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場門口這兒呢。”
    陸瑾淵聽著電話那頭有點嘈雜的背景音：“原地等著，我過去。”
    掛了電話，起身出了包間門，走出餐廳，朝著幾百米外的商場走去。
    夜晚的商場入口，燈光亮堂，人來人往。
    陸瑾淵幾乎沒怎麽找，就看見了燈柱旁邊站著的那個人影。
    林芷萱穿著件米白色的外套，手裏還拎著一個印著男裝牌子ogo的紙袋，低著頭，手指正劃拉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
    走到她麵前。
    “等很久了？”
    林芷萱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沒啊，剛買完東西出來，站這兒還沒兩分鍾呢，你就打電話來了。”說著，把手裏的紙袋朝他遞過去。
    “喏！給你買的，回去試試合不合身。”
    陸瑾淵接過來，袋子不算沉，他掂了掂，嘴角彎了下：“還是我們小萱萱知道疼人。”
    “打住啊，”林芷萱立刻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別用這種調調說話，瘮得慌。”
    陸瑾淵低聲笑了笑，一手拎著袋子，另一隻手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走，帶你去見幾個人。”
    林芷萱手被他牽住，愣了一會 ，才跟著他往前走：“見誰啊？”
    “我那幫……朋友。”陸瑾淵腳步沒停，聲音平穩。
    “哦。”林芷萱應了一聲，跟上他的步子。
    兩人並肩往回走，夜風吹得她額前的碎發有點亂，她抬手攏了攏。
    陸瑾淵瞥了她一眼，腳步稍微放慢了點。
    “剛才……在商場裏，沒碰上什麽事兒吧？”他問得挺隨意。
    這話倒提醒了林芷萱，她想起了抄近路那事兒：“哦，剛才我圖省事走了個小巷子，結果碰上幾個人。”
    陸瑾淵腳步一下子停住了。林芷萱正低頭琢磨巷子裏那夥人的怪異反應，沒留意，直接撞上了他硬邦邦的後背。
    “哎喲！”她捂著額頭，有點抱怨：“老淵，你幹嘛突然停下啊。”
    陸瑾淵轉過身，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揉了揉：“撞疼了？”
    “沒，沒事。”
    “巷子裏，碰到什麽人了？”
    林芷萱：“就幾個小混混吧，喝了點酒的樣子，堵著路不讓過，說話也挺難聽的。”
    陸瑾淵眉頭皺了一下，眼神也跟著沉了沉：“他們對你動手了？”
    “沒沒沒！”林芷萱趕緊擺手，“我沒讓他們沾著！領頭的那個想拉拉扯扯的，被我，呃，被我踹了一腳。“
    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補充道：“然後他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自己跑掉了。”
    “踹了一腳？”陸瑾淵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打量一番，確定沒看到傷痕，臉色卻沒怎麽緩和，“就這麽跑了？”
    “嗯……哦對了，”林芷萱像是想起了什麽，“那個帶頭的好像姓吳，叫什麽吳宇？後來他一個小弟好像認出我來了，喊了我的名字，他們就急匆匆跑了，還挺奇怪的。”
    “吳宇？你確定？”
    林芷萱點點頭：“對，好像是這個名字。”
    陸瑾淵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吳家，又是吳家。
    “老淵？”
    林芷萱看他又不說話了，扯了扯他的衣角。
    陸瑾淵回神：“嗯？”
    “你想什麽呢，又發呆。”
    “沒什麽。”
    陸瑾淵抬手，把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輕輕撥開，聲音放低了點：“以後別走那種沒人的小路，不安全。”
    “嗯，知道了。”林芷萱乖乖應下。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陸瑾淵重新牽起她的手。
    “啊？哦。”
    林芷萱被他再次牽住，手心熱熱的，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
    兩人很快回到了聚賢閣二樓的包間門口。
    陸瑾淵的手還牽著她，掌心幹燥又溫暖。
    推開了木門。
    屋裏原本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門口。
    林芷萱下意識地往陸瑾淵身後藏了藏。
    陸瑾淵身體微微前傾，將她擋住了大半。
    坐在主位的陳勇，在林芷萱臉上停頓了幾秒，隨即轉向陸瑾淵，目光裏帶著點打量和了然，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
    陸瑾淵牽著林芷萱走進去，表情沒什麽變化：“介紹一下，林芷萱。”
