的指責墨塵。
    膽小怕事，毫無擔當，自私自利……
    悠悠眾口，何其可怕。
    即便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性，永遠便是如此。
    無法改變。
    因為這個世界，本就肮髒。
    因為人性，便是如此。
    即便他們心中清楚，墨塵就算一死，或許也改變不了他們要死的結局，但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哪怕毫無希望，也會如此。
    “可笑！”
    天地間，響起墨上玄的聲音，隻見他手中之間彌漫起無盡的劍芒，聲音傳遍整個大陸：
    “你們痛恨魔人，卻讓一個魔人去犧牲而拯救你們？”
    “你們是沒腦子還是腦子沒發育完全？”
    “今日，墨塵若死，我便讓這片大陸…成為人間煉獄！”
    一位半聖之境的話，沒人敢輕視。
    之前嚷嚷著讓墨塵送死的人，瞬間閉上了嘴。
    “殿主若亡，七殺殿將會殺盡這片大陸所有人，讓你們全部為其陪葬！”
    諸葛默浮現在墨塵身旁，聲音傳出。
    同時，獨孤杉月，封無憂，刑天等人全部圍在了墨塵的周圍。
    如此一幕，震撼人心！
    “哼！武聖之境若降臨，你們這些人，又能幹什麽？”
    不知是誰，不知死活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不能幹什麽，但我保證，會在死之前讓你嚐遍這世間所有酷刑。”諸葛默輕輕一笑。
    七殺殿的人，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茬。
    殺人如麻。
    “七殺殿，是打算為了一個墨塵，而與天下人為敵嗎？”
    此時此刻，那些剛剛“義正言辭”的武者，似乎已然成為了這片大陸的“正義”。
    “天下人？嗬，你一人可代表天下人？”諸葛默冷哼一聲，眼眸掃向那些肮髒的嘴臉，那張獨屬他的“千麵鬼”麵具，此時顯得如此猙獰恐怖。
    “就算與天下人為敵，那又如何？”
    凡七殺殿者，無一後退。
    那幾十道恐怖的氣息彌漫在聖玄域蒼穹上。
    那些身處其他玄域的武者，這才看清，七殺殿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武帝，武神......
    足足有三十多位。
    如此恐怖的一個數字，讓許多人不禁心生恐懼。
    “哈哈哈哈哈.......”
    此時還能發出如此笑聲的，除了慕軒轅，還能有誰。
    “還真是一群好狗啊！”慕軒轅盯著這一幕，臉上笑容更加猙獰，他目光盯向墨塵，咧嘴一笑，道：
    “所以，墨殿主，你的選擇是什麽？”
    墨塵眼眸微抬，用看小醜的眼神看著慕軒轅，嘴唇微張，吐出了兩個字：
    “傻x。”
    “......”慕軒轅麵目一抽。
    “有一點你說的很對......”墨塵身體再次升空，洶湧的黑暗之力胡亂飛舞起來。
    “我可是魔人啊，這世間的生死，與我，又有何幹？！”
    轟隆——
    蒼穹一震怒吼，一道閃電劃落，如深淵驚雷。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淪為了墨塵的背景。
    黑暗之下，墨塵，宛如帝王一般立於空中。
    “永劫無生！”
    四字一出，一道道恐怖到極致的黑暗之力自墨塵身上釋放， 滔天魔威，遮天蔽日。
    墨塵身上，瞳孔中，甚至每一根發絲和每一個細胞，彷佛都在此時耀起一層深邃的黑暗之芒。
    黑暗永劫，永劫無生。
    世間黑暗之力的祖宗，在黑暗永劫麵前，所有的黑暗之力都是孫子。
    “這...怎麽可能？！”
    萬惡淵中，響起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其中還帶有恐懼之意。
    墨塵身上釋放的黑暗之力，遠比萬惡淵中爆發的黑暗之力更加恐怖，更加純粹。
    一雙雙瞳孔在無聲中收縮。
    每一個人的神經在此刻瞬間繃緊，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特別是那些身具黑暗之力的武者，此時的他們，體內的血液正在洶湧的翻滾著，黑暗之力彷佛受到什麽召喚一般，欲要脫體而出。
    僅僅隻是純粹黑暗魔氣，並非靈力之力。
    魔氣，鋪天蓋地。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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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轟鳴自蒼穹之上響起，但隻聞其聲，未見雷電。
    那雷電，仿佛穿不透那一層黑氣。
    墨塵麵無表情的抬眸看向慕軒轅，嘴角微微上揚。
    “......”慕軒轅身體一顫，堂堂半聖之境，竟然僅僅一個眼神，便驚顫了起來。
    墨塵右手緩緩抬起，張心中，魔氣如流沙般灑落。
    轟！
    右手劇烈一握，眾人的心髒彷佛被什麽東西給狠狠刺痛著。
    “給我...跪下！”
    他的聲音隨著魔氣穿透層層空間，傳至每一個武者耳中。
    砰！
    墨塵前方，慕軒轅毫無預兆，雙腿直接跪了下去，膝蓋之下，空間被直接砸出了一道裂縫。
    砰！
    “啊呃啊呃呃......”
