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慧毅回到房間休息。他熄了燈，躺在床上，本想早點睡，可不知咋回事，慧德的身影一直在他腦海裏打轉。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自己。他心裏琢磨：“要是我當時向東走，碰上嚴歡，能殺了他不？” 於是，開始在腦袋裏仔細琢磨嚴歡可能會怎麽出招…… 想著想著，手腳就不自覺地動了起來，連身上蓋的被子都被踢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嗖” 的一聲，有個東西從門外飛進來，穿透門窗，“砰” 的一下砸在地板上。因為地板硬，那東西勁道減弱，軟趴趴地趴在地上。他趕緊在腦海裏回想剛才的場景，判斷飛進來的應該是一支箭。
    “嚴歡來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嚴歡找上門了。心裏不禁有點小興奮，急忙抄起旁邊的鐵棒，跑到門口，用力拉開門。一抬頭，果然看見嚴歡趴在屋脊上，正在搭弓射箭。嚴歡也瞧見他了，立馬把弓箭對準他，一箭射過來。
    慧毅一點都不害怕，腦袋敏捷地一歪，就躲開了箭。
    嚴歡一看，馬上站起身，轉身就跑。
    慧毅哪能讓他跑了，快步助跑，縱身一躍，就飛上了屋頂。見嚴歡已經從屋頂跑下去了，就踩著瓦片繼續追。他力氣太大，踩在瓦片上 “咯噔咯噔” 直響，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特別刺耳，把屋裏睡覺的客人都吵醒了。隻聽一個女人扯著嗓子罵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嚴歡跑下屋頂，沿著街道，往山裏跑去。
    慧毅在後麵緊追不舍，大聲喊道：“狗東西，給我站住！今天你別想跑！”
    這時，周圍人家的一條狗被這動靜驚動，汪汪叫了起來。這狗叫聲細細的，估計剛成年。一條狗叫，周圍的狗也都跟著叫起來，有的叫聲粗野，有的叫聲清脆，一時間，狗叫聲此起彼伏。
    慧毅看著嚴歡跑出了鎮子，直接跑進了山裏。嚴歡動靜太大，驚得幾隻鳥雀撲騰著翅膀飛起來。
    “狗東西，你怕啥！有種別跑！” 慧毅一邊追一邊罵。可越往山林裏深入，他心裏漸漸有點害怕了。今晚月光昏暗，樹影晃來晃去，山裏地勢複雜，他又不熟悉，萬一掉進嚴歡的圈套，可就麻煩了。他越害怕，罵得就越凶：“狗東西，你怕啥！有本事跟老子正麵幹！” 然後，甚至開始大笑起來，想用笑聲給自己壯壯膽。林子裏路上石頭多，他一不小心，被絆了一腳。這下，罵得更厲害了：“這破地方，全是絆腳石！”
    他看見嚴歡還在跑，嚴歡跑到前麵一處陡坡時，終於停下了腳步。嚴歡回過頭，嘲諷道：“禿驢，你今晚是不是又吃屎了？嘴巴這麽臭！”
    慧毅見嚴歡停下，也放慢了腳步，不甘示弱地回道：“我就吃你拉的屎，還得是熱乎的！就你，也敢跟我叫板？”
    “你他媽還真是一條狗，徹頭徹尾的瘋狗！” 嚴歡罵道。
    “我這條狗，今晚就要把你活活咬死，給我師弟報仇！” 慧毅說著，走到離嚴歡十步遠的地方停下，緊緊握住鐵棒，嚴陣以待。
    嚴歡說：“你知道慧德是怎麽死的嗎？想不想聽聽他臨死前的慘叫？”
    慧毅回答：“我不想知道！我現在滿腦子就想著怎麽弄死你，給慧德償命！” 說完，就大聲笑起來，那笑聲尖細又難聽，在山林裏回蕩。
    嚴歡說：“我真想把你的嘴巴撕爛，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囂張！”
    慧毅挑釁道：“來啊，有本事你就過來撕！看我不把你的骨頭打斷！”
    嚴歡聽了，把刀立在身前，擺出攻擊的架勢，冷冷地說：“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慧毅雖然平時瞧不上師弟慧德，但他可不敢小瞧殺死慧德的嚴歡。他心裏清楚，一旦有點失誤，就會被對手殺死。
    打鬥開始了，嚴歡率先發起攻擊，慧毅主要負責防守。十招下來，慧毅發現嚴歡其實沒自己想象中那麽厲害，招式變化不多，動作也不夠靈活，看來之前的傷還沒好利索。又過了十招，慧毅摸清了嚴歡的招式，心裏暗喜，覺得憑自己的力氣，很快就能把嚴歡打倒。
    於是，慧毅開始反擊。他動作迅猛，力氣極大，很快就把嚴歡壓在下風。步步緊逼，看到嚴歡握刀劈砍時，就主動用鐵棒格擋。這一格擋，力量大得驚人，一下子就把嚴歡的兵器打落在地。他怕嚴歡趁機撿起兵器，又一腳把兵器踢到一邊。
    嚴歡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跑。他假裝往東跑，突然又轉向右邊跑，想躲開慧毅的追擊。隨後，奔上了山坡，到了坡頂，又迅速跑下來。
    “你跑不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慧毅大喊著，追了上去。慧毅體力好，很快就追上了嚴歡。這時，嚴歡手裏沒武器了，隻好借助樹木躲避慧毅的攻擊。
    慧毅每次出擊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力量大得驚人。每次鐵棒打在樹上，樹木都劇烈搖晃，周圍的鳥雀也被驚得紛紛飛起。
