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幾次實驗，張揚發現隻要是通過鬼牌來往兩界，出現在陰司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要麽在閻君殿的鎮魂碑前，要麽在三江源的石碑旁。
    至於靠近哪一處，就取決於上一次離開的位置更接近哪邊了。所以在陰司這邊，公差進出的出入口就是這兩處地方了。
    而陽界這邊，似乎任何地方都可以進入，但是再次回來的話，也隻能是上一次進入的位置。
    此刻的張揚，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赤發鬼與長毛怪的邊界處。因為他的幾次實驗，時隱時現，行蹤不定，導致兩族都以為是對方的大修士要來搞事情。雙方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兩支蠻族原本都是妖族的附庸，如今又各自投靠了不同的魔族。兩族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被妖族統治的時期就經常發生火拚。如今的魔族更是放任他們彼此廝殺。
    赤發鬼修煉的是血魂大法，長毛怪那邊則是追隨夜魔一族，修煉的魔功叫做式神，與煉魂傀儡有些類似。原本兩族的功法屬於相輔相成，如果可以強強聯手，威力絕對可以倍增。
    但是沒有如果，血魔和夜魔本身就有矛盾，兩支蠻族之間更是積怨已久。最近幾日，因為張揚的神出鬼沒，雙方已經爆發了數百場小規模衝突。今天更是集結了數萬大軍，準備來一波大的。
    雙方領軍人物都是各自部落聯盟發盟主，修為已經達到了結丹境界。修煉魔功的優勢就在於此，隻要資源充足，心狠手辣，修為進步就是一日千裏。
    在結丹高手的帶領下，雙方合計四萬左右的軍團就開始了混戰。戰場上血肉橫飛，彼此各顯神通 。一時間陷入到血肉磨坊的消耗戰裏麵。
    半天功夫過去，死傷就已經超過一半，主要集中在煉氣境和狂化煉體期的低階戰士。
    戰鬥還在繼續，天空突然變得昏暗，如同落日黃昏。一刻鍾前還是豔陽高照，天空不時灑下血雨，那是雙方鬥法中失敗者的獻祭。如今的黃昏，卻是殘陽如血，那是躲在遠處觀戰的張揚悄悄布陣，費了好大心力才發動的冥河道訣重要法門之一，黃泉。
    “敢問是哪位魔君降臨？請手下留情，若需獻祭，我族可以用戰俘代替。”
    赤發軍團這邊的統帥向著天空叩首請願，長毛怪那邊的也是如此。雙方的戰鬥瞬間偃旗息鼓。都在膽戰心驚的等候審判。
    雙方如此怯場也是情有可原。因為就在剛剛的幾個呼吸間，整片戰場已經被一片迷霧籠罩。鬼哭狼嚎聲遍布周圍，剛剛死去的戰友屍體又緩緩站起。
    慶幸的是，那些屍體沒有咬人，也沒有抽刀子攻擊身旁的敵人和戰友。全都受到指引一般，慢慢匯聚在一起，排成長龍向迷霧深處走去。然後就是詭異消失，走的是那麽的安詳，全程沒有一人出現掙紮呐喊。
    “大人饒命，我們是血魔大人的子民，追隨血魔一族的赤發部落。”
    這邊話音剛落，長毛怪那邊也發出相似的懇求。死人消失完畢，慢慢就輪到活人了。兩邊的幸存者也不再彼此攻擊了，紛紛尋找出路。個別勇猛的部將，已經向著各處虛空發動了攻擊。
    “如此浪費體力，是沒用的。本座慈悲，今日我願留下一方的人馬。死掉的都歸我，剩下一方還活著的，可以平安離去，絕不食言。好了，你們繼續戰鬥吧。”
    張揚的聲音從天空傳來，沒人能看到他的身影。赤發鬼統帥朝著長毛怪這邊使眼色，提議互相演戲，然後找出聲音的主人。竟然還要隱藏在幕後，想當然的以為對方實力一般。
    長毛怪統帥點頭答應，向著赤發鬼統帥的身邊靠近了幾步。抬手一指天空，說要分配領空區域，大家合力把張揚這個幕後之人找到。
    赤發鬼剛想答應，目光餘波瞥見了長毛怪以刁鑽角度刺來的長刀。
    “你？卑鄙。”
    赤發統領已經是極力躲避，終究還是落後了半拍。兩人的實力本就不分伯仲，長毛統帥偷襲得手之後，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最終結果則是長毛一族慘勝，能活下來的隻有一千多人。雖然個個都是精英，也幾乎人人帶傷。長毛統帥看著天空四處張望，等著神秘人驗收成果，兌現承諾。
    “放心，你們可以離開了。”
    張揚把死人屍體通通收納以後，便撤銷的迷霧。第一次施展黃泉，此刻也是已經精疲力盡了。
    長毛統帥帶著殘兵平安離開，一路上特別交代部下要統一說辭，警告哪個誰錯話就要殺對方全家。
    等回到自家營地，吃飽喝醉又在兩個女人身上宣泄一通之後，才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中，長毛統帥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如初生嬰兒，躺在母親的懷抱裏，飄啊飄的。
    “醒醒，有話問你。”
