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關義輝雷厲風行，對競爭對手從不手軟。
    但生活裏，他卻是懂得感恩的人。
    “去吧。”
    付師長沒攔著他。
    沒多久，湯醫生和他一塊兒出來，兩人往樓上走去。
    路過蓬雷他們時，關義輝禮貌地點點頭示意。
    事兒到這兒，算是有了個眉目。
    今晚，其中一副vrar功能眼鏡就要飛往歐洲，交到蘭布羅斯教授手裏。
    同時那邊的新式手術器械也會送過來。
    “也算辦了件善事。”
    付師長說著，帶著大夥兒回了特種研究科。
    因為眼鏡還得拿回來，第二天，眾人又聚在東海醫院，陪著關義輝等手術。
    聊天間，關義輝驚喜地發現，自己父親關繼國和付師長還有些交情。
    早年間關繼國在部隊待過，而那個部隊的頂頭上司就是付師長。
    “這麽說來，家父還是您手下的兵呢。”
    關義輝對付師長更加敬重了幾分。
    倆人一下子親近了不少。
    “也是看你爸的麵子，我才決定幫這個忙。”
    付師長說道，“沒想到幫的還是自家人。”
    說著，他又開始給關義輝介紹起蓬雷。
    “這是我青原工業集團的研究工程師，也是好朋友，這眼鏡就是他研發出來的。”
    “厲害啊。”
    “我都眼紅了，要不是付師長在這兒，我怕是都想高薪把他挖走了。”
    熟了以後，關義輝說話沒了客套，隨意多了。
    “蓬雷兄弟有沒有意思？”
    “別別別，我在青原工業挺好的，暫時還沒想跳槽。”
    蓬雷連忙推辭。
    真是邪門了，怎麽每個人見了我就想挖牆腳？
    正聊著，關繼國已經被轉移到手術室，各種設備也都準備齊全。
    鞏醫生頭發稀疏，即使穿著白大褂，也遮不住他那股傲氣。
    光頭就是他經驗的象征，在東海醫院心腦血管科，沒人比他更在行了。
    手術室外圍著幾個記者，他們想搶第一手新聞。
    瞧見鞏醫生，紛紛湊上去打聽。
    “這事非同小可，您真的準備好了嗎？”
    一連串問題，讓鞏醫生有些不耐煩。
    他讓助手把記者請了出去。
    “這些都是哪冒出來的，下次別再出這種岔子了。”
    助手給他戴上vrar功能眼鏡，眼前的景象即刻改變。
    病人還是關繼國，但他的眼前多出了一雙手。
    那是遠在歐洲的蘭布羅斯教授的手。
    此刻，兩人眼前的畫麵完全一樣。
    關繼國的樣子也展現在蘭布羅斯眼前。
    手術開始時，鞏醫生隻需跟著蘭布羅斯的手，完美複製每一個動作就行。
    隻要每個細節都到位，手術就算大功告成。
    “準備好了嗎？”
    眼鏡裏傳來了聲音，是蘭布羅斯。
    “準備好了，開始吧。”
    鞏醫生深吸一口氣，說。
    手術室外的燈變成了“手術進行中”。
    記者被趕到走廊外，但他們並不甘心。
    他們邊拍邊報道。
    “據說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手術，兩大洲的醫生聯手，共同主導這次手術。”
    “這是一次寶貴的嚐試。”
    外麵熱鬧非凡，手術室裏卻出了狀況。
    本以為很簡單，鞏醫生滿心自信地站在手術台旁。
    忽然，手抖了起來。
    之前記者在他耳邊說的話，一股腦地竄進他的耳朵。
    而且怎麽也揮之不去。
    越想忘記，記得就越清晰。
    “你怎麽回事？動手啊，還在等什麽？”
    蘭布羅斯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他已經對著關繼國比劃了好幾下，可鞏醫生就是不動。
    手術瞬間陷入了僵局。
    片刻後，鞏醫生放下手術刀。
    “抱歉，教授，請您稍等一下。”
    說著，不顧手術室內其他人的驚訝眼神，他拉開門就往外走。
    直走到關義輝麵前。
    “對不起，關董，這場手術我做不來。”
    鞏醫生深吸一口氣，說道。
    “怎麽會做不來？”
    關義輝難以置信。
    “不成，我還是辦不到，感覺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鞏醫生搖搖頭，“關董，您還是另請高人吧。”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讓我上哪兒找人去？”
    關義輝的話裏，怒火快按捺不住了。
    本來嘛，昨晚就跟東海醫院敲定了所有的細節。
    問了一圈下來，最後確定了，就算有蘭布羅斯教授遠程指導，東海醫院這邊也得靠鞏醫生操刀。
    一切進展得無比順暢，結果到了節骨眼兒上，鞏醫生卻打了退堂鼓。
    “關董，我真的沒想到，手術會這麽複雜。”
    鞏醫生心裏苦，眼淚兒都要掉下來了，“那種無形的壓力，讓我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萬一手術出岔子，我可擔待不起啊。”
    “孬種。”關義輝小聲嘀咕。
    他算是聽明白了，這位鞏醫生是真害怕了。
    怕手術出差池，被關家化工追究責任，所以關鍵時刻，選擇當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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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問題是，你都打算開溜了，昨晚幹嘛拍胸脯保證呢？
    就為了當時逞英雄？
    典型的膽小鬼行為。
    “那你現在說怎麽辦？”
    關義輝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不爆粗口。
    老爺子還躺在手術台上呢，主刀大夫卻跑了。
    關義輝還能冷靜說話，可見心理素質真不一般。
    不過，手術還得繼續，關義輝隻能靠著氣勢，硬生生把鞏醫生往回推。
    這時候，不知哪兒冒出個記者，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不遮掩了，直接衝上來采訪。
    “關董，我剛巧在旁邊聽見您二位的談話，是不是手術進行不下去了？”
    鞏醫生一看是記者，心裏涼了半截。
    這下臉丟大發了，丟到全國人民眼皮子底下了。
    反倒是關義輝穩住了情緒，平和地回應起記者來。
    “怎麽可能，鞏醫生正和我討論手術的具體細節呢，一會兒他就得回到手術室去。”
    關義輝說著，眼睛轉向鞏醫生，眼神裏含義頗深。
    “對吧，鞏醫生？”
    關義輝擅長借力打力，記者的出現，正好成了他的棋子。
    一句話，就把所有矛頭指向了鞏醫生。
    現在，擺在這鞏醫生麵前的選擇，就兩個極端。
    要麽硬著頭皮回去完成關繼國的手術，要麽徹底成為醫學界的笑話。
    可是，就算鞏醫生最終手術失敗，結局也一樣是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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