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可在場的人全愣住了。
    除了蓬雷，張宇和李達明張著嘴半天合不攏，鬱桂月更是手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
    在沈國凡嘴裏，難倒無數頂尖工程師的芯片設計，好像隻是切個土豆那麽簡單。
    “有沈總這句話，我心裏就踏實了。”蓬雷見氣氛太靜，趕緊開口，“都聽到了吧？高騰以後不僅能自己做電池，還能自己做芯片。”
    “等邵副總那邊的液晶屏線一通，整條產業鏈我們全都能自己搞定。”
    “往後做p3，誰也別想再掐我們脖子。”
    “高騰，穩了。”
    要是光張宇和李達明倆人在那耍寶，蓬雷倒不介意坐在邊上當個看熱鬧的。
    可現在連自己對象都被卷進去了，他再不站出來拉一把就說不過去了。
    龍在田也好，沈國凡也罷，這倆人做事的風格、說話的語氣，和普通人根本沒兩樣，完全不像外人想象中那種死板的技術宅。
    “沒錯，以後高騰穩了，誰也別想輕易動它。”
    鬱桂月第一個反應過來，臉上笑開了花，語氣裏全是藏不住的興奮。
    他們鬱家做外貿的時候，沒少被人卡脖子。
    尤其是芯片，一直靠外麵進口，對手動不動就拿這個做文章，逼得他們處處束手束腳。
    好多好機會都抓不住，想用的招使不出來。
    海外市場這幾年推得慢，這件事就是主要原因。
    ……
    “蓬雷，謝謝你。”
    回去的路上，鬱桂月忽然轉過頭，一本正經地來了這麽一句。
    “嗯？謝我？謝我幹啥？”
    蓬雷正握著方向盤呢，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弄得一愣，腦袋都轉懵了。
    “謝謝你打破了國外的技術封鎖，咱們終於能自己做出芯片了。”
    “謝謝你幫我爸圓了多年的夢，也給鬱氏後麵的發展鋪好了路。”
    這時的鬱桂月，眼神認真得不像平時那個愛開玩笑的女孩。
    蓬雷明白，這話其實不隻是她說的，更是替她爸說的。
    “哎喲，你爸以後就是我老丈人，還談什麽謝不謝的。”
    “再說了，老丈人可是白送我一整支李諾好的研發團隊，你們鬱氏買我們芯片，也算是幫我打開了銷路。”
    “不過啊，咱家芯片的實際成本，你可得幫我捂嚴實了，別回頭讓我老丈人知道了。”
    “他是他，生意是生意，咱不能混為一談。
    鬱氏到底不是你們一家說了算。”
    蓬雷咧嘴一笑，又開始扯些不正經的話。
    “行啦，我什麽人你還不知道？你說第二遍了，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我能不記著嗎？”
    “但話又說回來，我都叫你爸了，那價格上不得給點優待？”
    對蓬雷這厚臉皮的勁兒，鬱桂月早就習慣了，懶得跟他計較。
    “必須的！那可是咱親爹！你們鬱氏來采購，肯定比國外便宜，同類型的產品，八折拿走，咋樣？”
    “八折？不會太狠了吧？”
    “看著是多，可你也得看看我們自己成本有多低啊。”
    “行吧，你說了算。”
    ……
    鬱父根本不知道，自家貼心小棉襖早就倒戈了，胳膊肘往外拐得挺順溜。
    鬱桂月到家時，難得看見鬱德智已經坐在客廳了。
    “爸，今兒怎麽回來這麽早？”
    她一邊換鞋，一邊故意打趣地問。
    高騰芯片廠首款產品今天正式出貨的事，鬱德智當然知道。
    不是女兒說的，是蓬雷親自打的電話通知的。
    “哼，鬼丫頭。”
    “怎麽樣？事情辦成了沒？”
    笑罵了一句，鬱德智迫不及待地追問。
    雖然從蓬雷、張定文那邊聽了不少好消息，知道華芯挺有兩把刷子。
    但沒看到結果前，他心裏始終懸著一塊石頭。
    “那當然成啦！有龍總工和沈總工坐鎮，想翻車都難！”
    鬱桂月走過去挨著老爸坐下，順勢往沙發裏一癱，得意地說。
    高騰在芯片上打出頭一炮，她這個高騰員工也跟著臉上有光。
    “真的搞定了？太好了！好啊！”
    一聽這話，鬱德智激動得一巴掌拍在扶手上，聲音都高了八度。
    想到自己盼了幾十年的國產芯片夢終於要實現了，他整個人熱血直衝腦門。
    “對了，回頭讓蓬雷常來家裏坐坐。
    你們倆現在關係也不一般了，兩家大人也該多走動走動。”
    “爸，你這叫引狼入室啊！”
    “我可提醒你啊，你惦記人家的芯片，人家可早就瞄上你手裏的技術人才了！”
    鬱桂月皺了皺鼻子，哪會不知道老爸打得什麽主意，立馬出聲提醒。
    鬱父嘴上說請客，其實是想和蓬雷談合作細節。
    “哈哈，你們兩個啊，這幾天挖牆腳還挖得不夠狠？”
    “挖？隨便挖！隻要高騰能把鬱氏要用的芯片搞定，隻要不把我老本刨了，我眼皮都不眨一下。”
    鬱德智心裏門兒清——這其實是蓬雷借女兒之口提的條件。
    可比起把核心技術握在自己人手裏，這點代價算什麽。
    “行，爸，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心疼得半夜睡不著啊。”
    鬱桂月眼睛一轉，知道兩個男人已經暗地裏達成協議了，頓時覺得自己白操心了一場。
    接著她模仿起沈國凡的語調，把之前他說過的關於鬱氏芯片需求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他真是這麽說的？”
    “爸，我又不是瞎編，還能騙你不成？”
    “哈哈哈，沈總師，真是個人才！”
    “對了，爸，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啥好事？該不會是高騰要把咱們鬱氏的訂單排前麵了吧？”
    鬱德智現在對華芯信心十足，心情大好，順口開了個玩笑。
    “爸，你就做夢吧。”
    “高騰自己的產品還沒全搞定呢，哪輪得到優先照顧咱們？”
    “不過嘛，以沈總師的本事，估計也用不了太久。”
    “哈哈，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你問問蓬雷哪天得空，這幾天咱們請他來家裏吃頓飯。”
    “要是他沒空，我就親自上門請他喝茶。”
    ……
    毫不知情的蓬雷，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快成未來嶽父眼裏的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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