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全線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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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發生的一切,陸惟生聽得清清楚楚。
    被人維護的感覺如此之好,翹起的嘴角怎麽都壓不下來。
    虞衡斜了陸惟生一眼,這會兒男子目光清明,看不出一絲喝多後的難受或者混沌。
    “解酒劑的藥效還真是棒棒呢。”虞衡陰陽怪氣。
    “確實不錯。”陸惟生麵不改色。
    “……”
    虞衡甘拜下風,搖了搖頭不說話,視線觸及滿桌包裝各異的酒瓶,粗略算算至少要十萬新鬆幣。
    正想著,蒼芙推門進來。
    陸惟生趕在前一秒將狀態切換回去,蹙起的眉頭、略帶迷蒙的眼神,連眼角一丁點的潮濕意味都把握得剛剛好。
    虞衡內心直呼完蛋,偏頭假裝看不見。
    誰知蒼芙進門後先是掃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眼,接著抬眸望向陸惟生,臉上沒有了之前柔和的態度,“不是告訴我隻喝了三瓶?”
    “大多是對方喝的。”陸惟生試圖狡辯。
    蒼芙不搭理他,轉頭問虞衡,“車停在哪裏?”
    虞衡回答,“會所旁邊的停車場。”
    蒼芙下達指令,“你去把車開到路邊,五分鍾後我帶他下去。”
    虞衡巴不得逃離旋渦中心,頭一點,飛快走出包間,離開時不忘將車鑰匙從陸惟生的腰帶上扯下來。
    包間外很是熱鬧。
    席至卓被固定在擔架上,柳俏正在和領班解釋是席至卓喝多了沒站穩才摔倒,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領班忌憚席至卓的消費能力,猶豫著要不要呼叫gasoine。
    柳俏摁住領班捏著手機的手,告訴他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總之有什麽事情的話,請隨時聯係我們。”
    領班取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柳俏笑著點點頭,隨手放進口袋。
    席至卓狀態不好,為了避免嘔吐物回流窒息,醫護人員托著他的腦袋,讓他維持在側躺的姿勢,就這麽一路送進了急救車。
    柳俏陪同上了車,餘光瞥見虞衡往停車場去的身影。
    包間裏。
    蒼芙站在一旁,抱著胳膊俯視陸惟生。
    陸惟生正襟危坐,麵容冷峻到仿佛這是一間審訊室。
    片刻,蒼芙開口,“任務上的事情,我不會越界過問,但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什麽事?”
    蒼芙俯身與陸惟生平視,隱忍的不適感就寫在男子臉上,他甚至往後仰了仰,避免滿身的酒氣熏到她。
    “你是真的難受,還是裝的?”
    蒼芙想了想,還是把話問了出來。
    這種劑量和濃度的酒精下去,還能夠保持這種程度的清醒,蒼芙懷疑他根本就不會被酒精影響。
    她以為陸惟生會從各種角度辯解。
    沒想到他隻淡淡道:“我為什麽要裝?”
    蒼芙瞬間哽住。
    對啊,為什麽要裝?
    從陸惟生平靜的眼神裏,蒼芙讀出一絲被質疑後的難過。
    “……”
    愣怔片刻,蒼芙起身坐到他旁邊。
    肩膀與肩膀間隔了一指的距離。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對所有人保持戒心是對的,你做的沒錯。”陸惟生語氣難掩苦澀。
    “……”
    蒼芙張了張嘴,思考繼續道歉是不是有點蒼白。
    肩膀忽得一沉,一顆腦袋就這麽落在肩頭,短發窸窸窣窣掃過脖頸,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皮膚倒是因為有點癢而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生哥?”
