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孤身仗劍闖華巔 怒目相對意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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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一路風塵仆仆,身上的衣衫早已沾染了不少旅途的痕跡,疲憊卻堅毅的目光始終望著前方的華山方向。
    這些日子風餐露宿,餓了便就著山間的溪水啃幾口幹糧,困了就在山洞或者大樹下稍作歇息,心中那股複仇的執念支撐著她一刻不停地朝著華山奔去。
    晨曦的微光透過山間的薄霧,灑在雪兒那略顯疲憊卻依舊挺拔的身姿上。
    雪兒靜靜地站在華山腳下,仰頭望向那高聳入雲、巍峨險峻的山峰,心中思緒萬千。
    她深知華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與威望,而這一切皆源於那位傳說中的創派祖師 —— 風清揚。
    風清揚的名字在江湖中如雷貫耳,其劍術造詣超凡脫俗,所創的獨孤九劍更是精妙絕倫,為武林所敬仰。
    雪兒雖身負血海深仇,但內心深處對這位武學宗師有著一份難以言喻的敬重之情,這份敬重使得她強壓下心頭的急切,沒有選擇貿然闖山。
    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雪兒緩緩前行,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鮫人沉重的過往以及堅定的決心。
    一路上,她看到華山的奇鬆怪石、險峻峭壁,這些壯麗的景色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她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料想此番前來尋華山前掌門報仇,必定會遭遇重重阻攔。
    畢竟那是一派掌門,即便已經卸任,門派之中的弟子門人又怎會輕易讓外人前來尋釁。
    一路上,雪兒都緊繃著神經,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從山腳一路向上,竟是頗為順利。
    往日裏戒備森嚴的華山要道,今日仿佛格外安靜,沿途連巡邏的弟子都沒遇到幾個,偶爾碰見的,也隻是看了她幾眼,並未上前阻攔。
    雪兒心中雖覺怪異,但複仇的急切讓她顧不上多想,腳步愈發加快。
    終於,那宏偉的紫霞宮出現在她的眼前。
    紫霞宮前,兩個守門弟子身著華山派的灰色勁裝,腰間束著黑色的腰帶,身姿矯健,麵容冷峻。
    他們如鬆柏般挺拔地站在宮門兩側,眼神警覺地注視著周圍。
    雪兒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穩步走上前去。
    她身著一襲黑色勁裝,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麵容冷峻,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走到守門弟子麵前,雪兒停下腳步,微微拱手,身姿優雅而謙遜。
    她輕聲說道:“麻煩小哥通傳一下,就說歐陽雪兒到訪。”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但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話語間,她的目光與守門弟子對視,眼神中透露出的堅毅讓弟子們也不禁微微一怔。
    他們聞言先是上下打量了雪兒一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警覺。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對雪兒的看法和應對之策。
    隨後,便聽其中一人也躬身回禮道,“請姑娘稍候,我這就去通報。”
    他的聲音清脆而利落,帶著華山弟子特有的幹練勁兒。
    說話間,他的眼神飛快地掃過雪兒腰間的佩劍,眉頭微微一皺,但瞬間又恢複了平靜,轉身快步向宮內走去。
    另一個弟子則留在原地,他身姿挺拔,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緊緊地盯著雪兒,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雪兒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眼神平靜地與他對視。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重,隻有微風輕輕吹過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回響。
    雪兒微微仰頭,看著紫霞宮那威嚴的建築,心中思緒萬千:“這紫霞宮裏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他們會不會承認當年的惡行?我真的能找到想要的真相嗎?”