    夢中，那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居然還叫自己起床。長毛統帥覺得自己下身一涼，瞬間驚醒。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營地十裏之外的一處山坡上。
    這裏周圍的地形，他都了然於胸。極目遠眺，還能看到營地那邊兩三處值夜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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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嗚嗚。”
    長毛統帥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啞巴了。運功調息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的丹田奇脈都被封堵禁錮。如今就是一個人普通發凡人，最多就是體型壯實一些，體毛茂盛一些。
    說起長毛怪，其實樣貌跟張揚記憶中的西方白人差不多。身高上麵卻是跟雜交前的小日子一樣，成年男性的普遍身高就在一米四左右。
    在以前，赤發蠻族主要活躍在草原上，是遊牧部落。長毛蠻族則是生活在森林和海邊，是漁獵部落。自從修煉了魔功，雙方的活動邊界漸漸模糊交錯。衝突自然也就更多了。
    “現在解開你的禁製，老實回答問題。做的好，能活。做得不好，死。聽明白了嗎？”
    長毛統帥立刻小雞啄米般狠狠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岸邊大郎。”
    “嗯？“
    張揚有些無語，眉頭都皺起來了。難道對方也是小日子那邊的穿越者？按下心中的疑問，把岸邊大郎家裏男女老幼的名字都問了一遍，才打消了顧慮。
    原來長毛怪部落還沒有發展到姓氏傳承。母親生的第一個男孩就叫大狼，第一個女孩就叫大魚兒。希望男孩能像狼那般凶猛，女兒能魚兒那般水潤。
    至於岸邊，樹下，草上，藤木這些前綴，就是方便記住孩子在那裏出生的而已。原始部落的姓名就是這麽簡單粗暴，這或許也是文明進化的不同起點之一吧。
    張揚把人弄出來，當然不是為了知道岸邊大郎一家的姓名。問題回到初心之上。
    “魔道功法是如何修煉的？是誰給你們傳授魔功？關於魔族，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一個晚上，岸邊把知道的都交代了。張揚見到已經沒有其他情報可以挖掘了，想著如何處置對方，猶豫是殺還是埋的時候，岸邊似乎感到了巨大的死亡危機。
    頭腦風暴之下，小腦瓜急促運轉。然後就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張揚麵前。
    “請大人收我奴，我可以給大人提供收集情報。為大人效力。如果大人你不放心，什麽毒藥，契約，奴印，項圈都可以給小奴用上，小奴就想著做大人的忠狗。請大人成全，拜托您呢。嗚嗚。”
    岸邊說到最後，差點都要哭出來了。這種欺軟怕硬，奴性十足的家夥著實讓張揚大開眼界。不過也提醒了他，或許可以嚐試埋下一顆暗子，不管將來是否用的上，也比殺了對方有好處，順便還可以拿來做《陰神勅令》的練習工具人。
    隻要是有靈魂的生靈，都可以收做勅令陰神。這種與鬼道魔功裏麵的功法煉魂驅鬼有些類似，至於是誰抄襲了誰，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條條大路通仙界，萬千法門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
    一通操作之後，岸邊大郎成了張揚手下的第一隻登記在冊的陰神。一本類似生死簿的小冊子出現在張揚手中。既能掌控對方生死，又能驅使對方做事，而且沒有距離限製，隻要還在這方天地之中，張揚可以隨時把岸邊召喚到自己身邊，當然也可以遠程操控對方做事。
    這邊的事情忙完，張剛再次消失。這次沒有直接回到陰神地府，而是去到一個過渡空間。那是發動冥河道訣之後，生成的一個芥子空間，類似於枉死城。
    實際上是陰司地府的一個副本，隻有掌握了輪回塔核心並擁有對應天道法則神力的大能，才能開辟掌控這個空間。
    “有了這個神器，萬魂幡在他麵前就是弟弟了。今後要如何利用安排這裏的亡靈，還要好好想想才是。淨土宗那邊或許能給到靈感？”
    退出空間之後，張揚沒有直接前往淨土宗，他需要回靈獸宗好好休整一番 消化這次出門的收獲。而且，心中也有牽掛的人在家裏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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