    “頭疼,再借我靠一下。”
    “我們該下樓了。”
    “一會兒就好。”
    ……
    毫不意外,這個“一會兒”一直延續到了車上。
    蒼芙坐在後排,陸惟生枕在她的肩上,一隻手被鬆鬆地扣住,男子掌心有著粗糲的厚繭,氣血充沛到即便在不舒服的情況下手掌也如同火爐一般。
    車裏開著暖氣,蒼芙並不冷。
    但熱乎的東西總是讓人感到心安。
    陸惟生一開始隻想閉目養神,殊不知因為過於舒適,不知不覺真的睡了過去。
    等再睜眼時,他發現自己坐在一間飛行器駕駛艙裏。
    手邊懸浮著兩塊巨大光幕,上麵記錄了空軌偏離角度、宇宙微粒濃度以及隕石帶穿梭路徑等等他無法理解的數據。
    脖子酸得厲害。
    陸惟生想抬手按一按,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滑行軌道偏離角度越來越大了,為什麽不調整?”
    “……”
    陸惟生深吸一口氣,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操縱椅子轉過來麵對他。
    駕駛艙外明亮如白晝。
    陸惟生看不清臉,隻能通過身形骨骼判斷是一名年輕女子。
    蒼芙端坐在椅子裏,一身筆挺的暗夜藍軍裝,金紅兩色的綬帶被一枚獅吼帝國軍章固定在胸前,黑色作戰靴包裹了整條小腿,輕輕晃動的腳尖顯示她現在的心情不太美妙。
    “怎麽回事?沒睡醒嗎?”
    “……”
    蒼芙戴著綁有銀鏈的皮手套,指尖輕輕敲擊扶手,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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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戰艦操縱椅裏起身,走下三級台階,來到陸惟生跟前。
    “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說?”
    陸惟生聽到自己恭敬回答,“沒有不舒服,隻是……”
    “嗬,連執行官都不喊了,我猜猜,是為了更換戰艦服役的事情在生悶氣?我向你解釋過了,這是我在聽證會上和星聯達成的一項必須遵守的交易……”
    “交易?”陸惟生跟著念了一遍。
    她到底在說什麽?
    為什麽他完全聽不懂。
    看著男子眼神發懵,蒼芙“嘶”得皺眉,“你這樣子根本就是沒睡醒,昨晚熬夜了?”
    “熬夜不是gasoine的常態嗎?”陸惟生回答。
    “……”
    都困到說胡話了,蒼芙一臉無語,抬手壓住軍官帽,俯身湊近陸惟生。
    她的精神力徜徉在戰艦的每一個角落,瞳孔亮著一團剔透的藍。
    隨著她的靠近,陸惟生聞到一股深沉的木質香調,餘韻有著淡淡的辛辣,但基調卻是寒冷的,如同冬日裏被大雪掩蓋的杉木林。
    “我懷疑你真的沒睡醒。”
    蒼芙搖搖頭,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打陸惟生的臉頰。
    “喂,醒醒。”
    “生哥,醒醒!”耳畔又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嗓音。
    “醒醒、醒醒……陸惟生!”
    蒼芙怒了,一巴掌抽在陸惟生的臉頰,嚇得虞衡在駕駛座彈跳了一下。
    陸惟生猛得睜眼。
    發現自己正被蒼芙抵在車座上,右半邊臉被打得發麻,他用舌尖頂了頂傳來銳痛的口腔內壁,呼出一口氣,“不好意思,剛才夢魘了,嚇到你了?”
    “確定清醒了?”
    “清醒了。”
    “身體沒有不舒服?”
    “一切正常。”
    蒼芙這才鬆開摁住他的手,長舒了一口氣,“老梁發現有人試圖潛入邢國棟家中,蘇彥白和司雋在等你的指示,是直接開展營救還是先行尾隨?”
    聽見是任務,陸惟生瞬間進入狀態。
    “潛入者是楊毅還是雇傭兵?”