    但這些疑慮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她眼中的堅定又重新占據了主導,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被困難嚇倒,一定要為鮫人討回公道。
    不多時,便有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現任掌門陸有機正穩步走出。
    隻見他身姿挺拔,一襲月白色長袍加身,衣袂隨風輕輕飄動,宛如山間的流雲般自在灑脫。
    長袍領口與袖口處皆鑲著精致的銀線繡邊,繡紋是細膩的雲紋圖案,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彰顯出一種低調的華貴。
    腰間束著一條深紫色的腰帶,質地柔軟卻不失堅韌,其上掛著一塊溫潤的玉佩,玉佩雕刻成如意的形狀,通透的玉質在行走間不時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
    他麵容清瘦,眉目間透著一股沉穩與睿智。
    一頭烏發整齊地束在頭頂,用一根古樸的玉簪固定。
    玉簪通體潔白無瑕,簪頭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寓意著高潔與長壽。
    幾縷發絲垂落在耳邊,隨風輕輕晃動,更添幾分灑脫不羈的氣質。
    雪兒看到陸有機的瞬間,心中不禁一凜,暗自思忖道:“這就是華山派的掌門,瞧他這氣度,倒也有幾分威嚴,隻是不知他是否知曉當年的真相,又會如何應對我今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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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有機身後還跟著幾名弟子,這些弟子個個精神抖擻,眼神警惕地看著雪兒,手中的劍雖未出鞘,但已做好了隨時拔劍的準備。
    雪兒見狀,微微挺直了脊背,目光毫不退縮地與陸有機對視,盡管心中有些緊張,但她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更加堅定,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陸有機上下打量了雪兒一番,微微拱手道:“歐陽姑娘,久聞大名,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在紫霞宮前回蕩。
    雪兒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抱拳道:“陸掌門,我此次前來,隻為尋找一個真相。多年前,我的一位前輩慘遭不幸,卻是與貴派有所關聯,故而前來討個說法。”
    她的語氣堅定,目光緊緊地盯著陸有機,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陸有機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隨即搖頭道:“姑娘怕是有所誤會,我華山派雖在江湖中曆經風雨,但向來行事磊落,怎會做出如此不義之事?”
    他的眼神誠懇,似乎對雪兒的指控感到十分意外。
    雪兒冷哼一聲,眼中燃起怒火:“誤會?不如叫勞不死出來一見便知是不是誤會了。”
    說罷,她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身上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息。
    此言一出,眾弟子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緊接著,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這些弟子們大多是在華山派的熏陶下長大,對門派有著深厚的感情和強烈的榮譽感,聽到雪兒如此不敬地直呼前掌門的名諱,頓時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冒犯。
    一個年輕氣盛的弟子漲紅了臉,大聲嗬斥道:“你這黃毛丫頭,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褻瀆我們的前掌門,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一時間,責罵聲此起彼伏。
    眾弟子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們幾乎同時伸手握住劍柄,“唰” 的一聲,利劍紛紛出鞘,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劍尖齊刷刷地指向雪兒。
    陽光照在劍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場即將爆發的血腥衝突。
    然而,陸有機卻神色一凜,他目光如炬地掃視了一圈眾弟子,然後輕輕地抬起右手,微微擺了擺。
    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仿佛有著一種無形的威嚴。
    眾弟子們看到掌門的示意,雖然心中依舊憤憤不平,但還是不情願地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劍,隻是他們的眼神依然緊緊地盯著雪兒,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陸有機深深地看了雪兒一眼,眼中的疑惑更濃了,他緩緩開口說道:“姑娘,你今日前來,口口聲聲說我華山派與你有血海深仇,可有什麽證據?前掌門勞師兄已閉關多年,不問世事,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僅憑你一人之言就妄下定論。”
    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猶如洪鍾般在空氣中震蕩。
    雪兒聞言心下躊躇,她深知自己掌握的所謂證據便是鮫人輸入自己體內的記憶以及萬俟怪的證詞,但這在旁人看來是多麽的荒誕不經。
    如果貿然說出自己便是當年的被害當事人,恐怕隻會被當作瘋子,更別提讓華山派相信她的話並給她一個公道了。
    於是,她牙關緊咬,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再次大聲說道:“叫勞不死出麵對質!”
    她心想,隻要能讓這個關鍵人物現身,或許就能從他的反應中找到突破口,隻要能見到他本人,即便他不承認,哪怕用強也要將其手刃。
    陸有機見雪兒態度強硬,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疑慮。
    他仔細地打量著雪兒,試圖從她的神情和話語中判斷出事情的真偽。
    他凝視著雪兒那副言之鑿鑿、堅定不移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欽佩之情。
    要知道,她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竟敢孤身一人勇闖華山派,此等勇氣實在令人驚歎不已!
