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想結婚的對象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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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乳白乳白的純棉蕾絲,沈清驚喜地拿起來,放到掌中摸了摸。
    好久沒看到蕾絲了。
    她想念現代性感的蕾絲睡衣。
    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可以裁一些蕾絲回去,縫在絲綢上,做成蕾絲睡衣。
    “掌櫃,”她朝裏頭喊道,“這些蕾絲料,每一種各給我裁十米。”
    掌櫃聞聲走出來,瞧見有生意上門,積極地按她的意思裁好,用碎布做成的布袋打包起來。
    “小姐,一兩銀子。”
    沈清手放到荷包上按了按,沒按到印象中的小凸起,這才想起來早上把身上唯一一塊小碎銀給了車夫。
    剩下的便是幾張大額銀票,原本是為了付琥珀原料用的,不想那些原料竟不要錢。
    沈清舍不得把銀票打碎了花,猶豫住了。
    男人的手臂越過她的身子,將一塊碎銀遞給掌櫃:“不用找了。”
    沈清回神轉過身。
    程稚文落眸瞧著她:“知道自己要買東西,早上還那麽大方把銀子給黃包車車夫?”
    沈清尷尬,手在荷包上蹭著,說:“我帶了銀票,隻不過不舍得花罷了。”
    程稚文收回目光,接過掌櫃遞來的袋子。
    付過銀子,沈清方便問事情了,便站在那邊同掌櫃聊起來。
    她問掌櫃,相比其他料子,真絲絲綢賣得如何。
    掌櫃說,買真絲絲綢的,都是一些外國人和年紀較大的富人。
    總的來說,有錢有品的人才會去買絲綢。
    而占人口基數相當大的普通百姓,即便在上海這樣一個富庶的地方,也是不會去買真絲絲綢的。
    沈清心中有數,跟掌櫃道了謝,轉身離開鋪子。
    她又逛了幾家布料商號,結論都一樣。
    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她沿著來路折返。
    見程稚文大半日都跟著自己,不免覺得奇怪,說道:“你今兒這麽閑?一整日都耗在我這兒了。”
    程稚文不答反問:“你打算解決高家那批陳年庫存絲綢?”
    沈清就覺得他實在是聰明。
    瞧見她在商號裏問的都是絲綢的事兒,就知道她要去處理那批真絲了。
    “老這麽囤著也不是事兒,早晚有一日得解決,但我又不想賤賣,隻能另想辦法了。”
    那一倉庫的絲綢都是銀子,如果能按正常價賣出去,她至少能收回幾十萬兩。
    有這筆錢,能做很多事。
    但要把那麽多的真絲賣出去,真的不是簡單的事。
    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不知不覺走到飯店門口,沈清要回去休息,跟程稚文道了別,進了飯店大門。
    她忍不住轉頭,看到他並沒跟進來,而是往洋行方向走。
    是去找昨日那個姑娘嗎?
    他們昨日就是一起出現在洋行。
    沈清拍了拍額頭,警告自己別胡思亂想。
    她回房間,開始思考真絲絲綢接下來的營銷策略。
    如今羽絨生意就等拉絲機了,在等拉絲機出來的這段時間,她暫時還不能進入下一道程序,隻能先把真絲生意提上日程。
    萬一那一倉庫的真絲真叫她給賣出去,收回幾十萬兩現銀,那羽絨衣生意即便失敗了也沒關係。
    所以眼下,真絲生意和羽絨衣生意一樣重要。
    然而高家父子努力了幾年也辦不到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想出辦法。
    她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許是前幾日睡得少,今夜竟睡得格外沉,一覺睡到晌午。
    看一眼牆上的時鍾,沈清驚得立即跳下床,簡單梳洗過,背著細軟下樓去。
    跟老許說好巳時上車,去洋行倉庫提了貨,就啟程回江州的。
    眼下她竟睡到未時,足足遲了快兩個時辰,這般回到江州天都黑了!
    退好房,沈清走出飯店大門。
    一瞧見熟悉的馬車候在門外,她趕緊小跑過去:“老許!”
    老許聞言跳下車,撇了把額上的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夜想生意的事睡遲了,今兒給起晚了!”
    老許再度撇了把汗,支支吾吾道:“沒事兒,您休息好就成。”
    沈清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上了車。
    簾子一拉開,看到坐在裏頭的程稚文和女伴,怔了一怔,半晌都沒回過神。
    身後,老許歉意道:“沈老板,程老板要回永州,想搭咱們的順風車。”
    沈清才回過神,恍惚地“哦”了一聲,俯身進了車子。
    她坐在左側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
    細軟放到身側去,佯裝自然地問程稚文:“要回老家?”
    程稚文點點頭,聲音也有點不自然:“我爹大壽,回去為老人家祝壽。”
    沈清勉強笑了下:“祝叔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我會轉達他的。”
    瞧見他沒有要介紹女伴的意思,她便也不主動介紹自己,側著身子假寐。
    倒是他女伴纏著他主動問起:“這位姐姐是你什麽人?”
    “同鄉。”
    “你們關係很熟嗎?不然為什麽我們要坐她的車呢?”
    “大家一起包車,很正常。”
    沈清沒睜眼,唇角淺淺勾了下。
    程稚文不敢告訴女伴——她曾是他的未婚妻,更不敢實話實說這馬車是他在養但給她用。
    怕女伴誤會,且還帶著回去賀壽,看來是來真的。
    這年頭,能去國外留學的女子,非富即貴,這樣的女子才是他想結婚的對象。
    不知他在老家那位有婚約的姑娘,又要如何處理呢?
    該不會又要如法炮製另一個“沈清”的悲劇了吧……
    沈清一路假寐,雖然閉眼不去看程稚文,耳朵卻得被迫聽他和女伴的低談。
    女伴姓朱,廣州人士,是程稚文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去年前往英國定居。
    朱家是廣州首富,家族財富驚人,有許多親戚在海外經商,更有在澳門香港兩地當官的。
    是一個有錢還有權的家族。
    這種條件,別說程稚文會心動,她一個女性都要心動了。
    所以程稚文前陣子突然發瘋,對她各種挑剔諷刺,大約也是為了逼她討厭他,為倆人做回陌生人關係做鋪墊。
    因為他意中人要回來了,她再跟他沒輕沒重的,不合適。
    沒有緣分的人,就算命運讓他們偶然間糾纏過,但最後還是會分道揚鑣做回陌生人。
    從此他做他的程老板,她做她的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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