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盡頭是片沸騰的星海。
    林墨抱著昏迷的蘇清歌墜入海水時，發現每滴海水都裹著星辰碎片。他的貪狼星魂自動浮現，在周身形成青色光罩。海底的珊瑚竟是由凝固的星輝組成，魚群遊過時會留下彗尾般的流光。
    "這是歸墟海眼。"蘇清歌不知何時醒來，指尖輕觸光罩，"傳說這裏埋葬著..."
    話音未落，海水突然倒卷。萬丈巨浪中浮現青銅戰船，船首雕像正是藥塵年輕時的模樣。玄衣人的聲音穿透海水："星隕衛聽令！誅殺貪狼星主者，賜天權星宮！"
    十二道黑影踏浪而來，手中兵器皆由星辰殘骸打造。為首者揮舞鏈刃，斬斷的浪濤竟化作冰晶牢籠。林墨正要催動星魂，蘇清歌突然按住他的手："別用靈力！這些是噬星魔鯊！"
    果然，冰晶牢籠中遊出透明巨鯊，每片鱗甲都映照著星辰軌跡。林墨的星魂突然不受控製地外溢，魔鯊群瞬間狂暴！
    "用這個！"蘇清歌扯下頸間玉墜捏碎，七彩霞光中浮現冰晶古琴。她咬破手指撥動琴弦，音波竟將海水凝成萬千冰劍。
    魔鯊群在音律中癲狂互噬時，林墨突然看到海底有青光閃爍——那竟是半截插入礁石的青銅戟，戟身刻著"搖光"二字！
    "抓住戟柄！"蘇清歌七竅滲血，琴弦已崩斷三根。林墨衝破音波結界抓住青銅戟的瞬間，歸墟深處傳來震天龍吟。戟身騰起青色龍影，將方圓百裏的海水蒸成星霧。
    星霧散盡時，二人已置身白玉祭
    《天命狂徒》第十章 往生集市
    北冥的風裹著冰碴，將林墨的衣袍割出細密裂口。
    他背著昏迷的蘇清歌在暴雪中跋涉，眉心往生鏡的印記忽明忽暗。三天前那道傳送霞光將他們拋在這片永夜之地，指南針的磁針始終指向腳下——這意味著他們正在接近傳說中的"活死人墓"。
    "咳...東南方向三十裏..."蘇清歌突然開口，發梢凝著冰晶，"我聞到往生草的味道。"
    林墨瞳孔微縮。少女的眼眸已化作星藍色，這是搖光記憶逐漸蘇醒的征兆。他按照指引劈開冰崖，裂縫中竟湧出暖流，裹著硫磺味的霧氣裏漂浮著萬千幽綠燈籠。
    "活人持玉，死人捧砂。"蘇清歌指尖凝結冰花，"把天樞玉玨含在舌下。"
    穿過冰縫的瞬間，時空仿佛倒轉。
    林墨踩到的不是凍土，而是某種巨獸的肋骨。無數半透明的魂靈在霧中遊蕩，它們托著星辰碎片與骸骨雕琢的器皿，在漂浮的冰台上交易。有個隻剩半邊身子的老嫗用骷髏碗兜售眼球，碗中液體映照著不同時空的場景。
    "往生者集市。"蘇清歌拽著林墨躲開兜售記憶的商販，"這裏交易的都是禁忌之物，別與任何人對視..."
    話音未落，某個冰台突然炸裂。林墨看到黑袍人正在搶奪青銅羅盤，賣家竟是三日前死在歸墟的星隕衛！當黑袍人掀開兜帽時，往生鏡突然在識海震動——這正是鏡中預言的天權星宮執事！
    "快走！"蘇清歌扯著林墨躍下冰台。他們在嶙峋的獸骨間穿梭，身後響起刺耳的骨笛聲。整座集市突然沸騰，所有魂靈齊刷刷轉頭，眼眶中燃起幽火。
    "生者氣息..."賣眼球的老嫗脖子旋轉一百八十度，"鮮活血肉..."
    林墨的貪狼星魂自動護體，青芒所過之處魂靈灰飛煙滅。但追擊者越來越多，甚至有些魂靈開始融合，化作三頭六臂的怪物。蘇清歌突然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搖光星圖："借三千魂火，開往生之路！"
    被星圖籠罩的魂靈突然靜止，它們的眉心飄出螢火，匯聚成星光拱橋。林墨踏著橋麵狂奔，看見盡頭有座由龍角搭建的帳篷，帳前懸掛的青銅鈴鐺刻著"天璣"二字。
    帳內傳來棋子落枰的脆響。
    "三百零七年又四個月。"蒼老的女聲帶著笑意，"藥塵那老鬼終於舍得讓星主來了？"
    掀開帳簾的瞬間，林墨如遭雷擊。蒲團上執棋的老嫗，分明是《天命玄典》扉頁畫像中的女子！更詭異的是她對麵坐著具青銅傀儡，棋局上落著的竟是星辰碎片。
    "小搖光，你這分魂之術越發精妙了。"老嫗抬手將蘇清歌定在半空，"不過帶著天權老狗的窺天咒還敢亂跑，真是..."
    帳外突然傳來空間撕裂的巨響。老嫗冷笑揮袖，棋盤上的星辰碎片化作箭雨穿透帳布。林墨聽到噬星者的慘叫，接著是血肉墜地的悶響。
    "天璣師叔..."蘇清歌周身浮現冰紋，"歸墟海眼的龍屍蘇醒了。"
    老嫗執棋的手微微一顫，棋子將冰案砸出蛛網裂痕。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嵌著塊不斷增殖的星核："看到這墮神星了嗎？三百年前天權用這玩意暗算我，如今倒成了續命之物。"
    林墨的往生鏡突然自動顯形，鏡光籠罩星核的瞬間，他看到了恐怖畫麵——北冥地底沉睡著堪比山嶽的機械巨獸，其核心正是放大萬倍的墮神星。而此刻巨獸的齒輪正在轉動，眼窩中騰起血色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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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才是天權的殺招..."天璣星主捏碎棋子，"噬星者不過是誘餌，他想用墮神星引爆北冥地脈！"
    整座帳篷突然坍塌，冰原裂開萬丈溝壑。機械巨獸的利爪破土而出時，蘇清歌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她眉心浮現完整的搖光星印，暴風雪在其周身凝成冰晶巨龍："林墨，去巨獸第三肋骨的暗艙！那裏有..."
    冰龍與機械利爪相撞的轟鳴淹沒了後半句話。林墨借著星魂護體躍入裂縫，在齒輪間看見熟悉的青銅藥鼎——正是藥塵煉丹所用之物！鼎中飄出縷縷青煙，逐漸凝成虛影。
    "師父？"林墨目眥欲裂。
    "時間不多，仔細聽好。"藥塵虛影愈發透明，"墮神星內部藏著瑤光本體，用往生鏡照其核心..."
    虛影突然扭曲消散，林墨懷中的天樞玉玨自行飛向機械巨獸胸腔。他緊隨其後躍入熾熱的能量洪流，看到星核深處封印著水晶棺——棺中女子與蘇清歌一模一樣！
    往生鏡突然掙脫掌控，鏡麵映出三百年前畫麵：
    藥塵抱著奄奄一息的搖光衝入星宮，天權長老將七枚玉玨嵌入血色祭壇。當貪狼星力注入搖光體內時，天權突然反水，用墮神星刺穿藥塵丹田...
    "原來如此..."林墨怒發衝冠，貪狼星魂首次完全覺醒。他化作青色流星撞向星核，往生鏡在其手中迸發七彩神光："諸天星鬥，聽吾號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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