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酒吧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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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小姐,裏麵請。”韓六做了個迎賓的姿勢。
“嗯。”
麵對韓啟忠的下馬威,蒼芙一點不怵,臉上掛著淺笑,上位者氣場全開。
被她路過跟前的小弟們總覺得心頭一涼,莫名地歇了生事的心思。
列隊盡頭。
韓啟忠一身質樸的新中式棉衣,胸前用朱紅碧玉雙色繡線繡了一幅龍鳳呈祥圖,摻了銀絲的黑發全部往後梳,拇指上雕花的翡翠扳指色澤濃鬱,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極好,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
或者說,根本不像他最開始表現出來的這般敦厚隱忍——
都是老狐狸玩的小把戲罷了。
韓啟忠對著蒼芙伸出一隻手。
蒼芙看了一眼,徑直掠過他,一屁股坐上一旁的紅木沙發。
硌得屁股疼。
藤野夏樹自覺站在她身邊,被蒼芙一把拉著也坐下。
紅木沙發配套的紅木茶幾上擺了個果盤,裏麵各種花生瓜子糖果混在一起。
蒼芙端過來,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了嗅,遞給藤野夏樹,“想吃什麽自己拿。”
藤野夏樹受寵若驚,甜甜說了聲:“謝謝姐姐。”
和蒼芙相比,衛雲這位eader自視甚高、好高騖遠,完成合作後慣常卸磨殺驢,哪怕是三觀尚未長全的藤野夏樹,也隱隱覺得待在衛雲身邊不太舒服。
藤野夏樹抿著牛奶糖,兩眼放光。
太快樂了。
這就是跟著真大佬出任務的快樂嗎?
韓啟忠撥弄扳指,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但嘴上沒說什麽,隔著一段距離坐在紅木椅子的另一端。
“小姑娘,都到這個份上了,名字什麽的總能透露一下吧。”
“沒必要。”
“……”
“我們之間並非需要簽署正式合同的合作關係,利益給夠自然牢固。”
韓啟忠苦笑,“我總得稱呼你吧。”
蒼芙想了想,“我姓徐。”
韓啟忠一臉懷疑,“你真的姓徐?”
蒼芙還是笑,一派慵懶的模樣像是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誰知道呢?”
韓啟忠氣得呼吸不暢。
但挑來選去,棋簍裏挑剩下的那幾枚棋子都沒有蒼芙合適——
年紀尚小且有點身手。
既撼動不了自己在運輸公司的話語權,又能與嶽藏鋒這類虎視眈眈之人相抗衡。
除了脾氣有點差,一切都很完美。
沒關係,在潑天的富貴麵前,他韓啟忠什麽都可以忍耐。
“徐小姐,上次發給你的產業報告你看過了嗎?”
“看過了。”
“我還是秉持之前的想法,既然答應了要把產業過給你,自然會兌現承諾,前提是,你確定需要的話。”
“我隻要那家小型科技公司。”
“迅鷹?”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韓啟忠想不明白,“迅鷹科技注冊資本隻有五十萬,財務報表更是顯示連年虧損,你確定要這家公司?”
“什麽意思,不想給?”
“給,當然給,但這家公司成立至今,訂單一直很少,隻能靠仿製各洲科技公司的小型產品盈利,賺的錢還不夠彌補設備款,你確定要這家公司?”
“確定。”
“那我們挑個日子去辦理變更法人和股權轉讓的手續?”
“不必,我相信你,你說給我了就是給我了。”
“萬一公司後期盈利了,徐小姐就不怕我和你爭?”
