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定也是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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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抬手,覆上沈清的後頸。
    沈清的身子條件反射地往後仰去。
    因為她瞬間想起半夜被他掐住脖子的痛感,身體卻是提前做出了反應。
    回過神來,她又靠過去,尷尬道:“不好意思,條件反射了。”
    他沒說什麽,掌心覆在她後頸上,大拇指指腹摩挲著她脖子上的勒痕。
    “會痛麽?”
    她搖頭:“不會了。”
    他點點頭:“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馬車緩緩動起來,沈清趴在車窗上跟他揮手,直到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化成一個點,她才拉上簾子,坐回車內。
    回想這次前來上海,雖然手受了傷,卻全是收獲。
    因為程稚文的引導,羽絨衣生意差不多能落地,且資金投入要比計劃中少很多。
    與程稚文的關係也有所緩解。
    這次來上海,和上次來的心情完全不同。
    上次不僅生意的事情一無所獲,且還看到程稚文有了女伴,簡直雙重打擊。
    想起那位朱小姐,沈清的心被扯了一道,有點疼。
    坐到門邊,掀開簾子,問老許:“程老板上次帶朱小姐回永州給他爹祝壽,後來如何了?”
    老許搖頭歎氣:“聽說朱小姐到了永州,水土不服,在客棧歇了幾日,錯過了老爺的壽宴。不過這柳家人還是知道程老板帶了女伴回去……”
    他仿佛也跟說書人卡章似的,講到關鍵部分,忽然停了下來。
    沈清追問:“然後呢?這柳家人什麽反應?”
    “那柳老爺親自上門拜訪程老爺,要求程老板成親一年後才可納妾,至少得等這柳家大小姐進了門才能讓朱小姐進門。”
    “就這?”
    沈清無語地扯了扯唇角。
    這封建社會到底還是封建社會啊!
    柳家既然背靠貝勒爺,那理應硬氣點才是,竟然也隻是提出女兒先進門,其他的女人後進門。
    爭來爭去,爭的隻是老大和老二的位置。
    也難怪這些男人,稍微有點權勢的,都是妻妾成群。
    因為這個環境不僅允許,還縱容。
    在這樣的環境裏,能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權勢男性,就顯得尤為出淤泥而不染了。
    沈清覺得程稚文以後定也是妻妾成群,這不還沒成婚,就已經開始找女伴了。
    過了晌午,馬車到江州。
    瞧見沈清雙手纏著紗布,看門的小廝趕緊跑出來,從老許手中接過箱子。
    “少奶奶您手怎麽了?嚴重嗎?”
    沈清晃了晃手,笑道:“沒事兒,做新料子的時候燙傷了,敷個幾天的藥就好了。”
    “那您千萬得好好休息,手別沾水了。”
    沈清笑著摸了摸荷包,本想摸幾塊銅板獎勵小廝幫自己拿箱子,不想手上的紗布太厚,摸來摸去也摸不著什麽東西。
    “你這小子嘴真甜!我沒白疼你,回頭我讓春菊姐姐給你帶點好吃的。”
    “好嘞好嘞!謝謝少奶奶!”
    沈清笑著進了大門,朝自己的院子走。
    邊走邊看著這宅子裏的一草一木,越看越順眼,小廝丫鬟也是,都是年輕人,大家平時開開玩笑,相處得很不錯。
    總歸高家這處宅子,是讓沈清的歸屬感越來越深了。
    所以她一定要保住這宅子,不讓它落入趙員外等人的手!
    沈清回到院子,春菊看到她的手受傷,鬧著明日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上海。
    沈清隻好答應讓她和素蘭都跟著。
    其實沈清早有帶素蘭出去見見世麵的想法,眼下不失為一個機會。
    用過午膳,沈清前往工廠準備明日帶去上海拉絲的琥珀原漿。
    由於琥珀溶成漿液後,會逐漸再凝固,所以不能提早太多日準備,隻能在拉絲前一日的時限內將其溶解成漿液。
    沈清隻讓工人下班前溶解出一桶,她這次隻帶一桶的原料去上海拉絲。
    計劃第一批樣品隻做不同尺寸的十件,一桶原料夠了。
    交代完原料,她又到密室取了一袋子處理好的絨毛,也要一起帶去上海。
    那十台送修的紡絲機還沒修好,程稚文另為她聯係了一台插電紡絲機。
    所以這次在上海把絲纖維拉出來,冷卻後,便會直接放入電紡絲機裏紡成料子,當場防鑽絨測試。
    翌日一早,沈清帶春菊素蘭一起上了馬車,前往上海。
    春菊和素蘭都沒出過江州,一路上,倆人各占一個車窗,新奇地瞧著外頭。
    “少奶奶!少奶奶!”春菊激動地轉過身喊道,“是永州!是永州!”
    沈清睜眼瞧去,就見一座綠柳盈盈的熱鬧小城從眼前飛過。
    她笑了下:“眼神這麽好,那麽遠也能認出那是永州。”
    春菊紅著眼眶說道:“奴婢從小在永州長大,肯定認得嘛!”
    素蘭聞言,拉上簾子,轉身在沈清身側乖巧坐好。
    抬頭看著沈清,小心翼翼地問:“春菊姐姐是永州人,那師父您也是永州人嗎?”
    沈清撫著她小小的肩膀笑笑,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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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才是永州人,她不是,她是杭州人。
    在杭州出生、長大,在東北念大學。
    春菊嗔怪道:“你這孩子,我是永州人,你師父當然也是永州人啦!我可是五歲就開始跟著你師父了呢!”
    “那師父為何要嫁到江州呢?永州比江州漂亮呢!”
    春菊登時激動道:“都因為你師娘啊!他不娶你師父,你師父才嫁到鳥不拉屎的江州!”
    師娘就是程稚文。
    沈清踢了春菊的腳一下:“你跟孩子說這些做什麽呢?”
    春菊氣道:“本來就是嘛!一說這個我就來氣……”
    “好了!”沈清眼神禁令。
    春菊訕訕噤了聲。
    之後車內的氛圍便收了很多,素蘭不敢再問,春菊也不敢再亂說什麽。
    就這麽一路到了上海。
    馬車停在禮查飯店大門口,沈清讓老許把原料提到拉絲機房,自己則帶春菊素蘭去前台辦入住。
    這是春菊和素蘭第一次來上海。
    看到飯店前廳晶瑩璀璨的水晶燈,還有穿著華服的洋人,倆人都看傻了。
    沈清在前台辦入住,手纏著紗布不方便拿銀票,費了好一會兒時間還沒辦好。
    她轉身尋找春菊的身影,想讓春菊幫自己取荷包裏的銀票。
    忽然就看到飯店大廳中央,一個穿西服的亞洲人,揪著素蘭的領子,將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往上提,嘴裏罵罵咧咧道:
    “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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