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瑤鏡現在的情況比她當初好太多了，或許努努力還可以挽救一下。
    如果連南絮都沒有辦法，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其他人有辦法了。
    南絮聽完她的話眉頭微蹙，似是有些為難。
    “腳筋斷了可以接上，內力可以吃藥調養回來，就是這靈根...”
    他欲言又止，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時笙大概明白他想表達什麽，開口反問。
    “靈根難治，對嗎？”
    “這些年我倒是對這方麵頗有研究，隻是需要實驗並且伴隨著生命危險。”
    還記得他第一次與時笙見麵。
    那是六年前平常的一天。
    他如往常般出門散步，途中忽然想起今天似乎是母親的生日，便想著買束花去祭奠一下父母。
    然而途中，他竟察覺到了玄知的氣息，他能察覺到，那股氣息伴隨著血腥就在離他不遠的位置。
    玄知平時並不會踏足冥界，他說過，他不喜歡冥界這個地方。
    每次能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收集信息情報就是來讓他當私人醫生的。
    他閉上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飄來的氣息。
    在察覺到那股血腥後猛然睜開眼。
    “糟了！”
    他立刻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玄知或許出事了。
    那一天，他第一次見到了傳聞中殺伐決斷的二長老思憶。
    思憶的年紀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人類，而且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稚嫩的小臉隻有巴掌大小，眉宇間卻是不同於這個年紀的冷肅。
    雙眼緊閉，不知是夢到了什麽，微微蹙著眉。
    被玄知牢牢護在懷裏。
    後來，在得知時笙再也沒有辦法回到以前靈力的時候。
    玄知親自上門求過他。
    從小長這麽大，他們兩個的關係雖然一直不錯。
    但那是他第一次聽到玄知用懇求的語氣同他講話。
    平心而論，無論是他還是玄知又或者現在的翊庭主和左丞右相，都是平庸者眼裏的天才，從小在他人羨慕的眼光中長大。
    無論這一路走來多麽艱辛，骨子裏多少都存了一些天之驕子的傲氣。
    玄知低頭，證明這個人對他真的很重要。
    那時他就洞悉了少年將軍的心意，而作為他的好友，無論他如何選擇都會支持他。
    這些年，閑暇時他一直在探索能讓時笙恢複靈力的辦法。
    倒是列出了幾個方案，可惜風險太大，輕易嚐試很容易出現生命危險。
    玄知是萬萬不會讓時笙冒這個險的。
    所以他與玄知溝通後選擇瞞下這件事。
    回憶到這戛然而止。
    南絮推了推眼鏡，朝著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語氣平淡。
    “這裏人太多，借一步說話。”
    “好。”
    時笙也察覺到他即將說什麽，爽快地應聲，隨著他的腳步像朝著門外走去。
    原本還在與葉曦霜敘舊的賀辭頓時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止住話頭，紛紛朝著兩個的背影望去。
    賀辭不解地開口。
    “宋大哥，他們怎麽了？”
    宋清承並沒有跟上去，隻細細打量倒在沙發的司徒瑤鏡。
    “大約在聊關於苗疆聖女的事情。”
    “瑤鏡姐的什麽事？為什麽要避開我們？”
    賀辭眨眨眼，小聲嘟囔。
    隨即又不解地看向葉曦霜。
    “你知道嗎？”
    小姑娘搖搖頭，稚嫩的小臉不帶任何表情。
    “我從不過問師父不願說的事。”
    今天的天氣很好，頭頂的太陽雖然熱烈，但空氣中有風微微拂過。
    所以也不算太熱。
    時笙倚靠在一旁的大樹下，望著對麵的南絮抬抬下巴。
    “這下可以說了吧？”
    南絮見她如此開門見山，不緊不慢地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細煙。
    從中拿出兩根，一根自己叼在嘴裏，另一根則遞給了時笙。
    “抽嗎？”
    時笙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牌子，隨即接了過來。
    還行，這種煙不是很差。
    她嫻熟地掏出打火機。
    隻聽哢地一聲，煙頭便被點燃了。
    她吐出一口煙圈，隨手將火機丟給了南絮。
    “怎麽忽然抽起煙了？”
    她記得從前南絮並不喜歡這種東西，甚至在她與賀辭抽煙時離得很遠，如今天的樣子簡直像見了鬼一樣。
    “你們動了苗疆，冥王不會放過你們。”
    這男人盡管在吸煙時也依舊帶著與生俱來的溫潤優雅。
    但是時笙可以察覺出來。
    與三年前相比，身上多出了幾分曾經沒有的東西。
    時笙看得嘖舌，沒正形地倚靠著旁邊的大樹，聳了聳肩。
    一副無所謂的欠揍姿態。
    “巧了，我們也不會放過他們。”
    “看來這三年你們進步很大，竟連這種話也敢說得出口。”
    青年眉峰微揚，目光調侃“聽說你和宋清承配合的還不錯，小情侶強強聯手，都快能打倒冥王了。”
    時笙原本揚著笑的臉猛然僵住。
    好吧，她與宋清承的關係在三界眾人眼中已經默認了。
    其實隨年紀漸長還有這三年的陪伴，她早就對曾經許多事情沒那麽介意了。
    她在內心建立的屏障早就被宋清承的赤誠瓦解，開始真切的接受他的好。
    她喜歡宋清承，宋清承也喜歡她。
    既然彼此喜歡，無論結局如何，隻要轟轟烈烈愛過一場就夠了。
    哪怕未來會死，至少不會在死前的那一刻留有遺憾。
    隻可惜她想通這件事的時候，宋清承已經繼承翊庭。
    而她也經常被一些瑣碎的事情絆住腳步。
    二人見麵的次數逐漸變少，但是彼此之間早已成為牽掛。
    就像一對真正的戀人般。
    這些心思她會在空閑時間同宋清承講清的。
    於情事上她向來畏縮別扭。
    盡管她的父母很恩愛，奈何去的也早。
    八歲之後就再沒人教她如何去愛一個人，什麽是愛。
    曾經那次不愉快的回憶，還有成長的經曆，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
    或許她曾經是天才，但卻不會是一個好的愛人。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做，和左承聯手？”
    南絮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先是思考片刻隨即搖了搖頭。
    “現在時機未到，左承雖將民心握在手中，但冥王隻要明麵上做得不過分，就沒有造反的理由，民心得到容易失去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