韓啟忠故意把語氣放得凶狠一些,眼角魚尾紋炸開,深深的紋路一直蔓延到太陽穴。
“你可以試試。”
相反地,蒼芙倒是把嗓音放輕。
輕到韓啟忠以為她根本沒說話,但那股威脅的意味卻是真真正正被潛意識接收到了,韓啟忠一瞬間後背發毛。
事情還沒談完,韓啟忠服了個軟。
“請徐小姐放心,我韓某人言出必行,絕對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我自然是信你的。”
這句話韓啟忠聽清楚了,胸口一鬆,仿佛巨石落下。
夏樹吃完牛奶糖,目光炯炯地盯住桌上的蜜柑。
小姑娘不敢直接伸手去拿,就這麽乖巧地坐著,時間一長,屁股後麵仿佛長出一根靈活的黑色貓尾巴晃來晃去。
“想吃什麽自己拿。”蒼芙提醒她。
“蜜柑也可以嗎?”
“都可以。”
“好。”
藤野夏樹重重點頭,撲棱著小短腿挪下去一點,俯身拿了一個蜜柑在手裏。
剝皮的瞬間,新鮮又清甜的柑橘味彌漫開來,縈繞在蒼芙和韓啟忠之間略帶硝煙的氣氛被消解掉許多。
蒼芙從藤野夏樹手裏的蜜柑上撕下一瓣放進嘴裏。
“行了韓總,到底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圈子兜來兜去沒有意義。”
聽到蒼芙換了稱呼,韓啟忠笑了笑。
“我即將啟程去境外談一筆大生意,至少半年不在新鬆,為了防止這期間嶽藏鋒打我產業的主意,我需要一名能夠替我打理運輸公司的人。”
“你想選我?”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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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芙比韓啟忠預料中要淡定許多。
她朝著左右兩邊一溜小弟抬起下巴,“這種事情,讓你的心腹來做不是更好嗎?比如韓六?”
被點名的韓六低頭不語。
韓啟忠把玩著扳指,“境外這樁生意很危險,心腹我都會帶走,更何況這群小子大多數來自貧民窟和福利院,沒讀過什麽書,公司交給他們我不放心。”
蒼芙輕笑,“你高看我了,我也是混社會的。”
韓啟忠擺擺手,“那天你站出來救下我,我就覺得這是一種緣分,這樣,我每個月給你三十萬新鬆幣,你幫我防著點嶽藏鋒,順便線上催促一下運輸進度就行。”
蒼芙手指輕點下巴,麵露疑惑,“直接做掉嶽藏鋒不就行了?”
一針見血。
韓啟忠一噎,訕笑兩聲,“生意人,殺生太多不好,見血破財嘛。”
蒼芙挑眉,“沒想到韓總還信這些。”
說完,沒等韓啟忠說話,蒼芙接著道:“我隻接受現金交易。”
見蒼芙有鬆口的跡象,韓啟忠緊繃的眉頭鬆弛下來,“沒問題,就現金,小六,讓小十七現在就去取錢。”
韓六應聲出去。
沒多久,韓十七拎了個箱子回來,裏麵碼了整整齊齊三十萬新鬆幣。
蒼芙數完錢,扔給一旁的藤野夏樹。
藤野夏樹抱著手提箱,像是抱著一盒碩大的玩具。
這次蒼芙率先伸手出去,對韓啟忠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韓啟忠握上蒼芙的手。
她的掌心隻有一層正常的薄繭,不像是整日刀口舔血之人,這讓韓啟忠心下安定。
兩人出了漁水灣,站在隻有零星幾盞路燈的鎮子入口。
昏暗燈光下,路邊停了韓啟忠的七八輛車。
他似乎不著急離開,拉著蒼芙絮絮叨叨地說些廢話,蒼芙偶爾點頭應和,她注意到對麵黑漆漆的樓頂,有人正舉著高清攝像頭,對準了她和韓啟忠。
一頓哢嚓哢嚓的連拍之後,那人查看照片——
韓啟忠的臉、蒼芙手裏的手提箱倒是拍得清楚,唯獨她的臉全是模糊的。
包括她身邊跟著的小姑娘,也在不經意間被擋在了身後。
那人凍得手指僵硬,一邊搓手一邊把照片導出來發給嶽藏鋒。
“老大,拍是拍到了,但看不清對方的臉。”
嶽藏鋒裹著軟和的貂皮大衣,點開照片看一眼,不耐煩地發了條語音過去。
“不用拍了,老子清楚對麵那個臭丫頭是誰。”
拍照的人手指不聽使喚,把語音轉文字錯點成了播放。
嶽藏鋒粗糲的嗓音響徹樓頂,不過很快就消散在風裏。
蒼芙猛得抬頭望向夜空,“什麽聲音?”