    楊毅就是那名上遊公司的老板。
    “雇傭兵,根據另行架設的全覆蓋式監控,初步判斷至少有六人。”
    “尾隨。”
    不用等蒼芙下令,虞衡直接舉起電話道:“聽見了嗎?尾隨。”
    “司雋收到。”
    “蘇彥白收到。”
    陸惟生把電話接過來,沉聲道:“目前不確定雇傭兵潛入的目的是直接抹殺邢國棟還是將其綁走,但我傾向於是將其全家綁走後再鏟除,注意隨行距離,一旦發現重武的痕跡立刻匯報。”
    “放心吧生哥,這種大型任務我們熟得很。”司雋痞笑。
    “我會看管好他不亂來的。”
    明明是同齡,蘇彥白的聲音聽起來就要穩重許多。
    “難為你了。”蒼芙調侃了一句。
    “等等,你怎麽也在?”司雋剛問完這句話,就被陸惟生掐了電話。
    虞衡搭著副駕駛的座椅,轉身道:“生哥,我們現在是回公館還是……”
    “回公館拿裝備,然後跟上去,”陸惟生抬起拇指按了按太陽穴,“電腦給我。”
    “好。”
    虞衡把副駕駛的電腦包遞給陸惟生,關了雙閃,猛踩油門朝公館疾馳而去。
    橫跨仞江的兩座平行式望江鋼索大橋上,雇傭兵帶著綁來的邢國棟一家四口,分三輛車高速行駛在北邊的橋麵。
    司雋同樣駕駛著一輛車,在南麵這座橋上,以稍稍落後雇傭兵第二輛車的速度平穩行駛。
    蘇彥白舉著高倍望遠鏡,不斷調整放大率。
    “能穿透車窗嗎?”司雋問。
    “做不到,都是多層防彈玻璃,還鑲嵌了防窺層。”
    “要是攜帶重武的話就麻煩了,你說聯盟的老頭會批準我們使用重武嗎?”
    司雋嚼著提神用的辛辣無香型糖果,臉色有一絲凝重,全然沒了不正經的模樣。
    “不會。”蘇彥白坐回椅子裏,關上窗,回答得幹脆利落。
    “無所謂,我看到生哥帶了重武組裝件。”
    司雋把糖果盒扔給蘇彥白,蘇彥白接過來,往嘴裏倒了兩粒。
    被辣得一個激靈。
    “還是別擅自動用吧,不然倒黴的都是生哥,還記的之前北洲邊境的清掃行動嗎?這群混球不想自己的警員出事,把生哥硬推出去涉險。”
    “能不記得嗎?生哥沒辦法動用了重武,結果被聯盟押去實驗室呆了一禮拜,回來的時候一身電磁燒灼傷。”
    司雋說著,眉宇間透出濃濃的狠戾。
    蘇彥白重重靠在椅背上,冷笑一聲,“什麽時候生哥從gasoine走了,我絕對也要跟著走,這破組織呆不了一點。”
    “加我一個。”
    司雋握住的拳頭從駕駛座和車門的縫隙裏鑽過來,蘇彥白也握拳,和他碰了一下,算是達成共識。
    “行了,快到下橋點了,你控穩速度,我來觀察他們切入的路口。”
    “沒問題。”
    從切入路口進入另一處城區後,老梁從蘇彥白手裏接棒,擔任實時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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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偷偷尾隨的同時不被發現,相交而過又不引起對方的懷疑,這可是一項高難度活計。
    藤野逢澤坐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
    在藤野夏樹的觀念裏,蒼芙和陸惟生就像是一家人,因此看到他們雙雙出現時,立刻道:“姐姐,那個手提箱和電腦包我幫你放到房間裏了。”
    蒼芙:“……”
    在新鬆這種地方,手提箱就是大宗交易的指代詞。
    陸惟生一邊往狹長的黑色手提袋裏裝各種設備,一邊斜眸看向蒼芙。
    蒼芙忽視掉男子的眼神,兀自綁上一枚貼腿式匕首,又熟練地用黑色發夾將散落的碎發固定在耳後。
    看著她的動作,陸惟生皺眉,“你也要去?”
    蒼芙瞪回去,“你喝酒喝得在車上都失去意識了,我能放你一個人去嗎?”
