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茶場村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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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閑著無事,嚴歡去河邊釣魚。魚沒釣幾條,在外麵喝了一天的北風,晚上回到居所,肚子便咕咕地鬧騰。他接連去了幾次茅廁,排空了肚子裏的冷氣,肚子才漸漸舒服。
之後的幾天,他不想去外麵活動,便去了附近的茶館喝茶。茶館裏人多口雜,他們喜歡議論這些日子江湖上發生的事情。
無意見,他聽到人們在議論榆錢會盟主的死因。
據說,榆錢會的盟主名叫魏煥,原是槐花莊的莊主,八年前,幫派會盟時,被推舉為盟主。十天前,他剛剛去世,享年五十七歲。有人說,他是被人暗殺的,因為他擔任盟主的時間太久,引起了其他幫派的不滿。有人說,他是病死的,三個月前,他就因為風疾而臥病在床了。有人說,他與人決鬥,受了內傷,臥病在床,直到最近才死去……
討論完榆錢會盟主的死因後,人們又議論誰會接替他,成為新的盟主。有人說,非白水宮的王詠莫屬,這白水宮有大量典當鋪和銀樓,十分富裕。有人說,七星堂的陳英烈也可以,七星堂在兩湖地區有十幾家糧店,幫派子弟眾多,實力不可小覷。有人說,杏子林的實力也很強大,他們在兩湖地區有十幾家酒鋪,在江湖上地位很高……
嚴歡也隻是聽他們瞎議論,他並不關心榆錢會的事情。
身體好了,嚴歡又繼續去釣魚。寒冬還沒過去,冷風在天地間呼呼地刮。天剛蒙蒙亮,嚴歡就背起漁具,大步往河邊走去。沒辦法,現在殺手行情不好,得攢錢雇更貴的殺手。
到了河邊,他先靜靜地站在岸邊,身子挺得直直的,眼睛像老鷹一樣銳利,仔細觀察水流方向和水麵的細微波動。這時,河麵在晨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就像無數小銀片在跳動。他心裏琢磨了好一會兒,反複比較,才選好一個絕佳的釣點,然後穩穩地把魚鉤扔進水裏。他拋竿的動作很流暢,又優雅又熟練。之後,他眼睛緊緊盯著浮漂,全神貫注,一點細微的動靜都不放過,好像整個世界就隻有他和這片水域。微風輕輕吹過臉頰,竟然帶著點暖意,在這冬日裏顯得格外溫柔。就這樣,嚴歡從清晨一直坐到黃昏,完全沉浸在這片寧靜又充滿生機的水域中,把塵世的煩惱和喧囂都拋到了腦後。直到太陽下山,天邊被染成一片絢麗的橙紅色,餘暉灑在他身上,給他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他才帶著滿滿的回憶和一些收獲,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
黃昏的時候,嚴歡哼著沒調的小曲,那小曲隨意又自在,好像在講他今天有多開心。他提著滿滿一簍活蹦亂跳的魚,慢悠悠地回到茶場村呂恢的宅子。剛推開門,就看見長工匆匆忙忙地過來告訴他:“呂老爺回來了。”
前幾天,呂恢離開茶場村出去辦事,其中就包括幫他調查慶豐錢莊的事。嚴歡一聽他回來了,立刻加快腳步,急急忙忙地跑進堂屋。
一進堂屋,他就迫不及待地把魚簍提到呂恢麵前,手舞足蹈地展示著,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興奮地說:“你看看,我今天釣了這麽多魚,夠請兩個殺手了吧?”
呂恢掃一眼魚簍:“若是你能請動一個殺手,我倒貼十兩。”
兩人說完,麵對麵坐了下來。
桌上擺著一套古樸典雅的茶具,茶具上刻著精美的花紋,一看就有年頭了。熱氣騰騰的茶香嫋嫋升起,就像一層輕紗,彌漫在整個房間,讓人心裏很寧靜。嚴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帶來一陣暖意。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悠閑時光。
呂恢卻一臉嚴肅,眉頭微微皺著,慢慢開口說:“那兩個殺手已經行動兩次了,可惜都失敗了。” 嚴歡放下茶杯,目光立刻轉向呂恢,眼神裏全是關切。
嚴歡著急地問:“怎麽會這樣?這兩人在江湖上也算有點名氣,怎麽連個王詠都對付不了?”
