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既要又要
    司徒瑤鏡厲聲質問。
    相較於她歇斯底裏的情緒，對麵男人的表情顯得格外平靜。
    隻見他長歎一聲，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語重心長地開口。
    “師妹，人人都想活著，貪念會指引他們向更高的位置前進，我也不例外。”
    “嗬。”
    司徒瑤鏡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可真會為自己的不堪找借口。”
    她雖然笑著，眼中卻噙著怎麽也不肯落下的淚。
    “你親手斬下恩人的頭顱，向那人邀功，一把火燒了自己長大的地方，你背信棄義、恩將仇報...”
    “至少這樣我能活！”
    男人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似是華麗的偽裝被戳破後破罐子破摔。
    “小師妹，你還不明白嗎？有沒有我事情都會到今天的地步！我不做也會有別人去做，我為什麽不抓住活下去的機會？”
    男人打量著對麵渾身狼狽的漂亮女孩，語氣十分惋惜“好好當你的傀儡聖女不好麽？至少大家都能好好活著，我也不必當這個惡人。”
    時笙聽著對方的話，微微凝眉。
    這人腦子沒病吧？說的話簡直讓人震碎三觀。
    麵對養育自己二十幾年的恩人不說報恩，反而將對方給予的一切當做理所當然，既要又要。
    嘖。
    用狼心狗肺來形容這人也不為過。
    其實她從未見過司徒瑤鏡現在的樣子，此時也大概能想出一些事情的原委。
    幾年前，司徒瑤鏡就同她說過。
    她的母親是苗疆的十位長老之一，門下有六名弟子。
    她就算在其中之一，因為生的晚，所以排行老五，上麵還有一個大師兄和三個師姐。
    這位大師兄當年被仇家追殺，逃命到了苗疆地帶。
    偶然間被她阿媽所救，收為首徒，悉心栽培。
    現在看來，這位首徒不知什麽時候被祭司買通，竟成了全家滅門慘案的重要參與者。
    活脫脫一個白眼狼。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
    時笙薄唇微啟，一雙杏眼似笑非笑。。
    “如果不是長老救你，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如果不是長老首徒的身份你以為你能爬的到這麽高？”
    “那是我命中應得的！”
    好一個命中應得，這個回答真優秀。
    時笙忽然覺得與這人沒有溝通下去的必要，與其在這裏浪費口舌不如直接一劍下去，直接送他去見司徒瑤鏡父母。
    簡單粗暴。
    想到這，她的眸子瞬間一凜，握緊手中長劍，劍鋒指向對麵。
    “這人能殺嗎？”
    她微微側過頭，詢問背上人的意見。
    這件事與司徒瑤鏡有關，她再想做什麽也要征詢她的意見。
    如果她想親自手刃仇人，她也有的是辦法。
    扭頭看見的卻是司徒瑤鏡那雙泛紅的眼睛，她見過這種含著滔天的恨意的眼睛。
    甚至見過很多人的。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出現在司徒瑤鏡身上。
    司徒瑤鏡她閉了閉眼，終是倔強地沒有落下一滴淚。
    阿爸阿媽的頭顱被斬下時她沒哭、平日對她疼愛有加的師姐們被刺穿胸口她沒哭、阿昭被帶走生死不明她也沒哭、在牢房中雙腿被廢時她還是沒有哭。
    所以在這個時候，哪怕有人護著，她也更不該哭。
    她輕聲開口。
    “殺了吧，謝謝你。”
    “嗤。”
    對麵聽此卻笑出了聲。
    他這小師妹怕不是瘋了，竟覺得這樣一個人能替她報仇。
    “她殺不掉我，三界誰不知道她隻是攀上了翊庭，這一代天神血脈就是個廢物。”
    說起廢物二字時，他人加重了語氣，眉峰上揚，眼神中帶著挑釁。
    時笙更加無語。
    這哪來的謠言？什麽叫她攀上了翊庭？
    隻是...廢物？
    看來這人的情報還停留在三年前，並且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
    她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人太自大了。
    能走到這個位置他的天分和能力確實不可否認，但這份沒有根源的自大隻會為他埋下禍根。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為這個人今天一定會死在她手上，她向來說到做到。
    忽然，她察覺到她們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她們在那！別讓她們跑了！”
    是剛剛甩掉的人追上來了。
    時笙心中低咒一聲，剛剛自己就不該和他廢那麽多話。
    “我倒是要看看，小師妹怎麽逃，能逃到哪去。”
    站在對麵的男人緩緩開口，臉上止不住得意之色。
    時笙早已在口袋備好了符咒。
    看來這場注定要用命來博了。
    時笙想著，指尖已經夾了幾張爆破符。
    符紙朝著身後人群砸去，她雙目微闔，口中念著咒語。
    僅僅一瞬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周圍火光四起。
    周圍許多建築開始燃燒起來。
    身後追上來的所有人全部被炸飛，燒死的、炸死的，可以說傷亡慘重。
    時笙的目光銳利地落在每一個敵人身上。
    此時她還是被抓來前的那一身，吊著的馬尾隨風飄揚，臉上的傷口為她平添幾分幾年前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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