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哭得多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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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捕獵訂單背麵擬定的規則,在母艦正式啟航之前,你們暫時無法回歸母艦,請在雨林裏待命直至……”
    蒼芙聽著火大,滴一聲掐了通訊。
    和貞瞪著眼睛愣在原地,回頭看一眼魏利克多。
    後者倒是淡定,腿上蓋一張銀邊刺繡毛毯。
    營養劑給神經帶來的刺激作用逐漸淡去,中年男子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振奮過後的慵懶和疲乏,他擺擺手,“隨他們去吧,到時候把最終結果告訴我就行。”
    “好的會長。”
    另一邊,蒼芙直接把通訊器揪下來,塞進奈可森手裏,順便嗆了一句,“晦氣東西”。
    “老大,那我們還去救人嗎?”
    這顆小星球含氧量很高,蟒類生物可以長到十米以上,不論是捕獵還是救援,貿然前去就是九死一生。
    “這附近還有待捕獵的食草動物嗎?”
    “有,但不多了。”
    “你帶著大夥兒過去,能撈一隻是一隻。”
    “行……那老大你呢?”
    蒼芙沒接話,徑直拉過陸惟生的手腕,拽著他往密林深處走了兩步,轉身問他:
    “你是用飛魚艇過來的?”
    “嗯。”
    “停在哪裏了?”
    “雨林裏的一片空地,你是想我們兩人單獨駕駛飛魚艇過去營救?”
    “沒錯,你有什麽想法嗎?”
    “沒有,我自然是願意的。”
    陸惟生加重了“願意”兩個字,雖然竭力克製,但言辭間依然能聽出一股子迫切。
    獨處、獨處好啊。
    “離這裏遠嗎?”
    “可能需要走上一個小時。”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
    “好。”
    蒼芙又找奈可森交待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陸惟生帶路,走在前麵。
    路過荀桉時男子避都不避,頗有些橫衝直撞的意味,二人肩膀撞上的一瞬間,荀桉選擇妥協,後退了半步,抿唇無奈看向路過麵前的蒼芙。
    “蒼芙隊長……”
    語氣裏有一絲委屈,茶味衝天。
    陸惟生冷哼,回身攬了蒼芙的腰,將她摟到身前,推著她快速往前走。
    飛魚艇降落的空地其實是幾株巨型杉木樹根為了爭搶地盤溶出來的一片空洞,裏麵密密麻麻纏滿了虯結的枝幹,用來承托一艘小型戰艦倒是綽綽有餘。
    “燃料倉裏還有多少燃料?”
    “半箱,還有杜寶藍給的一箱補給。”
    “夠用了,武器呢?”
    “裝填的兩千發穿梭彈目前還未使用。”
    “好。”
    明明陸惟生走在前麵,但登艦後他下意識坐在副官的位置,把主駕駛位讓給蒼芙。
    蒼芙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妥,摘了行動手套。
    手掌被汗水泡得微微發白。
    隨著飛魚艇緩緩升空,下方纏繞的枝幹因為二次受創而坍塌,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坑洞。
    很快,二人抵達最後求救發出的地點。
    探照燈下,河水渾濁但靜謐,呈現出難以穿透的棕綠色。
    深水河兩岸的樹木紛紛巨大的枝幹往河流中央探去,上麵像掛麵條一樣掛滿了被北灣戰隊成員喂飽的彎齒蟒,身上長滿黑黃相間的塊狀花紋,懶洋洋地抬頭掃一眼飛魚艇,又垂下去合眼入睡。
    安逸得很。
    這不就是……輕輕鬆鬆收入囊中?
    陸惟生花了點時間完成同步校準,光屏界麵浮現一顆藍色光球,男子抬手按上去,一排以電擊為主的穿梭彈打出去,一條彎齒蟒配備三發穿梭彈——
    一時間,整條河上都是交錯閃爍的嗡嗡電光。
    以及一根又一根僵直入水,繼而漂浮起來的巨蟒。
    蒼芙把腰間的磁力槍扔給陸惟生,“標記一下,然後收工救人。”
    “好。”
    陸惟生放下飛魚艇的窗戶,探出半邊身子,對準河道上漂浮的巨物,一槍一個。
    和貞麵前的光屏嘀嘀作響。
    代表蒼穹的小旗幟一隻又一隻冒出來,占據了地圖的一個角落。
    而就在這時,河心泛出一朵怪異的浪花,卷著白沫。
    蒼芙潛意識率先察覺到危險,手速越過腦子,猛得斜拉起飛魚艇,一條體型巨大的彎齒蟒嗖得從水裏探頭,張嘴咬向陸惟生的腦袋!