    慕炫猙獰的麵孔上，浮現出一道道讓人觸目驚心，內心翻滾的裂痕。
    裂痕之中，鮮血流出，黑氣溢出。
    此時的慕炫，雙腿微曲，膝蓋上，空間之力正一層又一層的切割著他的血肉與筋骨。
    他憤怒，掙紮。
    但，擁有半聖之力的他，此時卻動彈不得，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那周身的黑暗之力，宛如一條條鐵鏈一般，隻不過這次，這些鐵鏈，是用來捆綁他的。
    黑暗鐵鏈束縛著他的雙手雙腳，甚至將他的每一條經脈都堵塞住。
    “這便是黑暗永劫啊！”玄靈空間中，劍靈不禁感慨。
    黑暗永劫，黑暗之源。
    世間黑暗，見此如見王。
    這便是…無上魔威。
    “可惜這小子實力還是太弱了，不然，足以讓這片大陸的所有黑暗武者俯首稱臣。”
    “永劫無生......”劍靈笑道：“若是讓那群人知曉，永劫無生再次顯現於世，那表情，定然會很精彩。”
    轟！
    幾乎同時，墨上玄與豐修遠兩人同時出手。
    金光乍現，劍芒肆意。
    如此大好的機會，他們焉能放過。
    轟砰——
    兩道身影，從虛空中砸落下去。
    瞬間掀起一陣沙塵。
    所有人清晰的看到，兩位半聖之境，如兩個爛白菜一般，狼狽砸地。
    沙塵飄散，一個巨坑浮現而出。
    巨坑之中，兩道身影豈止狼狽二字可言。
    慕軒轅全身鮮血淋漓，那護著他的無相鍾雖然依然籠罩著他全身，但其威力，已經不足剛剛的十分之一。
    畢竟，此時的慕軒轅，已然無法發揮出無相鍾的全部力量。
    而相比於慕軒轅，慕炫那叫一個淒慘。
    身上血肉模糊，幾乎已無完好之地。
    身上的黑暗之力竟開始一點一點的侵蝕他的身軀。
    而他嘴中，卻一直低喃著一個名字。
    “鳳雲…”
    這是聖玄皇後的名字。
    他與聖玄皇後很早便認識。
    那時的聖玄皇後，還隻是聖玄皇後，她的記憶，還未完全恢複。
    雖然聖玄皇後生為聖玄皇室的皇後，生為他慕炫的女人，但他一直未曾碰過他。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每次他但凡有這方麵的想法，聖玄皇後的魂力便會毫無預兆的阻止他。
    但他從未怪過她。
    而之後，聖玄皇後身居未央宮不出，他也從未怪過她。
    那時的聖玄皇後，已然恢複了記憶。
    李太玄一直以為聖玄皇後是因為知曉了慕炫的秘密，才選擇不出未央宮。
    聖玄皇後隱於未央宮，乃是為了靜心等待“渡劫”的結束。
    可她沒想到，會遇到墨塵。
    聖玄皇帝一直癡心於聖玄皇後。
    而聖玄皇後…之前或許有，但在記憶恢複之後…或許慕炫的死活，她都毫不在意。
    “噗…”
    鮮血，從慕炫身上不斷溢出。
    他的五官，也已完全分辨不出來。
    身上的黑暗之力，開始從他的每一個毛孔向外溢出。
    他的修為…也在迅速下降。
    “老朽，送你一程。”
    慕炫身前，豐修遠抬起右手，一掌轟了下去！
    轟！
    慕炫瞳孔睜大，卻是再也沒有閉上。
    原本向外溢出的黑暗之力，開始瘋狂“啃食”他的軀體。
    直至白骨消散…
    聖玄皇帝，就此隕落。
    他或許是這聖玄大陸上踏入半聖之境後，活的最短的一位。
    “無雙，劍起！”
    轟哢——
    劍芒狠狠砸在無相鍾上。
    卻始終穿不透那最後一層。
    而就在此時。
    萬惡淵中，那隻黑暗魔爪，再次襲來。
    而這一次的目標，卻是慕軒轅。
    魔爪一擊轟出，墨上玄身影暴退。
    黑暗魔爪抓住慕軒轅，直接將其拉扯進萬惡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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