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設套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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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的衣服都在次臥,我去幫你找找。”
“嗯。”
陸惟生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側著起身。
但蒼芙目力不錯,一眼掃過去,依然看清了一閃而過的、撐起硬挺麵料的壯觀巨物。
攀上冰冷的酒杯的手指不自覺攏緊。
杯身凝結的水珠沾濕指尖。
蒼芙低頭用力咬住唇瓣,濃密的黑發順著肩頭滑落,遮住緋紅的臉頰。
片刻後,她忽然將食指關節塞入嘴裏,竭力克製臉上騰起的滾滾熱意。
天殺的,她又不是什麽情場老手,她也會害羞的!!
夜深寧靜。
兩人待在不同的房間,各自羞臊到無以複加,又各自平息欲望、恢複理智。
陸惟生臂彎裏搭著一件襯衫,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蒼芙正叉起一塊切好的羊肉往嘴裏送。
“味道怎麽樣?”
男子假裝無事發生。
“超好吃。”
蒼芙托著下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添加了濃鬱果汁氣泡水的酒液。
秀氣如青蔥的手指被冰冷的杯壁凍得微微泛紅。
陸惟生皺眉抽出一張餐巾紙,挨著她坐下,替她細細擦拭沾了水珠的指尖,“要不要換成高腳杯?”
“不用那麽麻煩啦,電影呢?”
蒼芙咬著叉子,將襯衫從男子臂彎裏抽出來穿上,隻扣了胸前兩粒扣子。
若隱若現,勾人的效果翻倍。
陸惟生別過頭去,握著遙控器翻找之前檢索好的電影。
“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麽,每種類型我都找了一點。”
“想看全是帥哥的電影。”
“……”
“騙你的,懸疑片就好。”
“嗯。”
陸惟生基本不看電影,沒有任務的時候要麽處理雲界和長瀾的工作,要麽就是看書訓練睡覺,這種單調如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他過了將近十年。
托蒼芙的福,他的人生忽然變得有趣起來。
這樣想著,陸惟生在電影的前奏聲中放鬆下來,後背陷入柔軟的椅背。
蒼芙適時靠過去,偎進他懷裏,往他嘴裏送了一塊滋滋冒油的羊肉。
快節奏懸疑片很會講故事。
兩人雙雙被劇情吸引。
陸惟生將蒼芙圈在懷裏,被投喂完羊肉後又被投喂零食。
當劇情爽點符合蒼芙的預測時,陸惟生舉起酒杯,同她輕輕碰了一下。
結果爽了沒幾分鍾,劇情急轉直下。
相愛之人難抵生死一線,最終被迫天人永隔時,陸惟生從後方攬住蒼芙的肩膀,將她圈禁在懷裏,用鼻尖蹭她的發頂。
“抱歉,我不知道這部電影裏有這個情節。”
“該罰。”
蒼芙抬手敲他的腦袋。
反正也不疼,陸惟生照單全收。
虛構故事裏的反派boss是身世顯赫的名門小姐,她站在偌大的莊園露台,聽著女傭帶來一個又一個她意料之中的故事反轉。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葡萄園。
園裏的每一顆葡萄都受她奴役,最終經過加工成為深紫色的酒液,落入她永不停止輕晃的漂亮高腳杯。
陸惟生忽然按下暫停鍵。
“怎麽了?”蒼芙轉頭看他。
“演女傭的這個人……”
陸惟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電影倒退回兩分鍾前,播放至女傭正臉出現時,男子再次眼疾手快按下暫停鍵。
這次蒼芙也注意到了。
“這演員,長得和我還挺像……徐月芙?”
“沒錯。”
陸惟生搜索到這部電影的演員表,徐月芙的名字在演員表靠近底端的部分出現,點進個人資料界麵,形象照和蒼芙足足有五成相像。
“當初把我從江城福利院裏挖出來,也難為徐新嶽了。”
蒼芙光腳翹著二郎腿,睡裙從膝頭滑落至大腿根。
白得紮眼。
陸惟生扯過沙發扶手上搭著的毯子,替她蓋上。
蒼芙盯著徐月芙的側臉,語氣淡淡,“與其他被拐的孩子相比,她還算是幸運的,養父母家庭條件不錯,親生父母更是巨富,不過她回家應該沒多久吧,怎麽徐新嶽就迫不及待送她出來賺錢了?”
男子意外地沒接話茬。
隻是一味收拾茶幾上吃空的盤子和酒杯。
蒼芙用腳背蹭了蹭陸惟生的小腿,輕聲哼笑,“你幹的?”
陸惟生收拾盤子的手一頓,沒有否認。
過了兩秒道:“我也沒做什麽,無非就是讓虞衡和楚歸霖搞出點事情,拖慢了新嶽集團上市的腳步。”
“還有呢?”