    嚴歡好像沒地方躲了，竟然爬上了樹。他爬樹速度極快，蹭蹭兩下，就爬到了樹杈上。慧毅見狀，心想：“你以為爬上樹就能躲過我？太天真了！” 於是，他也爬上了樹。嚴歡見慧毅追上來，就立刻往更高處爬。慧毅毫不退縮，繼續向上爬，很快就來到了樹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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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嚴歡突然從高處向下砸來。慧毅大吃一驚，急忙兩腿勾住樹幹，身體向後傾，同時用鐵棒向上挑。嚴歡見勢不妙，急忙躲到樹幹背麵，繼續向下墜落。
    慧毅從樹下跳下來，穩穩地落在地麵。他看到嚴歡徑直往回跑，心裏琢磨：“那個方向有他的兵器，看來他是想拿回兵器。哼，沒那麽容易！” 慧毅把鐵棒高高舉起，朝嚴歡的後背扔過去。他計算得很精準，鐵棒飛得又快又狠，眼看就要把嚴歡一擊打倒。可是，奔跑中的嚴歡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一個側身，那鐵棒就從他身側飛過，砸落在遠處十步左右的草地上。
    嚴歡回過頭，嘲諷道：“你沒武器了？看你還拿什麽跟我鬥！”
    “對付你這個垃圾，我用拳頭就夠了！” 慧毅說著，已經攥緊了拳頭，氣勢洶洶地攻殺過去。慧毅接連打出好幾拳，嚴歡要麽躲閃，要麽抵擋，勉強應付著這些拳頭。慧毅一套組合拳打完，嚴歡已經退到了五六步之外。
    這時，慧毅突然看到嚴歡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腹側一陣冰涼。他低頭一看，腹側被匕首劃出一道傷口，傷口不深，隻是傷到了皮肉，但也流了一些血。他惱羞成怒，罵道：“你這個鳥人，竟然拿著匕首偷襲我！有本事別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嚴歡回答：“誰規定打架不能用匕首的？在這生死關頭，可沒人跟你講什麽規矩！”
    “你媽！” 慧毅憤怒地叫喊著，再次衝了過去。他心裏想著，就算嚴歡拿著匕首，自己也一定能打敗他。他下定決心，要在幾秒內就把嚴歡打得滿地找牙。
    轉眼間，慧毅朝嚴歡打去了幾十拳。他動作快得像閃電，力量大得驚人，每拳打出，都呼呼生風。可是，嚴歡畢竟有匕首在手，見慧毅攻來，就用匕首回擊。慧毅看到匕首刺來，不得不收回拳頭。然而，嚴歡趁機出擊，猛然一腳踢在他的腹部。慧毅被踢得退了好幾步，但他毫不氣餒，又舉拳打來。而嚴歡也很機靈，再次用匕首迎擊他的拳頭…… 就這樣來來回回，慧毅漸漸急躁起來，動作開始有所顧忌，也越來越遲緩。嚴歡見狀，瞅準機會，主動用匕首紮向他的拳頭。慧毅一不留神，右手的拳頭竟然打在了匕首的刀口上，手指受傷，他急忙收回拳頭。慧毅退後三步，恨恨地罵道：“這鳥人隻會用匕首阻攔我的拳頭，算什麽本事！”
    “我倒想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匕首硬！” 嚴歡冷笑著說。
    “你媽，等老子把你的匕首打掉，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說著，慧毅便再次攻擊過去。可是，想要奪取匕首哪有那麽容易。嚴歡和慧毅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又拿著匕首在身前劃來劃去，慧毅一時之間也沒什麽好機會。但是，他發現隻要能靠近嚴歡，這匕首就不好使了。於是，他決定冒險一試。他看到嚴歡的匕首已經劃到了身側，便立刻跨步，衝到了嚴歡的身前。他的左手手臂向外支撐，別住對手拿匕首的手臂，右手則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他的臉。
    這時，嚴歡側身躲開拳頭，隨即抬起右臂，用匕首劃向對手的側身。
    慧毅見狀，毫不猶豫地向他身上撲去。他心裏明白，一旦把對手撲倒，對手的手臂就施展不開，也就沒法用匕首威脅自己了。他的動作很簡單，還是一條手臂別住嚴歡的右手，一條手臂時刻準備砸向對手的臉。
    這時，嚴歡已經把匕首從右手換到了左手，隨即，用匕首刺向他的喉嚨。他的腦袋迅速一扭，躲開了這一刺。嚴歡隨即扭轉刀口，再次劃向他的脖子。
    他已經沒地方躲了，脖子被刀口劃出一道口子，脖子上血管密集，血管破裂，鮮血噴濺而出。他又氣又痛，便用腦門狠狠地砸向對手。這一擊正好砸在嚴歡的鼻子上，頓時，嚴歡鼻孔鮮血直流。
    慧毅大喜，繼續抬起腦門，砸向對手。可是，他的腦門向前錘擊時，對手的刀尖已經對準了他的喉嚨，於是，他的腦門衝擊，反而把自己送上了死路。他感到匕首插入了喉嚨，那匕首插得極深，讓他腦門向前砸去的力氣也瞬間消散。“狗日的……” 他吃力地罵著，可是，聲音已經含糊不清。
    嚴歡把匕首從他的喉嚨裏拔出來，隨即，把他的身體推到一邊。
    慧毅睜著眼睛看著天空。天空黑得像墨水，隻有幾顆星星在墨色中閃爍，就像白天裏墨水中發光的雜質。
    他的喉嚨又癢又麻，他想喝口水。他以前喝水從來不求人，但他現在沒了力氣，隻能忍著。
    不知為啥，他的耳邊忽然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就像山間的流水流過開闊的淺水灘，這裏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石塊，有高出水麵的片狀光滑鵝卵石，有細小的、潛藏在水底的砂礫，有表麵粗糙的石塊。像霧氣一樣略微發白的流水，輕輕地流過這片淺水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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