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寧帝的話，太後也想到了江家父子。
    也不知道江晉榮想到當初的種種，會不會很後悔。
    隻是他現在就算毀斷腸也沒用了，誰讓他眼瞎的。
    還有江粲江淮兄弟倆，明明都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妹，為何這兩人跟阿寧差那麽多。
    不僅沒有阿寧半分聰明伶俐，人品也不及阿寧。
    子不教，父之過。
    江晉榮這個父親當的實在是太不稱職了，子女一個個都被教導成那般模樣。
    不僅長子次子成了那般模樣，另外那兩個更是上不得台麵。
    幸而阿寧是個好的。
    “皇帝想得很周到，這次阿寧也辛苦了。還有周家那丫頭，她在抓捕江冉的時候應當也是出了力的。回頭哀家也讓人送些姑娘家喜歡的玩意兒給她們。就當是壓壓驚了。”
    景寧帝又喝了一口奶茶，心裏覺得太後太小瞧沈華箏三人了。
    她們的膽子可不小，不是輕易就會被嚇到的。
    太後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皇帝，雖然已經定下相關人員的懲處。可禁藥一事，還是得壓下來，以免擾亂民心。”
    禁藥一事影響太大，先帝當初也是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因素，這才下令讓人掩下相關的消息。
    此番禁藥重現，又涉及到西北邊境，如果處理不好，容易帶來一些隱患。
    景寧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母後放心，兒臣已經讓人去辦了。到時候會以貪贓枉法的罪名流放韓家，江冉也會一並流放，到了地方便處決。”
    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江冉等人的處決還是其次，江冉不過是被推在前麵當靶子而已。背後的真正推手，也得付出代價。”
    本以為陳國就已經夠不要臉。沒想到東夷更不要臉。
    雖然被抓了個正著，可東夷那邊竭力把所有的罪行都強行推到了江冉的身上。
    為了給自己開脫，東夷那邊堅稱江冉才是整件事的主謀，還說他是因為嫉恨樂佳郡主才策劃了整件事。
    陳國跟東夷以為找江冉來當替罪羊，就可以躲在後麵坐享其成。
    被發現的時候，也可以把責任推脫得一幹二淨。
    他們想要耍賴，大梁當然不肯，這本來就是人贓俱獲的事情。
    在大梁境內綁架百姓，讓無辜的人試藥的可都是東夷人。
    就算江冉也參與了這件事，可東夷也別想撇清。
    如果這一次輕輕放下，以後其他國家也會覺得大梁是個軟柿子，誰都想來踩上一腳。
    皇後知道景寧帝說的是什麽，沒有說話。
    這些大事不是她該插手的，她隻管把後宮管理好就行了。
    太後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些事情，皇帝一向處理得很好。”
    安德盛站在一旁，對景寧帝的話表示無比同意。
    江冉確實是個蠢的。
    在西北一事上，江冉簡直被利用得明明白白的。
    他是又蠢又壞，躲在後麵的陳國和東夷更是陰毒殘忍。
    若這一次不狠狠撕下他們一塊肉，就對不起那些無辜被害的百姓。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可江晉榮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他如何想，都想不到自己是這個結局。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後，他就把自己名下的財產分成了幾份。
    所有的子女，包括已經被過繼出去的樂佳郡主都有一份。
    他雖然對不起韓茵母女，但自問對韓菁母子三人都已經仁至義盡。
    不管江苡柔還是江冉，都是竭盡自己所能為他們做過打算的。
    原以為自己時日無多，沒想到小兒子會走在他前麵。
    當初小韓氏為他生下江冉的時候，兩人感情正濃。
    江冉是在江晉榮和小韓氏的期待中出生的。
    當時看著繈褓中的孩子，江晉榮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為他取名為江冉。
    前麵有兩個優秀的哥哥在，江冉不必以撐起門楣為己任，不必活得那麽辛苦。
    江晉榮對江冉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隻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地長大，開開心心地活著。
    到頭來，江冉是健康地長大了，可他卻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江冉即將被處決，就連江晉榮跟江淮的官職也一並沒了。
    江晉榮覺得自己像是經曆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隻是一場空。
    江淮看了看江晉榮，原本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哪怕早已猜到自己可能也會受到牽連，可真的被免了官職，江淮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知道自己沒有大哥聰明，也沒有阿寧討人喜歡。
    可從小到大，不管讀書還是做事，他都是最踏實認真的那個。
    從上值的第一日開始，除非真的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否則就算是生病了，江淮也不會輕易告假。
    如今突然被奪去了官身，日後與仕途無緣了。
    江淮的心裏還是空落落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抿了抿唇，端起茶壺為江晉榮倒了杯茶：“爹，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我們還得為以後做打算。至少您還有我跟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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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江粲，江淮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前段時間江粲原本已經好了一些了，偶爾也願意陪江晉榮和江淮一起喝茶用點心。
    麵對他們的時候，話也多了起來。
    可知道了江冉的事情後，江粲突然又把自己關在了院子裏。
    有一次江淮去江粲的院子找他。
    一進門，他就見到江粲一邊喝酒，一邊又哭又笑，嘴裏還念念有詞。
    看江粲狀似癲狂的模樣，江淮有些擔心，上前想要勸他少喝一些。
    江淮湊上前，才聽清江粲嘴裏嘀咕著的話。
    他說他們都是活該，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
    當時聽著江粲嘲諷的話語，江淮心中莫名有種悲涼之感。
    他總告訴自己不管這一關有多艱難，隻要一家人齊心合力，總能夠熬過去。
    可現在，他的家徹底散了。
    再也回不去了。
    其實早在失去阿寧的時候，這個家就已經散了。
    隻是當時他們不願意承認罷了。
    江淮也想跟江粲一樣靠著喝酒來逃避現實，可家逢巨變，他實在不忍心讓江晉榮一個人麵對。
    江晉榮看向江淮，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以前三個兒子中，隻覺得長子是驕傲，又疼愛幼子。
    誰曾想到了最後，守在他身邊的反而是這個一直被忽略了的次子。
    江晉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小冉現在已經可以探視了，爹明日想去看看他，你說好不好？”
    江淮沉默了一瞬：“行，我來安排。到時候我陪著爹一起去。”
    不管怎麽樣，總得見江冉最後一麵。
    江晉榮點頭，聲音哽咽：“好。”
    陛下這次沒有要他們的命，也沒讓他們流放，多半是看在了母親和大哥的份上。
    也許，還跟阿寧有些關係。
    說來也是諷刺，當初為了小韓氏，他鬧得眾叛親離。
    如今被小韓氏一家惹出來的禍事牽連，卻又是憑著那些被他傷透心的人才活了下來。
    江淮：“爹，不管發生了什麽，您都要顧好自己的身體。”
    他跟文信侯一樣，都擔心江晉榮會承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江晉榮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看向江淮：“你放心，爹不會倒下去的。接下來我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哪怕是為了母親，大哥和兩個兒子，他都要振作起來。
    好好活著。
    【說個題外話，以前有朋友問我牛肉丸是不是真的跟電影裏一樣，可以用來打乒乓球？當時我就是笑一笑，說那不過是誇張的手法。可是那天吃牛肉丸粿條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牛肉丸掉在地上，彈了幾下才停了下來。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修飾，真的在地上彈了幾下，蹦得還挺高。而且那是正宗的潮汕牛肉丸，沒有添加其他任何東西。當時反應慢了，我應該錄個視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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