呂恢接著說:“第一次,他們趁著夜裏沒人,偷偷潛入白水宮,想用飛鏢偷襲王詠。沒想到王詠警惕性特別高,飛鏢沒射中,他們反倒被保鏢追著打,在黑乎乎的宮殿裏到處跑,差點把命丟了。第二次,他們瞅準王詠離開白水宮的時候,在路上設伏偷襲,跟保鏢打了一架才發現,車裏坐的根本不是王詠,而是個替身。”
“沒想到刺殺王詠這麽難。” 嚴歡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著,語氣裏全是無奈和疑惑,“看來這王詠早有防備,我們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主要是王詠的警惕性太高了。現在那兩個殺手都受了傷,短時間內怕是沒法再執行任務了,而且他們也不想再輕易冒險了。”
嚴歡聽了,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說:“行刺失敗後,對方肯定會加強防備,這時候再貿然行動,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一個月後,等他們放鬆點警惕,我們再好好商量吧。”
呂恢輕輕歎了口氣,說:“也隻能這樣了,隻是這一個月,還不知道會出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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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辦法的,咱們慢慢商量,不愁找不到機會。” 嚴歡眼神堅定,給呂恢打氣。
“好的。” 呂恢微微點頭表示同意,眼神裏透著一絲疲憊。
“對了,呂兄,你幫我調查恒寶錢莊和慶豐錢莊的關係了嗎?” 嚴歡緊緊盯著呂恢,目光裏滿是期待。
呂恢說:“嚴兄弟,為了查這事兒,我可費了不少心思。我到處打聽,托了好多人情,終於從恒寶錢莊賬房的老會計那兒套出了些關鍵信息。恒寶錢莊和慶豐錢莊關係緊密,曾經慶豐錢莊的財東就有恒寶錢莊。”
嚴歡聽了,手裏的茶杯輕輕抖了一下,茶水差點灑出來。“我就說有關係吧,原來是老板,這麽看,恒寶錢莊和慶豐錢莊的關係可不一般。可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讓他們聯係這麽緊密?”
呂恢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光,潤了潤幹澀的喉嚨,接著說:“老會計說:當時,木材交易火爆,很多販子在長沙、江夏兩地來往,需要恒寶錢莊和慶豐錢莊進行異地匯款。彼時,杉木市場供不應求,價格一路飆升。許多木材販子見有利可圖,便大量囤積木材,不斷向恒寶錢莊追加貸款。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僅僅三個月後,市場形勢急轉直下,杉木突然滯銷。眾多木材販子血本無歸、傾家蕩產,恒寶錢莊的貸款自然也無法收回,資金鏈瞬間斷裂,陷入嚴重危機。為維持自身運營,恒寶錢莊不得不向慶豐錢莊貸款,其中最大的一次借款達十萬兩銀子,才勉強維持資金周轉,穩定局麵。”
嚴歡眉頭皺得更緊了,追問道:“不過,恒寶錢莊顯然挺過來了。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呂恢點了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是啊,就在大家都以為恒寶錢莊要支付不起欠款時,慶豐錢莊歇業了,而這筆銀子也就成了恒寶錢莊的資產。”
嚴歡聽完,又問:“據我所知,恒寶錢莊的財東是知難。他一個出家人,怎麽會插手錢莊生意,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麽勢力在操控?”
“準確地說是大千寺,知難是大千寺的住持,直接管著恒寶錢莊。說不定這背後就有大千寺的事兒。”
“恒寶錢莊為了十萬兩銀子,很可能屠殺了鄧家人。”
呂恢長歎一聲:“嚴兄弟,你這擔心可不是瞎猜。我調查的時候,也隱隱覺得這背後藏著大秘密。那老會計雖說透露了些消息,但說話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好像有話想說又不敢說,肯定還有更多內情沒講。我看他是有顧慮,怕惹上麻煩。”
嚴歡越想越覺得恒寶錢莊的行為可疑,聯想到鄧家滅門慘案,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他越發篤定恒寶錢莊必定參與其中,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找老會計再問個清楚。
嚴歡放下茶杯,眼神裏透著堅定和決絕:“看來,這個恒寶錢莊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多了。我必須親自去見見那個老會計,看看他還知道些什麽。就算有危險,我也不能退縮。”
呂恢有些擔心地看著嚴歡:“我可以把老會計的住址給你,但你做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暴露目的。一旦被恒寶錢莊的人知道,估計老會計的命就沒了。這恒寶錢莊背後的勢力很複雜,咱們稍微不小心,就可能掉進萬劫不複的境地。”
嚴歡心裏卻很激動:“呂兄,我知道這是一場危險的試探。但為了揭開真相,為鄧家討回公道,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鄧家十幾口人命,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我要是退縮,怎麽麵對他們的亡魂?哪怕前麵是龍潭虎穴,我也絕不回頭。”
呂恢見嚴歡主意已定,也不再勸他:“既然這樣,嚴兄弟,你千萬要小心。要是有需要,我一定會全力幫你。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要及時告訴我。”
嚴歡轉過身,拍了拍呂恢的肩膀:“有呂兄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有你在,我心裏踏實。以後的日子,還得靠呂兄多幫忙。”
兩人又仔細商量了一番計劃,直到深夜,周圍一片寂靜,才各自回去休息。
嚴歡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複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隻等與老會計見麵,獲取更多關鍵線索,揭開這背後的重重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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