    而且看她的神情和語氣,絲毫沒有半點虛假做作之態,仿佛所言之事皆為真實發生一般。
    如此膽識與氣魄,即便是許多男子恐怕也難以企及吧?想到此處,他對眼前的雪兒愈發好奇起來,想要深入了解她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於是沉默片刻後,陸有機微微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姑娘,此事事關重大,我勞師兄已閉關多年,並非輕易就能見到。但既然姑娘如此執著,不妨先隨我進紫霞宮入座,容我安排一番,或許能將師兄請出關來,當麵把事情說清楚,如何?”
    他的心中也是疑慮重重,一方麵擔心這是一場針對華山派的陰謀,另一方麵又害怕真的如雪兒所言,門派曾經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
    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作為掌門,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妥善處理此事,以免影響華山派的聲譽和穩定。
    雪兒看著陸有機的舉動,心中暗自思忖:這陸有機看似客氣,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先進入這紫霞宮,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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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微微點頭,跟著陸有機走進了紫霞宮。
    來到大殿內,雪兒的目光迅速掃視著四周。
    踏入華山派紫霞宮正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正中央掛著的那幅巨大的山水畫卷,畫中奇峰羅列,正是以華山為藍本所繪。
    山峰高聳入雲,仿佛直插天際,陡峭的崖壁猶如刀削斧劈一般,彰顯著華山的險峻與雄偉。
    山上的鬆樹形態各異,有的屹立在懸崖邊,蒼勁有力的枝幹向一側伸展,仿佛在與山風頑強抗爭;有的則生長在山穀之中,鬱鬱蔥蔥,給這冷峻的山峰帶來了一抹生機。
    瀑布從山頂傾瀉而下,如銀河落九天,水流湍急,濺起層層水花,那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畫卷的色彩運用極為精妙,以青綠色為主色調,將華山的壯麗山河展現得淋漓盡致,又在山石的陰暗處巧妙地運用了淡墨渲染,使得畫麵層次分明,立體感十足,讓人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華山的磅礴氣勢。
    在山水畫卷的兩側,掛著兩幅書法作品。
    右側的書法寫的是 “劍氣衝霄” 四個大字,字體雄渾有力,筆鋒犀利,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
    那 “劍” 字的豎鉤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直指蒼穹,透著一股淩厲的劍氣;“氣” 字的筆畫流暢自然,猶如山間的清風,輕盈而又靈動;“衝” 字則以一種向上的態勢,展現出華山派弟子勇往直前、追求武學巔峰的決心;“霄” 字的上半部分高高揚起,仿佛要衝破雲霄,豪邁奔放、壯誌淩雲。
    左側的書法作品則是一首七言律詩,乃是華山派曆代相傳的武學心得與處世之道的凝練。
    字體采用行書,展現出一種灑脫自在的韻味。每一個字都寫得靈動飄逸,筆畫之間牽絲連帶,卻又不失法度。
    詩中的每一句都蘊含著深刻的哲理,如 “清心寡欲修真性,劍氣合一悟妙玄”,讓人在欣賞書法藝術的同時,也能感受到華山派所倡導的修身養性、追求武學真諦的精神內涵。
    大廳中央擺放著幾張古樸的桌椅,桌上擺放著一套白瓷茶具,胎質細膩潔白,薄如蛋殼,在透過窗欞灑下的微光中,隱隱透著溫潤的光澤。
    陸有機請雪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吩咐弟子上茶。
    雪兒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緊繃,時刻保持著警惕。
    陸有機則坐在她的對麵,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雪兒,開口問道:“姑娘,在見到我師兄之前,不妨先說說你為何認定我華山派與你有仇?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
    雪兒心中冷哼一聲,心想:這老狐狸,想套我的話,沒那麽容易。
    她眼神冰冷地回答道:“陸掌門,等見到勞不死,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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