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殺王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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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節的夜晚,孫家用與李四肩負起巡邏白水宮的重任。孫家用穩步邁向宮門,朦朧月色下,隻見宮門半掩,透出一絲詭秘。走近一瞧,宿衛張三正與一名身著灰袍的算命道士激烈扭打,那道士身形矯健,招式淩厲,眨眼間便將張三的手臂反折到背後,疼得張三呲牙咧嘴。
    “大人,快來救我!” 張三瞥見孫家用,如遇救星,高聲呼救。
    孫家用眉頭緊皺,仔細打量道士,心中一驚:這不正是前幾日在宮門外口出讖語之人嗎?瞧那道士神色平和,雖製住張三,卻並無傷他之意。孫家用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朗聲道:“道長,這是唱的哪出啊?”
    無名鬆開張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旋即化作微笑,回應道:“孫家用大俠,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張三掙脫束縛,狼狽地跑到孫家用身旁,氣喘籲籲告狀:“大人,這人硬要闖宮門,形跡可疑!”
    無名不慌不忙,抬眼望向夜空,悠悠說道:“我可不是闖宮門。你看這元宵之夜,月滿蒼穹,花燈通明,街頭巷尾人聲鼎沸,爆竹聲聲震耳。這般熱鬧,卻擾了那些沉睡的野鬼,此刻它們正遊蕩於街巷。我修行多年,每逢此時,都要出來降妖除魔。方才我正追逐一隻吃人夜叉,那夜叉麵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白水宮。我正要進去擒它,卻被這位宿衛攔下了。”
    “道長,您可別唬我,這朗朗乾坤,哪來的夜叉?” 孫家用麵露狐疑,搖頭說道。
    “你們肉眼凡胎看不見,可別否認它的存在。那夜叉已然進宮,若不速速擒住,定要傷人!” 無名神色嚴肅,目光堅定。
    孫家用輕笑一聲,追問:“既然您說我們看不到,為何獨獨您能瞧見?”
    “我與諸位不同。潛心修行三十年,才習得這看穿夜叉的本事。” 無名語氣篤定,透著幾分神秘。
    張三與李四聽聞,相視大笑。張三滿臉不屑,揶揄道:“您除了能看穿夜叉,還有啥真本事?莫不是隻會些花架子?”
    “方才製住你,還不算本事?” 無名挑眉反問。
    “這算哪門子本事!有能耐來個厲害的,比如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讓我們開開眼!” 張三得寸進尺,繼續挑釁。
    “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我確無此能。不過,老道倒是會些空手引火之術。” 話音剛落,無名雙掌迅速舞動,掌影翻飛,速度越來越快。突然,他猛地向空中一抓,隨後緩緩收回手掌,待掌心攤開,一簇火苗竟憑空燃起,在他掌心跳躍閃爍,映亮了眾人驚愕的麵龐。
    三人見狀,目瞪口呆,一時語塞。
    “在下學藝不精,隻習得這幾招粗淺法術。” 無名謙虛說道,臉上卻難掩得意之色。
    張三回過神來,急忙鼓掌,滿臉仰慕:“道長真乃神人也!這等仙法,前所未見!”
    無名見好就收,手掌在空中劃了一圈,待手掌再次回到麵前時,火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鴿。白鴿乖巧地蜷縮在他掌心,咕咕叫著。
    “道長,真是好仙術!” 三人齊聲讚歎,眼中滿是敬佩。
    無名微微一笑,將白鴿拋向天空。白鴿振翅高飛,翅膀扇動間,發出呼呼聲響。與此同時,一大把花瓣如雪花般從空中飄落,悠悠蕩蕩,散發出陣陣清幽花香。
    孫家用伸手接住一片花瓣,仔細端詳。花瓣色澤鮮豔,表麵光滑如絲,韌性十足。湊近一看,竟是一片新鮮的梅花,花瓣上還帶著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
    “怎麽樣,這下相信我能看到夜叉了吧?” 無名目光掃過眾人,嘴角含笑。
    “道長,請進!” 孫家用心悅誠服,側身讓路。
    張三見狀,躍躍欲試,剛要跟上,卻被孫家用一把攔住:“你還是在此地看守宮門,不可擅離。”
    張三滿臉失望,歎了口氣:“等道長抓到夜叉,可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
    “好,一定給你看。” 孫家用敷衍著,心中卻惦記著宮內安危。
    於是,無名在前,孫家用與李四緊隨其後,三人一同踏入白水宮深處。
    無名一邊走,一邊故作神秘,壓低聲音說:“我隱隱約約感覺,這夜叉此番進宮,怕是要對這裏的主人不利。”
    “我家主人會有大礙嗎?” 孫家用聞言,神色緊張,關切問道。
    無名掐指一算,眉頭緊鎖:“你家主人眼下暫無性命之憂,但倘若我未能及時擒住夜叉,隻怕凶多吉少。”
    “那道長一定要救救我家主人!” 孫家用焦急萬分,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放心,待我為你家主人施法,定能保他平安,夜叉再難近身。” 無名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說道。
    孫家用一心擔憂主人安危,不再猶豫:“好。道長,請隨我來。” 說罷,領著無名直奔寢宮而去。
    宿衛馬修守在寢宮前,見他們前來,一臉疑惑:“發生了何事?孫家用,你怎麽帶了個道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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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家用神色凝重,問道:“馬修,你在此值守,可曾見到異常情況?”
