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男人的胸膛，觸手一片結實溫熱。
    她的手正搭在上麵。
    林芷萱腦子“嗡”的一聲，閃電般把手縮了回來。
    心跳得厲害，咚咚咚。
    她僵著脖子往旁邊一看。
    枕頭七零八落，被擠到床的那一邊去了。
    說好的分界線呢？
    而她自己，好家夥，差不多整個人都掛在陸瑾淵身上了。
    什麽情況？
    昨晚……是她自己滾過去的？
    林芷萱傻眼了，昨晚的記憶模糊不清，她怎麽過來的完全沒印象。
    屏住呼吸，一點聲音都不敢出，偷偷抬眼瞄他。
    陸瑾淵閉著眼，呼吸聽著挺平穩的，好像睡得正香。
    還好還好！
    林芷萱暗自慶幸，趕緊的，趁他沒醒溜回去！
    動作放到很輕，一點、一點地往自己那邊挪。
    才剛挪開一點點。
    腰上忽然搭過來一條胳膊，用力一帶，她又被撈了回去，結結實實地貼在他胸口。
    “唔！”林芷萱沒防備，差點沒撞上。
    “醒了？”一個懶洋洋，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林芷萱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你醒了？！”
    陸瑾淵慢慢睜開眼，眼裏還帶著點沒睡醒的樣子。
    “嗯，一大早就被人占便宜，想不醒都難。”
    林芷萱的臉“騰”地就紅透了，趕緊解釋：“誰占你便宜了！我、我那是……睡著了不小心碰到的！”
    “哦？是嗎？”陸瑾淵眉毛動了動，圈在她腰上的手一點沒鬆。
    他偏過頭，眼神掃過旁邊亂糟糟的枕頭：“那這界線怎麽回事？我記得昨晚有人信誓旦旦說自己睡相好，絕不越界？”
    林芷萱順著他目光看過去，臉更紅了，恨不得鑽進被子裏。
    真是她滾過來的？不會吧？
    “我、我不知道！”她梗著脖子嘴硬，“肯定是你的問題！你睡覺肯定亂動了，把枕頭弄亂了！”
    “我睡相很好。”陸瑾淵肯定道。
    “倒是某個小家夥，睡著了就喜歡找暖和的地方鑽。”
    “你胡說！”林芷萱又羞又氣，手抵在他胸前想推開，“你快放開我！”
    “不放。”陸瑾淵拒絕得幹脆，還調整了個姿勢，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
    “這樣挺舒服，再睡會兒。”
    “睡什麽睡！天都亮了！”林芷萱臉貼著他胸口，聲音悶悶的。
    “快放開！我要起床！”
    “急什麽。”陸瑾淵聲音懶懶的，手臂圈得牢牢的。
    “周末，又不用早起。”
    “周末也要吃早飯！”林芷萱掙紮，但那胳膊跟鐵打似的。
    她能清楚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和心跳，一下一下的，特別清晰。
    “不餓。”陸瑾淵閉著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餓！”林芷萱氣鼓鼓地頂嘴。
    “那再忍忍。”
    “陸瑾淵！”林芷萱真有點急了，抬起頭瞪著他，“你放不放？”
    陸瑾淵這才慢悠悠睜眼，低頭看著懷裏氣得臉頰鼓鼓的人。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林芷萱立刻像彈簧一樣坐起來，飛快地挪到床邊，離他遠遠的。
    “跑那麽快幹嘛？”
    “要你管！”
    “唉，也不知道是誰，睡著了不老實，非要往人身上蹭。”
    “我才沒有！那是無意識的！”
    陸瑾淵也不跟她爭。
    “行行行，無意識，無意識。下次注意點，別再‘無意識’了。”
    “老淵。”
    “嗯？”
    林芷萱眼珠轉了轉：“你看你前麵，好像掉了什麽東西。”
    “嗯？”陸瑾淵果然低頭去看。
    地上什麽也沒有。
    他抬起頭，有點不解：“掉了什麽？”
    林芷萱看著他那樣子，忍著笑，故意板起臉：“你的節操掉了。”
    陸瑾淵：“……”
    他先是一愣，隨即低低地笑起來，聲音還帶著點啞。
    “哦？”
    “我的節操？那估計掉挺久了，撿不回來了。”
    林芷萱準備好的那點小得意頓時卡殼。
    這家夥……臉皮還能再厚點嗎？！
    “好了，我去洗漱，等會兒做早飯。”陸瑾淵說著，起身下床，隨手理了理睡衣，就往外走。
    門輕輕帶上。
    林芷萱還坐在床邊，臉頰熱度不退。
    她抬手碰了碰，真燙。
    “什麽叫掉很久了撿不回來……這家夥！”她小聲嘀咕，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回放剛才醒來的畫麵，還有自己整個人賴在他懷裏的樣子……
    太丟人了！
    真是她自己滾過去的？她睡覺有這麽不老實？
    起身走到床邊，看著那堆被擠到一邊的枕頭，心裏又氣又惱，伸手捶了一下。
    “都怪你！”
    連著吸了好幾口氣，試圖讓狂跳的心平靜下來。
    算了算了，反正……好像也沒真的怎麽樣。
    隨後磨磨蹭蹭進了浴室。
    鏡子裏的人臉蛋紅撲撲的，眼神也躲躲閃閃。林芷萱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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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點！林芷萱！不就一起睡了一晚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話是這麽說，心跳還是不怎麽聽話。
    換好衣服，她又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客廳裏很安靜，廚房那邊卻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響，還帶著煎蛋的香氣。
    她放輕腳步，悄悄走了過去，靠在廚房門框邊往裏看。
    陸瑾淵背對著她，身上是件簡單的灰色t恤，正站在灶台前，低頭看著平底鍋裏的東西，動作瞧著有模有樣的。
    “看什麽呢？過來幫忙。”陸瑾淵突然說道。
    林芷萱被抓了個正著，咳了一聲，有點不自然地走進去：“幫什麽？”
    “端盤子。”陸瑾淵用下巴朝旁邊示意了一下，灶台上放著兩個剛煎好的荷包蛋。
    “哦。”林芷萱應了聲，拿起手邊的空盤子，小心地把兩個蛋鏟了進去。
    晨光從窗戶斜著照進來，剛好落在他寬厚的背上。
    林芷萱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在他背上溜了一圈，又趕緊移開，假裝去看旁邊牆壁，腦子裏卻有點亂糟糟的。
    “怎麽愣神了？等涼透了吃？”陸瑾淵轉過身，手裏還拿著鍋鏟。
    “沒，沒有。”林芷萱回了他一句，端著盤子快步走了出去。
    餐桌上已經放好了牛奶和幾片烤過的麵包。
    林芷萱把煎蛋放下，拉開椅子坐下。
    陸瑾淵很快也端著剩下的東西出來，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嚐嚐。”
    林芷萱拿起叉子，戳了戳盤子裏的煎蛋，嫩黃的蛋液緩緩淌了出來。
    小口吃著，沒吭聲。
    空氣裏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和安靜。
    “怎麽不說話？”陸瑾淵咬了口麵包，視線落在她臉上。
    “還在想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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