韓啟忠驚訝於她的敏銳,連忙故作疑惑,“怎麽了?”
“好像聽到點動靜。”蒼芙眉頭緊蹙。
韓啟忠跟著張望了一圈,“這麽大的風,大概是聽錯了吧。”
“有可能。”蒼芙收回視線,斂下眼底淡淡的笑。
邢國棟一事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虞衡接到席先生的邀請時,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作為一名優秀下屬,他還是將此事交由陸惟生定奪。
沒想到陸惟生竟然同意了。
兩人約在望山路環貿頂樓的韋德私人會所見麵。
陸惟生下車,麵對爆閃的炫彩霓虹燈,眼底沒什麽情緒,帶著虞衡進了電梯。
席至卓沒想到陸惟生會來得這麽快,喊的一屋子美女來不及趕走,就這麽以左擁右抱的姿態和陸惟生打了照麵。
虞衡皺眉,“席總,不是說好了我們過來必須清場?”
陸惟生眉眼一沉,轉身就要走。
席至卓快五十歲的年紀,浸淫商場多年。
麵對虞衡的指責麵不改色,甚至有一絲微微的不屑,大手一揮,對圍在四周的美女們道:“行了,都走吧,不是我不讓你們伺候,實在是陸隊長身份高貴,見不得我們這幫俗人行俗事。”
一群人悻悻離開。
席至卓的秘書柳俏跟出來,把出台費結清了。
雖然隻陪了十幾分鍾,但柳俏還是按照一個小時結了費用,席至卓因此被盛讚大方。
柳俏知道席至卓沒喝痛快,又找服務生點了兩瓶烈性洋酒,回到包廂的時候,發現陸惟生和虞衡已經在席至卓對麵坐下。
擔心被誤會身份,柳俏連忙道:“陸隊長、虞先生好,我是席總的秘書,姓柳。”
“柳小姐你好。”虞衡嗓音沁著笑,看起來很好相處。
陸惟生則是對著她淡淡一點頭。
陸惟生凶名在外,柳俏猜測他或許會是一名臉帶刀疤的彪形大漢,沒想到如此矜貴有禮,倒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
自己秘書的眼珠子黏在陸惟生身上,席至卓冷哼一聲。
柳俏回過神來,連忙坐到席至卓身邊,小聲道:“席總,出台費已經結清了,另外給您點了兩瓶芝華士。”
席至卓沒搭理柳俏,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棒,“陸隊長,聽說你看不起我們桂雲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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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生神情淡漠,不留半點情麵,“競爭殘酷,藥業公司還不配上桌吃飯。”
席至卓氣得眉心直跳。
畢竟收了三十萬,虞衡趕緊跳出來息事寧人。
說了一堆好話後,席至卓把新到的芝華士推出來,拿出老派商人的作風,眯眼道:“陸隊長,一起喝點?要是喝痛快了,生意什麽的好談。”
“我有任務在身,就不陪你喝了。”
“行,陸隊長,我賣你一個麵子,那就虞先生陪我喝。”
席至卓杯口一轉,帶著滿臉威脅意味,直指坐在一旁的虞衡。
虞衡在煙酒上都是小趴菜,更何況這種高度數的芝華士,不兌冰塊一杯就暈。
“他也不喝。”
陸惟生把席至卓推過來的酒杯推回去,角度和力度堪稱精妙,剛好撞到席至卓手邊的玻璃杯,酒液飛濺出來,灑在他的手背。
席至卓大怒,抬手撥了個電話出去,沒一會兒進來一批身型強壯的保鏢。
“席總,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柳俏摁住席至卓的手,卻被一把揮開。
席至卓指著虞衡,“給我灌他。”
兩名保鏢二話不說,衝過來一人摁虞衡的肩膀,一人去拎桌上的酒瓶。
這家私人會所在望江路鬧市區,陸惟生身份敏感,鬧開了對他們不利,於是起身握住保鏢的手腕。
男子手背上繃起少許青筋,不過三成力道,就令保鏢麵容扭曲,再怎麽繃直指尖,都無法碰到茶幾上的棕色瓶子。
陸惟生看向席至卓,眼底浮現絲絲寒意,“就這麽想喝?可以,我陪你喝。”
“陸隊長爽快。”
席至卓自以為扳回一局,一臉洋洋得意。
“不過,隻要我這局酒贏了你,你引以為傲的桂雲藥業,我陸惟生要了,怎麽樣?”