“還有就是……讓他賺錢賺得稍微慢一些。”
說完,陸惟生端著收拾好的餐具去了樓下廚房。
等再回來時,蒼芙連同他的位置一起霸占,臉朝下舒展地趴在沙發上,毛毯一角搭在腰間,大半邊則掉在地上。
見陸惟生回來,蒼芙伸了個懶腰,揚起下巴盯著陸惟生笑。
“原來你這麽早就替我報過仇了啊。”
“徐新嶽將你丟在銀灘自生自滅,有些報應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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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徐月芙的出現,雖然電影還在放,但兩人都沒興趣看了。
陸惟生撈起地上的毯子,準備抖一抖灰塵再給她蓋上。
誰知蒼芙嗷得站起來摟住他的腰,將下巴擱在男子胸口,呼出的氣息裏有著濃烈的酒香,像是攜了點醉意,但眸色卻清亮如月光,沒有半分蒙塵。
“坦白局,陸惟生,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把我留在身邊,說!”
“……”
“別鬧。”
陸惟生臂彎裏搭著疊成豆腐塊的毯子,另一隻手臂攬著毛毛躁躁往自己脖子上掛的小動物。
看似一臉無可奈何,嘴角卻噙著一抹被煩到滿足的淡笑。
正要說些什麽,丟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沈流雲”。
蒼芙挑眉,語氣一秒從嬌憨切換至平靜,“估計是聯盟又發瘋了。”
陸惟生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去休息,兀自走到窗前,手指將窗簾撥開一條縫隙,查探一番後接通電話。
“什麽事?”
“祝康莉派了倩總和姚哥過去,倆人還在私人飛機上呢,聯盟就吵著要開聽證會。”
“那就開。”
“聽證意向文件已經下來了,聯盟的意思是,gasoine核心成員目前處於失控的狀態,必須送離新鬆接受複訓。”
“嗬,瘋狗無理取鬧罷了。”
“那倩總和姚哥那邊怎麽回複?”
沈流雲在著急,高仲芳坐在他對麵,氣定神閑地把凱撒沙拉裏的麵包丁和雞胸肉全部挑走,隻剩下掛著水珠的新鮮菜葉子。
“……”
沈流雲抄起一旁的圓形茶盤蓋在沙拉碗上,用眼神威脅高仲芳:
別吃了!
高仲芳將最後一顆麵包丁送進嘴裏,叉子一丟,靠在椅背上抖腿。
“……”
“沈流雲,在聽嗎?”
陸惟生靠著窗戶,清冷月光流瀉,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單手隨性地撐在褲兜,微微皺著點眉頭,看起來孤冷又出塵,全然不像是才收拾完餐具的樣子。
蒼芙叼著牙刷,舉起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陸惟生視線嗖得轉過來,反應過來是她後,眼神又軟了下去。
被點名的沈流雲連忙回答,“在聽在聽。”
“核心成員複訓可以,但地點要雲界和聯盟共同商定。”
“你的意思是……”
沈流雲的眼睛亮了起來。
“將複訓地點定在珍夷堂頻繁活動的地帶,便於我們連鍋端走。”
“妙啊生哥。”
沈流雲嘖嘖稱奇,視線掃到麵前一盆孤零零的菜葉子,眼神登時冷下來,眼風如刀般嗖嗖割向躺在沙發上的高仲芳。
男子手指上套著雲界科技新開發的靈敏儀,正通過揮手來調整電視節目。
“具體地址讓高仲芳聯係分堂主確定。”
“明白。”
“我一會兒給你個隱蔽的頻道,你把我接進聽證會。”
“沒問題。”
地下賭場。
嶽藏鋒坐在煙霧繚繞的牌桌前,頭頂接觸不良的鎢絲燈泡忽明忽暗,發出旁人聽不清的“劈啪”聲。
吵得他心煩意亂。
屁股下的板凳也坐著不舒服,腰酸背疼。
點的陪玩小姐抽煙抽得比他還凶,熏得他熬了一晚的眼睛又疼又漲。
毫不意外,嶽藏鋒今晚點背到極點,輸了一輪又一輪。
天色漸漸亮起,他帶來的一箱大幾萬西洲幣整整搭進去三分之二,令他本就所剩無幾的資產雪上加霜。
鎢絲還在跳閃,嶽藏鋒指間夾著根雪茄,不停用拇指去頂太陽穴。
大抵是缺氧,頭疼得厲害。
“來來來,我a in,嶽先生,到你了,跟不跟?”