    然後他側過頭，簡單地對林芷萱說：“陳勇，以前的教官。趙強，孫鵬，李默，以前的隊友。”
    林芷萱被這麽多人齊刷刷地盯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對著眾人點了點頭，聲音細細的：“你、你們好。”
    “嫂子好！嫂子好！”
    趙強第一個反應過來，咧著大嘴，嗓門洪亮，熱情得有點嚇人。
    “快坐快坐！愣著幹嘛，趕緊給嫂子拉椅子啊！”
    陸瑾淵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林芷萱坐下。
    林芷萱挨著他坐下，還是能感覺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有點坐立難安。
    陳勇端起酒杯，語氣還算溫和：“弟妹別緊張，我們這兒都是一群糙漢子，沒見過什麽大場麵，別嚇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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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林芷萱趕緊擺手。
    “來來來，嫂子，我敬你一杯！”
    趙強已經端著滿滿一杯白酒湊了過來，唾沫星子都快飛出來了。
    “我叫趙強，以前是陸哥的副手！嫂子你這……長得也太好看了！跟畫兒裏走出來似的！陸哥真有福氣！”
    陸瑾淵皺了皺眉，沒等林芷萱反應，伸手擋在了趙強的酒杯前：“她不喝酒。”
    趙強愣住：“啊？不喝啊？”
    陸瑾淵：“嗯。”
    “哦哦，那行那行，”
    趙強立刻把酒杯撤回去：“那嫂子以茶代酒，以茶代酒也行！”說著就要伸手去夠桌上的茶壺。
    “不用麻煩了，”
    林芷萱連忙說道：“我喝點飲料就好。”
    陸瑾淵順手拿起桌上一瓶沒開過的橙汁，擰開瓶蓋，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孫鵬也著湊熱鬧：“嫂子，你跟我們陸哥怎麽認識的啊？我們這幫兄弟可都好奇死了！”
    林芷萱下意識地看向陸瑾淵。
    陸瑾淵拿起筷子，神色自若：“從小就認識。”
    趙強一拍大腿：“我靠！青梅竹馬啊！陸哥你可以啊，藏得夠深的！”
    扭頭又看向林芷萱，壓低了點聲音，但包間裏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嫂子，你是不知道啊，當年陸哥他……”
    “咳咳！”
    陳勇重重地咳嗽了兩聲，瞪了趙強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寫著——閉嘴。
    趙強脖子一縮，後麵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悻悻地坐正，端起自己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不敢再亂開口了。
    包間裏的氣氛因為這個小插曲，有那麽一瞬間的安靜和尷尬。
    林芷萱眨了眨眼睛，雖然沒聽全趙強要說什麽，但也明顯感覺到那被打斷的話頭裏，肯定有點故事。
    她不由得又偷偷瞄了身邊的陸瑾淵一眼。
    陸瑾淵臉上看不出什麽，隻是垂下眼，拿起公筷給林芷萱夾了一塊她平時愛吃的糖醋排骨，放到她麵前的小碟子裏。
    “吃點東西。”
    陳勇見狀，哈哈一笑，主動打破了沉默：“來來，弟妹，別管這幫糙老爺們，說話不過腦子。嚐嚐這兒的菜，味道還真不賴。”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語氣和藹。
    “嗯，沒關係。”林芷萱連忙應著，拿起筷子夾起那塊排骨，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心裏卻還在嘀咕剛才趙強那沒說完的話。
    孫鵬也跟著打圓場：“是啊嫂子，我們就是太激動了！陸哥這萬年鐵樹終於開花了，我們當兄弟的都替他高興！”
    ……
    飯局總算在還算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
    陸瑾淵跟陳勇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拉著林芷萱先出了餐廳。
    站在餐廳門口，晚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
    陸瑾淵拿出手機看了看：“我已經叫白峰過來了，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林芷萱歪了歪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要不……我來開？”
    陸瑾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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