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就這樣？！”林芷萱氣得聲音都高了八度.
    “陸瑾淵！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是、我、的、房、間！”
    陸瑾淵靠在椅子上，點點頭，表情倒沒什麽變化。
    “嗯，你的。然後呢？”
    “然後你就不能睡這兒！”林芷萱氣得跺了跺腳，臉頰鼓鼓的，“你趕緊回你自個兒屋去！”
    陸瑾淵往後一靠，就這麽看著她：“我要是不走呢？”
    “你！你再這樣…我、我真生氣了啊！”
    “哦？”陸瑾淵挑了下眉，“生氣了？”
    林芷萱瞪著他那張欠揍的臉。
    “你快走！不然…不然我、我去你房間睡！”
    陸瑾淵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行啊。我的床，夠大，也夠軟。隨時恭候。”
    “你——！”
    林芷萱幹脆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理你了！無賴！”
    屋裏安靜下來，隻剩下鍵盤偶爾敲擊的聲音，還有林芷萱不太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陸瑾淵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語氣正經了些：“好了，不逗你了。我睡沙發。”
    林芷萱猛地轉回來，看見他已經站了起來，視線落在了房間那個小小的單人沙發上。
    “沙發？”林芷萱眼睛跟著他的視線轉過去，落在那個角落裏的小沙發上，眉頭都擰起來了，“你說那個？那能睡人嗎？”
    她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就這麽一丁點兒地方，你認真的？”
    “沒事，對付一晚上。”陸瑾淵隨意的說道。
    林芷萱看看他那快一米九的個子，再看看那個頂多夠她蜷著看會兒書的小沙發，心裏直犯嘀咕。
    “不是……你還是回你自己屋睡吧？這沙發真睡不了人，明天起來腰都得斷了。”
    陸瑾淵沒理她，走過去還伸手拍了拍沙發扶手，像是在檢查結不結實。
    “不用，我覺得這兒就挺好。”
    得，這人是說不通了。
    林芷萱看著他真開始動手把沙發上的抱枕、小毯子往下扒拉。
    “行……那你自己弄吧。”林芷萱沒好氣地丟下一句，“噌”地一下躥進被窩，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蓋住。
    過了一小會兒，外麵的動靜停了。
    “我關燈了？”
    “哦。”
    “啪嗒”一下，房間徹底陷入黑暗，隻有窗簾沒拉嚴實的縫隙裏透進來一點點月光。
    黑暗裏，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楚，很輕。
    林芷萱在被子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踏實。
    實在憋不住，還是悄悄把被子掀開一條小縫，借著窗外那點微弱的光線往沙發那邊瞄了一眼。
    陸瑾淵就那麽側著身子窩在那個小沙發上，長胳膊長腿的。
    那毯子也明顯短了一截，就僅僅蓋到腰那塊。
    看著都別扭。
    淩晨3點。
    林芷萱看著天花板，耳朵裏全是陸瑾淵那邊傳來的細微動靜。
    於是悄悄掀開被子的一角，往沙發那邊看。
    “老淵？”林芷萱忍不住小聲喊了一句。
    沙發那邊沒動靜。
    “陸瑾淵？”她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反應。
    睡著了？林芷萱有點不信，但聽著那邊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聲，又覺得好像是真的。
    她輕輕歎了口氣。就這麽讓他睡沙發？還是這麽小的沙發？萬一真睡出個好歹，明天估計得腰酸背痛了。
    咬了咬下唇，在被子裏掙紮了半天，最後還是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地板有點涼，她赤著腳，盡量不發出聲音，來到沙發前。
    看著陸瑾淵安靜的睡顏，月光柔和地灑在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比平時溫和了些。
    林芷萱不由得愣了神。
    “這家夥，睡著了倒是挺老實的。”
    視線不自覺就往下滑，落在他敞開的睡衣領口……那什麽，好像還挺有料？
    月光底下，影影綽綽。
    林芷萱感覺自己臉頰有點發燙，心跳也跟著亂了節奏，咚咚咚的，在寂靜的夜裏特別清晰。
    手怎麽就……就自己伸過去了呢？越來越近，指尖幾乎要碰到那片溫熱的皮膚。
    “我在幹嘛啊！”林芷萱猛地回神，觸電般縮回手，不由得臉紅。
    她捂住臉，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頓：林芷萱！你個花癡！看看就算了，還想動手？！丟不丟人！
    “不行不行，我就是來幫他蓋個毯子，對，蓋毯子。”她給自己找理由，定了定神，重新伸手去夠掉在地上的薄毯。
    手才伸到一半。
    “好看嗎？”
    一個懶洋洋，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男聲，冷不丁在黑暗裏響起。
    林芷萱嚇得魂差點飛了，猛地抬頭，正好對上陸瑾淵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
    那雙眼在暗處亮亮的，好像還帶著笑，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她。
    “要不要摸摸看？”陸瑾淵的聲音更低了些，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你！你你你……”林芷萱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指著他，又氣又急，“你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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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瑾淵低單手撐著沙發坐了起來。
    他似乎不太舒服地動了動脖子，骨頭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本來要睡著了。”他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掃過她光著的腳丫，最後停在她紅透了的臉上，“被某些人一直盯著，想睡也睡不安穩，就醒了。問你呢，大半夜不睡覺，站這，想幹嘛呢？”
    “誰想幹嘛了！”林芷萱急得差點跳腳，壓低聲音反駁，“我、我是看你睡得那麽難受，毯子都掉地上了！好心想給你蓋上！”
    她趕緊指了指地上的毯子，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陸瑾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看看那個憋屈的小沙發，眉頭似乎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嘴角依舊掛著那副欠揍的模樣：“哦？原來，小萱萱是在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我是怕你明天腰酸背痛賴上我！”林芷萱嘴硬道。
    陸瑾淵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蜷縮了半晚上的長腿。
    “這沙發，確實不太適合睡覺。”
    “腰好像真的有點酸了。”
    林芷萱看他這副樣子，心裏那點被抓包的羞惱也散了些，嘟囔著：“誰讓你非要睡這兒的……”
    “那怎麽辦呢？”
    陸瑾淵往前邁了一小步，兩人距離更近了，他低頭看著她，語氣聽起來特別無辜，“總不能真讓我睡出問題來吧？”
    溫熱的呼吸拂過頭頂，林芷萱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眼神閃躲：“那、那你回你自己房間去睡啊。”
    “外麵黑。”
    “要不……”陸瑾淵故意拖長了調子，視線越過她，往她身後那張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大床瞟了瞟。
    “我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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