席至卓快被陸惟生笑死,這麽大一家企業,要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易主,還要律法做什麽?
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陸惟生也不廢話,抄起一瓶酒直接擰開,斟滿加了冰塊的菱格紋玻璃杯,輕晃兩下,灌了一大口下肚,然後對著席至卓挑釁舉杯,嘴角溢出一絲邪氣的笑,整個人忽然間和浪蕩在外的紈絝子弟沒什麽兩樣。
冰火兩重天名不虛傳。
從舌尖到喉嚨,再從喉嚨沿著食管一路下滑至胃部,暖融融的灼燒感貫穿全程。
席至卓覺得這把有意思,喝得又快又猛。
喝膩了就往嘴裏扔一顆花生,然後摟住柳俏的肩膀。
柳俏隱忍地勾唇,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忍耐,等攢夠了fuck oney,她就可以辭職離開。
短短二十分鍾內,柳俏出去續了兩次酒。
一個小時後,席至卓搖搖晃晃去了第一趟衛生間。
既然對方開了這個頭,陸惟生也沒有不去的道理,等席至卓回來癱坐在沙發上後,他也跟著站起來往衛生間走。
席至卓見陸惟生麵不改色、步伐穩健,心底浮現隱隱的慌亂。
走廊昏暗至極。
隻有幾束低飽和度射燈,以及牆壁上平行的發光燈帶用於照明。
陸惟生其實不想上廁所,隻是想出來透口氣,順便拖延一下時間,讓席至卓的大腦更多地吸收一下酒精。
至於他,被實驗室改造過的身體對酒精敏感度至少下降一半。
除非是攝入工業酒精,飲用類酒精不會讓他產生任何“醉”意,最多就是帶來些許輕微的眩暈感,並且非常容易控製。
陸惟生走入酒吧大廳。
金屬製的酒櫃和齒輪時鍾,天花板上懸掛有一架大型蒸汽飛艇,在銳利跳動的銀白色燈光照射下,有種重回工業時代的時空穿梭感。
吧台一圈圍滿了人,陸惟生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決定去衛生間洗把臉。
轉身的瞬間,他在吧台一角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端著馬提尼杯的蒼芙。
轉角的另一端站著許久不見的厲九晏,他穿了件銀灰色棒球服,手裏輕晃著一杯水割威士忌,正在笑著和蒼芙說話。
從口型來看,應該是在聊厲氏最近的經營狀況。
陸惟生沉默著怔在原地。
他自認沒有受到酒精影響,一股莫名的酸澀情緒卻毫無征兆地自心髒泵出,大腦傳來輕微眩暈感的同時,耳道內同步響起蜂鳴。
男子抬腳往蒼芙的方向走。
他一身半休閑的軍用夾克,灰撲撲的泥土色,和滿室的蒸汽朋克風倒是很搭調。
寬肩窄腰,一雙長腿,路過蒸汽飛艇的時候需要稍稍俯身。
有女孩子低聲尖叫著扯過閨蜜的胳膊,讓她快看快看,一邊手指顫抖著點開相機拍照,卻隻捕捉到一串連成弧度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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