    陸惟生狠狠噎住。
    還真是……反駁不了一點。
    雖然這種情況極其罕見,但畢竟也是發生了,陸惟生找不到合理解釋,隻能一把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戴從衛雲倉庫裏繳獲的軍用手套。
    她戴手套的姿勢總是令他閃回夢境。
    看不清臉的女子一身沉甸甸的威勢,胸口猙獰的獅吼徽章象征著“武運昌隆”,貼合著女子的心髒,隨心跳震顫,壓迫感強到連他都招架不住。
    蒼芙被握住手腕,動作一滯。
    “鬆手。”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
    “……”
    陸惟生盯著她兩秒,最終緩緩放手。
    他深吸一口氣,說話的方式從溫和過渡到嚴肅隻有一瞬間,“蒼芙,你將作為協助人員參與此次活動,活動過程中請務必聽從本隊長的命令,以及,無論如何,將個人安全放在首位。”
    “請陸隊長放心。”蒼芙氣場全開,勾唇。
    時間緊迫,兩人沒工夫拉扯,蒼芙接住陸惟生拋過來的佐摩斯af型號手槍,綁在另一邊腿側,和他並肩走下樓梯,腳步聲觸發了扶手下方的發光燈帶。
    “需要我開車嗎?”
    “不用,我對新鬆更熟悉一些。”
    “好。”
    虞衡以聯絡員和調度員的身份留在公館,以防陸惟生抽不出空聯係其他成員或者聯盟的時候補上。
    馮希和藤野夏樹憂心忡忡地看著蒼芙離開。
    蒼芙回頭道:“你們兩人,今晚全線待命,困的話夜宵咖啡冷飲隨便點,回頭我報銷,事件結束了請你們出去玩。”
    “放心吧姐姐,我們絕對不會睡著的!”藤野夏樹熱情回饋。
    “沒問題老大。”馮希對著蒼芙豎起大拇指,讓她不要擔心。
    蒼芙笑笑,關上了通往車庫的門。
    車庫裏停著一輛防彈迷彩越野,屬於超大型軍用越野,別名“戮風”,型號為pq590,是上次厲家事件發生後陸惟生強硬要求聯盟購入的。
    車體沉重強悍,防禦力拉滿,但靈活性不足,對駕駛者的要求極高。
    陸惟生旋轉鑰匙發動車子。
    “轟”得一聲,高功率引擎發出野獸咆哮般的動靜。
    方圓一公裏內獨棟和聯排別墅門口的聲控燈全部亮起,伴隨著連綿的犬吠聲,陸惟生一腳油門,操控著戮風駛離。
    他提前記下了匯合路線,短時間內就將車速在城市道路上拉到近一百碼。
    蒼芙坐在副駕駛,看起來對十字交叉式安全帶適應良好。
    “還沒到追逐階段,你可以先去後麵研究一下手提袋裏的器械,裏麵有一把ax35型號狙擊槍,黑棕兩色,帶準星和牽引帶,你熟悉一下,今晚你打狙擊位。”
    蒼芙比了個“ok”的手勢,鬆開安全帶,走到後麵寬敞的車廂。
    手提袋裏有六七種槍械,遠近程都有,還包括零零散散的重武組裝件。
    蒼芙從一堆東西裏麵精準挑出ax35。
    空槍狀態下ax35約十三斤重,蒼芙單手握住,從槍口開始仔細研究。
    對講機裏響起梁躍斌的聲音。
    “生哥,我模擬了一下路線圖,雇傭兵的目的地很可能是銀灘早就停工的河州壩水庫,也有可能在過了趙莊鎮後走另一條岔路到……”
    梁躍斌頓了頓。
    過了趙莊鎮就會到達銀灘、富森和秋山的交界處。
    方圓百裏內除了荒山別無他物,至今連個像樣的地名都沒有。
    如果雇傭兵的目的是河州壩,動用重武的概率隻有20,但如果真走了另外一條路,那麽動用重武的概率將會直線上升到85。
    或者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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