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結局無非兩種：要麽青原的蓬雷手術成功，我們都被當了傻子；
    要麽手術迅速失敗，兩家公司的營銷手段令人反感，路轉黑無疑。”
    “不用質疑，所有人心裏都這麽想的。”
    “……”
    網絡上，幾乎找不到一個對蓬雷的手術直播持樂觀態度的人。
    一旦手術失敗，他將麵臨鋪天蓋地的負麵輿論。
    蓬雷已無退路。
    電視主播說道，“此前，關繼國因心髒瓣膜疾病在公司會議上突發倒下，至今仍未蘇醒。這次手術能否挽回關繼國的生命，仍是未知數……”
    正當主播介紹時，其身後的大屏幕忽然亮起。
    鏡頭裏，蓬雷已換好手術服，緩緩步入手術室。
    屏幕忽然又閃了一下黑屏。
    再亮起時，鏡頭已對準了蓬雷的正麵。
    手術台被布簾遮住，但關繼國的頭部露在外麵。
    直播並未拍攝蓬雷的手部操作，畢竟手術刀切割胸口的畫麵過於驚心動魄。
    然而，網友們可以全程觀察蓬雷的表情和手臂的活動。
    僅憑這些，已足以讓整個手術氛圍顯得緊張萬分。
    網友們的彈幕開始轉變。
    “在座各位何嚐不是？嘴上吐槽，手術真開始時，我還是緊張得要命。”
    “蓬雷看上去挺年輕，竟然絲毫不懼。”
    “確實夠狠，比狠人還狠一點。”
    “……”
    當然，也不乏調侃者。
    “蓬雷或許隻是表麵冷靜，心裏早就慌得一塌糊塗，說不定藏在布簾下的雙腿已經抖成了篩糠。”
    “抖腿還是小事，就怕手術做到一半，他扔下手術刀跑了，這算不算謀殺？”
    “厲害了，新案例誕生，難道您就是那位‘法外狂徒張三’？”
    “扔刀還是小事，別撐不住吐了就好。那樣一來，他可就全國出名了，怕是得移民火星。”
    “不如猜猜，蓬雷能堅持幾分鍾？”
    “……”
    “我猜最多半小時，不能再多了。”
    “糊弄鬼呢？頂多二十分鍾。”
    “十分鍾，再多我就急了。”
    “一分鍾吧……”
    “你們能更狠點嗎？行，那就半分鍾。”
    “……”
    手術室內，蓬雷完成了所有準備工作，戴上了vr功能眼鏡。
    “就不能派個靠譜點的人過來嗎？”
    “算了，快開始吧。”
    蘭布羅斯心中滿是怨氣，怎麽看蓬雷怎麽不順眼。
    臨陣換將，卻換來這麽個年輕人。
    怎麽看都不是能成事的模樣。
    “我可告訴你，小夥子，跟緊我的節奏和動作，每一個細節都要仔細觀察，不能有任何遺漏。”
    越是不順眼，。
    蘭布羅斯愈發覺得必須給蓬雷加上點壓力了。
    “注意力一絲一毫都不能分散，你眼前握著的可是人命，稍有差池，他的生命就可能毀在你的手上。”
    “我不管你自己有多自信，但我得警告你，扛不住這份壓力就趕緊讓位。”
    “我可以再等等，找個更有經驗的人來接手。”
    鞏醫生頭頂上那幾根稀疏的頭發，一眼就能看出是老資格了。
    連他都打了退堂鼓，蘭布羅斯更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勝任。
    見蓬雷沒吱聲，蘭布羅斯頓了頓，又追問道：“怎麽，難道外國話聽不懂嗎？”
    這一瞬間，蘭布羅斯心裏對蓬雷的評價又下滑了幾分。
    好在蓬雷的外語相當流利。
    “抱歉，請問現在可以開始了麽？”
    蓬雷懶得和蘭布羅斯繞彎子，“我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始手術。”
    “嗯？”
    蘭布羅斯愣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無所畏懼，那我就坐等你的精彩表現了。”
    說著，蘭布羅斯拿起手術刀，擺出手術的架勢。
    “開始吧。”
    蓬雷也抓起了手術刀，動作與蘭布羅斯同步。
    “起手的姿勢還算標準，那就繼續吧。”蘭布羅斯小聲嘀咕。
    然後，他在麵前關繼國的虛擬影像上，用手術刀精準地劃下了第一刀。
    這一刀正好切在心髒的位置。
    手術之前，東海醫院已將關繼國的詳細資料傳給了蘭布羅斯，他輕鬆找到了手術切入點。
    完成第一個動作後，蘭布羅斯本打算暫停，看看蓬雷能否跟上節奏。
    如果跟不上，他還可以反複演示幾次。
    畢竟，鞏醫生在第一刀上就猶豫了半天。
    對著空蕩蕩的空氣比劃半天，卻遲遲不敢下刀，額頭倒是急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結果比劃了十幾遍，最後也沒敢真在關繼國的胸口動刀。
    蘭布羅斯心想，鞏醫生都需要比劃這麽久來做心理準備，沒道理這個年輕人初次就能做得滴水不漏。
    或許，我可以通過言語指導他一下……蘭布羅斯暗自思量。
    然而出乎意料，就在他準備開口時，蓬雷已先行一步。
    隻見他精確複製了蘭布羅斯的動作，連左手小拇指那不經意的翹起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手術刀落下，一道精美的切口完成。
    “這……”
    蘭布羅斯一時震驚。
    “你以前做過其他手術嗎？”
    他在醫學領域遊刃有餘，給無數人動過手術，累積了豐富的經驗。
    常人隻需一個簡單的動作，蘭布羅斯就能判斷其是否有學習手術的潛質。
    哪怕是遇到其他外科醫生，蘭布羅斯僅憑一些基礎操作，就能評估對方水平是否平庸。
    就像鞏醫生，蘭布羅斯判定他有一定的醫學經驗，但心理素質欠佳，沒有成為大師的潛質。
    頂多在醫院做個主刀醫生，更高的成就肯定是無法企及了。
    而蓬雷的操作，是他所見過的最熟練、最穩健的。
    動作流暢自然，穩健得仿佛不是模仿，而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在主導手術。
    蓬雷令人恐懼的地方，在於他甚至複製了蘭布羅斯的習慣，足見觀察之細膩全麵。
    “沒有，這是我首次主刀，但這不妨礙我施展。”蓬雷說。
    傲氣，卻有傲氣的資本……蘭布羅斯對蓬雷的印象有所改觀。
    手術繼續。
    開頭的動作還比較直接。
    蘭布羅斯邊操作邊與蓬雷交談。
    “看得出，你的手術天賦驚人，如果不用於外科事業，實在太浪費了。”
    鬼斧神工，微觀視角，精密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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