    馬修搖了搖頭:“一切正常,並無異樣。”
    孫家用轉頭看向無名,解釋道:“道長預言我家主人今晚會遭遇不測,我特意帶他過來,加強防備,順便請道長為主人作法祈福。”
    馬修眉頭緊皺,思忖片刻,麵露難色:“可是,主人已經休息了,況且,主人向來不信這些旁門左道。”
    “主人以往是被那些江湖騙子騙怕了。但這位道長不同,若主人見了他的本事,定會改變想法。你若不願通報,我便自己去。” 孫家用態度堅決,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馬修無奈,歎了口氣:“也罷。我這便帶你們去見主人。” 說罷,領著三人來到前寢宮中間的一間房門前。
    無名心中暗喜,他知道,這裏便是王詠的房間。
    今日是元宵節,每間房門前都掛著一盞花燈,隻是燈油耗盡,火苗微弱,光線昏暗。今夜寒風凜冽,吹得花燈左右搖晃,光影搖曳,更添幾分陰森氛圍。
    馬修見房間內熄燈,抬手輕輕敲門,朗聲道:“主人,馬修有要事相告。”
    屋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馬修提高音量,再次呼喊:“主人,馬修有要事相告,情況緊急,必須今晚稟報!”
    許久,屋內傳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馬修,我已入睡,有事明日再說。” 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主人,此事關乎您的安危,刻不容緩!” 馬修語氣堅定,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好吧,你稍等一下。” 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穿衣服,隨後,傳來一個女人溫柔的低語聲,聲音輕柔婉轉,如黃鶯出穀。緊接著,房間內亮起了油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紙,灑在門外的石板路上。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靠近房門,隨著 “嘎吱” 一聲,門閂被挪動,門緩緩打開,一個身材瘦弱、體格矮小的男人探出頭來。
    此人便是白水宮之主王詠。他麵龐狹長,兩頰瘦削,顴骨微微隆起,為他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冷峻之氣。雙目不大,卻透著精光,鼻梁稍顯扁平,嘴唇單薄,時常微微抿起,似是在時刻權衡著利弊。從整體上看,他的五官並無任何出奇之處,與世人心中那些瀟灑不羈、氣宇軒昂的江湖豪傑形象相去甚遠。然而,若你仔細觀察,便能在他看似平凡的目光深處,捕捉到一絲令人膽寒的精明與沉穩。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狗叫,打破了夜的寧靜,眾人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一枚飛鏢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徑直向王詠飛去。這飛鏢形狀奇特,前頭左右各有鋒利刀口,後麵帶著一個手把,在昏黃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殺意。馬修反應迅速,本能地往後一退,躲避飛鏢。
    王詠察覺到危險,眼角餘光瞥見飛鏢,剛要側身閃躲,飛鏢已然呼嘯而過,“咚” 的一聲,深深釘入房門,鏢身沒入大半。若不是王詠反應快,這一鏢必定要了他的性命。
    馬修定睛一看,隻見牆頭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心中明白,這便是刺客。他急忙護著王詠躲進屋內,隨後轉身,施展輕功,朝著刺客逃竄的方向追去。
    那刺客不是別人,正是沈浪。沈浪見飛鏢未中,又見宿衛追來,毫不猶豫,縱身跳下牆頭,沿著牆壁,如狸貓般敏捷地朝著白水宮外牆奔去。
    然而,馬修輕功了得,速度驚人,幾個起落間,便躍上了沈浪剛才停留的牆頭。他目光如炬,鎖定沈浪的身影,踩著牆頭,如履平地般緊追不舍。
    沈浪自恃跑步功夫了得,邊跑邊回頭嘲諷:“就憑你,也想追上我?”
    說話間,前方便是白水宮外牆。沈浪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彈跳,準備翻牆而出。誰知,關鍵時刻,他一腳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從牆頭上直直摔進了白水宮內,先是雙腳著地,緊接著屁股重重落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他吃力地爬起身,剛一轉身,馬修已然手持長刀,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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