莊家興致很高,兩手一推,高高摞起的籌碼嘩啦啦散了一桌子。
荷官一邊猛誇莊家大氣,一邊用推杆勾走全部籌碼,送進深深的籌碼池,然後看向嶽藏鋒,抿唇微笑。
嶽藏鋒額角青筋跳動。
這該死的燈泡、板凳和陪玩小姐,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腳邊放著空了一大半的手提箱,身後是一幫不諳世事隻會打架鬥毆的小弟們。
這群年輕人隻覺得跟著他能混口飯吃,這會兒正樂滋滋地等他丟籌碼,全然不知道運營一個組織每天花費有多麽高昂……
想到這裏,嶽藏鋒猛得站起來,言辭間鬧著要收手。
荷官見怪不怪,依然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莊家臉上掛著笑,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步步緊逼,要求嶽藏鋒“清倉”。
“清倉”意味著要麽賺到底,要麽賠到底。
以目前的狀況,嶽藏鋒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賺到底。
緊扣桌沿的手指關節喀啦喀啦響。
陪玩小姐連忙蹭過來,雙手搭在他肩膀,輕聲“安撫”他的情緒。
“哎呀嶽老板,都到這一步了,搞不好下一輪就能翻盤了呢,這會兒收手多虧啊,再玩一把吧,好不好嘛嶽老板……”
杭耀軍在的時候,由於背靠杭家,生意好做到像是在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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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boss一倒台,嶽藏鋒便憑著狠辣的手段將鹿苑幫咬得四分五裂。
各方人馬吞來吃去,最後剩下他和韓啟忠。
當時盛遠被聯盟勒令關停,嶽藏鋒覺得傻子才要這家名存實亡的運輸公司,便拱手讓給了韓啟忠。
誰知才過了一年的功夫,盛遠又熱熱鬧鬧地運轉起來。
給他氣得夠嗆。
嶽藏鋒狠則狠矣,實在不是經商的料,眼下沒了杭家做靠山,生意越來越難做。
生意難做便沒錢,再加上睡眠不足,男子瞬間暴躁起來。
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被點燃,他忽然猛捶桌子,用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莊家,咆哮道:“清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老子清倉??”
莊家一愣,立刻看向荷官。
荷官語氣嚴肅起來。
“嶽先生,這是您選擇的玩法,入場前也完成了開箱驗資,怎麽這會兒翻臉不認賬呢?”
嶽藏鋒冷笑,“老子選擇的玩法?明明是你們和賭場聯手做局套老子的錢!”
莊家氣笑了,“你是想耍賴皮?”
“老子就耍賴皮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嶽藏鋒一指身後七八名小弟,語氣猖狂至極,“我們鹿苑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你們這根基尚淺的地下賭場,也敢和老子鬥?”
莊家像是想到了什麽,起身隔空指著嶽藏鋒的鼻子點了點。
“你什麽意思?挑釁老子?”
“嶽藏鋒是吧,就憑你這生意場上的做派,難怪你鬥不過韓啟忠。”
“嗡——”
嶽藏鋒腦海裏繃緊的那根弦就這麽斷了。
他想也不想,抬手招呼小弟過來,想把莊家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角落裏的燕小滿懶洋洋一揮手,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衝上前,一手一個,輕輕鬆鬆摁住這群張牙舞爪的小弟。
“你、你們是什麽人?”
嶽藏鋒清醒了一點,但不多,仍是雙目血紅地盯著莊家和荷官。
餘光掃到手提箱,他猛衝過去蓋上蓋子,將箱子死死抱在懷裏,警惕地環視所有人。
這一局算是玩不下去了。
荷官慢條斯理地脫掉手套,淡淡道:“他們什麽人都不是,不過是賭場安保人員罷了,嶽先生,既然你不想好好玩,那我們就送你出去。”
莊家像是被荷官這番話逗笑了,輕嗤一聲。
語氣裏滿滿的不屑和嘲弄。
“你笑什麽?”
“我在笑……韓啟忠也真不是個東西,自己賺得盆滿缽滿,遠走他鄉逍遙快活,放自己曾經的兄弟在新鬆過得如此落魄,嘖嘖……”
“你、你什麽意思?什麽叫遠走他鄉逍遙快活?韓啟忠不是剛把盛遠過給了一個小姑娘嗎?”
提及此事,嶽藏鋒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見過韓啟忠和蒼芙的同框照片,正盤算著把蒼芙挖出來好好審問一番。
怎麽故事的走向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過給小姑娘?真的假的?喔唷那糟了。”
莊家臉色一變,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得荷官差點沒憋住笑。
他爹的,珍夷堂果然藏龍臥虎,竟然還有這種戲精。
“糟、糟什麽?”
莊家撫了撫胸口,抬眸,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盯著嶽藏鋒。
“怪不得韓啟忠跑路去境外了呢,原來是已經把盛遠搬空了啊,嘶……不過應該也沒這麽快,估計港口還剩點好東西……”
男子嗓音越來越低,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嶽藏鋒頭疼得要炸,又急得不行,恨不得爬到牌桌上去揪莊家的衣領。
“你把話給老子說清楚,港口還剩什麽好東西!”
“哎別裝了嶽老板,你能不知道?搞不好背地裏早就籌謀著去搶了吧……操,要不是沒這麽多人手,老子也想跟著去幹票大的,賺死,下半輩子不用愁了。”
莊家說完,問荷官要了根煙。
一邊說話一邊點火。
燃起的煙頭跟著上下翻飛的嘴皮子一起亂飛,令人眼花繚亂。
嶽藏鋒的耳畔隻縈繞著“賺死”兩個字。
餘音伴隨著輕微的鎢絲爆裂聲,充斥了整個大腦。
“到底、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的嗓音在顫抖。
莊家吐出一口煙,擺了擺手,“嗨,我說嶽老板,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軍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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