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程先生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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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深去尋找外科醫生,還未回來。何飛守在程稚文身旁,不動半分。
    李翀雙手叉腰,在船艙內來回走動,好像很焦慮,幾次要求何飛把人抬進房間,何飛都不為所動,他最後竟喊來自己的手下,要強行把程稚文的身體搬進房間,被何飛等人製止。
    沈清抱著程稚文的臉,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切。
    她不明白李翀為何一定要搬動程稚文的身體,她已經解釋過,貿然搬動程稚文的身體,很容易引起大出血。
    她越想越覺得李翀有問題,所以程稚文的手下才會寧可聽她的,也不聽李翀的。
    “沈老板,醫生來了!”江深急匆匆帶著一位頭發發白、背著白色醫療箱的外國人進來。
    守著程稚文的男孩們立即退到一旁去。
    醫生蹲下身,先看程稚文的瞳孔,又用聽診器聽心跳,並問沈清:“病人中彈的部位在哪裏?”
    沈清指著程稚文背部中下端,用英文回答:“在這裏,可能是胃體後部。”
    醫生點點頭:“把人放平在地上,背部朝上。”
    他和沈清合力,小心翻過程稚文的身體,讓他仰躺在地上。
    他用小剪子剪開程稚文上半身所有衣物,露出程稚文精壯光裸的背,還有觸目驚心的傷口。
    “得立刻手術取出子彈。”
    沈清問:“船上有無菌室嗎?”
    醫生搖頭:“隻能先將子彈取出來,縫合傷口,暫時緩解病情,待到英國的醫院,再進行中彈部位周圍器官的治療。”
    沈清聽明白了。
    程稚文不僅是一個部位中彈,恐怕還累及了其他器官。
    眼下,船上醫療條件有限,確實得等到英國下了床,才能繼續治療。
    沈清點頭:“好,先把子彈取出來吧!”
    江深和何飛合力把程稚文抬上擔架,往醫務室去,沈清和李翀跟上。
    沈清跟著進了醫務室,李翀要她出來,讓醫生專心手術,她拒絕了,讓江深一起留在醫務室。
    程稚文現在毫無意識,如果醫生也被李翀收買,而他信任的人又離開了醫務室,那麽要搞死他,是輕而易舉的事。
    沈清不敢確定李翀一定是壞人,但她寧可抱著陰謀論,也不想程稚文受一絲威脅。
    雖然她痛恨賣國黨,但她並不希望程稚文死於黨派之爭。
    手術過程沒什麽問題,醫生消毒了所有手術器具,用刀劃開中彈部位組織,露出子彈,把子彈夾起來,消毒清創中彈周圍組織。
    沈清看到子彈卡在肌肉組織裏,目測中彈深度不深,應當沒有累及其他器官。
    “醫生,子彈似乎沒有傷到消化器官,後續是否還需二次手術?”
    醫生把子彈頭丟進手術盤裏,笑道:“是的,病人背部肌肉發達,比一般人更厚更緊,所以子彈隻卡在肌肉組織裏,沒有傷及器官,很幸運。”
    沈清看著程稚文精壯的後背。
    全是一塊一塊的肌肉群。
    她笑著問江深:“程稚文平時沒少鍛煉吧?”
    江深點頭:“程先生很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
    沈清聽著,眼睛不離醫生的動作。
    見醫生要做縫合,她問:“是不是要做個擴切比較好?”
    醫生不解。
    她解釋道:“有些子彈頭可能塗有毒藥,彈頭雖然是取出來了,但周圍的肌肉組織卻已經中毒,如果就此縫合,毒藥順著血液走遍全身,恐怕會有危險。”
    醫生觀察手術部位,說道:“看傷口,不像中毒。如果擴切,會導致病人後背出現一個窟窿。即便痊愈,也還會留有凹陷。”
    沈清堅持:“沒關係,後背凹陷不是大事,總比中毒好。”
    說著看向江深:“你說呢?”
    江深頷首:“聽您的。”
    沈清立即要求醫生做擴切。
    幾塊粉紅色的肌肉組織被切下來,丟在手術盤裏,醫生為程稚文做縫合。
    沈清隨手拿起一塊紗布,將盤子裏的子彈頭捏起來包好。
    “這次海盜登船的目的很可疑,”她用中文小聲對江深說,“海盜明顯不是衝著錢財來的,而是衝著我來的,或者說,衝著程先生來的。因為他們知道,射殺我,程先生肯定會出手,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射殺程先生。”
    她把包著子彈頭的紗布交給江深:“去查查這顆彈頭的來頭,也許會有線索。”
    江深接過紗布,咬牙道:“屬下定會查清楚!讓屬下知道是誰暗殺程先生,屬下定去他一層皮!”
    ……
    醫生縫合好程稚文的傷口,再次做好消毒,貼上紗布。
    沈清和江深坐在程稚文身旁,陪他度過關鍵的術後二十四小時。
    如果發生術後感染,大概率保不住命,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
    沈清看著趴在病床上,一臉慘白、毫無攻擊力的程稚文,就覺得人真是脆弱。
    程稚文已經算是手眼通天的人了,病了昏了,同樣隻能任人魚肉。
    如果不是他的手下還算忠心,如果不是她三觀正,他這麽一倒,隻要一個環節稍有差池,他隨時會丟了性命。
    思及此,沈清感慨道:“我看得出來,你和何飛都不是壞人,為何要跟著他做這種勾當呢?”
    江深問:“您說程先生嗎?”
    沈清看著程稚文的臉,點點頭:“嗯。我已經知道他是賣國黨了。”
    “程先生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沈清冷笑了下:“我在茶話會上,親耳聽到他說的話了。那可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沒有人拿槍逼著他說。”
    她沒提程稚文那日在茶話會上,和幾個賣國黨商量著要暗殺抗法將軍和禁毒官員。
    江深也沒多問,隻是重複道:“程先生不是您想的那種人!您大可不必費盡心思殺他,他不是那種人!”
    “那他是什麽人?”
    “您日後會知道的。”
    沈清沒再多問,心事重重地看著病床上的程稚文。
    他為救她而中彈,那麽愛惜身體的一個人,為什麽要為一個想殺他的女人,而讓自己曝露在危險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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