    男子沉穩異常,配合蒼芙拉起的角度調整頭部方向。
    整顆腦袋蕩過巨蛇口腔,長約十公分的森森利齒向後彎曲,鮮紅的叉狀舌貼合上顎,腥臭味擦過鼻尖。
    陸惟生腰腹發力旋身,磁力彈灌注,電光一閃,將致命武器喂進蛇口。
    “滋溜——”
    彎曲蛇身瞬間成了根幹巴巴的法棍,在渾濁的綠水裏翻滾兩圈後,肚皮朝上漂浮起來。
    陸惟生坐回位置裏,一陣刺痛傳來,他抬手按住眉毛。
    手指拿下來時,沾了一抹新鮮的血跡。
    “受傷了?”
    蒼芙立即開啟懸停模式,解了安全卡扣撲到陸惟生麵前。
    眉骨處有一道明顯的刮傷,鮮血淋漓而下,一路浸染到眼皮。
    “蟒類應該沒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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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惟生見她皺眉,連忙開起玩笑。
    蒼芙輕瞪他一眼,“沒有毒也是受傷,這河水裏全都是細菌,必須先消毒。”
    “嗯……都聽你的……”
    陸惟生靠在座位裏,勾著點嘴角,看蒼芙為了自己翻箱倒櫃找消毒藥劑。
    翻到其中一處櫃子時,男子神情一凜,手忙腳亂地想去阻攔。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一管安眠藥劑和一副注射器裝在一隻密封袋子裏,隨著蒼芙拉開櫃子,硬塞在裏麵的幾十袋藥劑嘩啦啦翻了一地,啪嗒啪嗒接連掉在蒼芙的腳背。
    全部掉完後,櫃子裏還剩下一大半。
    標簽上,陶染一筆一劃用力寫著:最高用量三格!!!
    其中兩筆感歎號劃在袋子上,幾乎要將袋子戳穿。
    “……”
    陸惟生起身隻起到一半。
    手指扣緊了液態金屬椅形成的椅背。
    這種程度的藥劑依賴令蒼芙膽戰心驚,她在一片狼藉裏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分不清胸腔裏湧上來的情緒究竟是什麽,總之鼻頭酸酸的,鼻腔和喉嚨同時感到阻塞,下一秒,這抹酸意來勢洶洶地蔓延到眼眶。
    蒼芙眨了眨眼睛。
    一滴眼淚落在分裝袋子上。
    飛魚艇的窗戶關著,密閉空間裏,這聲液體飛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作為被親生父母認證過的“理性到冷血”,蒼芙自認為從來都不是感性的人。
    誠然,她的母族親緣關係淡薄,替她安排的每一步都有所圖謀。
    直到她奮力從牢籠裏掙脫,母親維持著一貫的優雅,撣了撣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柔聲道:“想走可以,但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們塞拉菲娜家族的一員。”
    蹙起的眉宇間沒有一絲難過。
    有的隻是因為失去籌碼而感到可惜。
    不過塞拉菲娜家族根係如此龐大,多得是可以塞到星係各個角落的棋子。
    也不差她一個。
    因此蒼芙著實沒怎麽體會過溫情。
    雖然知道陸惟生喜歡自己,但她莫名感到有些困惑——
    自己對於他來說……真的這麽重要嗎?
    可是為什麽?
    愣神的短暫時間裏,蒼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哭得有多凶。
    陸惟生如臨大敵。
    兩步竄到她跟前,取了紙巾替她拭淚,一邊瘋狂道歉。
    “濫用藥劑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錯了,從今天起我會徹底停用,好嗎?別哭了,芙芙……我把你找回來,好不容易心髒舒服些,你一哭我心又要碎了……”
    他越是道歉,蒼芙哭得越凶。
    陸惟生兩塊飽滿的胸肌之間有一處凹陷,剛好能夠讓蒼芙將臉埋進去。
    她環住他的腰,嚶嚶嗚嗚地小聲抽泣。
    順便把滴滴答答的眼淚和鼻涕全都擦在他身上。
    陸惟生自然不介意,他環抱回去,輕輕拍她的後背。
    情緒宣泄出來總是好事。
    能讓他趁機多抱一抱也是好事。
    要是能加深感情羈絆更是喜上加喜。
    如果虞衡在這裏的話,看著眼前這一幕,定然會夢回第一次窺見陸惟生情緒崩潰的場景。
    新鬆珍夷山莊拆除重建的前夕。
    陸惟生坐在和蒼芙共住過的房間露台。
    虞衡敲了門,得到許可後推門進去,男子背對著他,渾身浸泡在朦朧月色裏,即將開口匯報的工作被一聲細微的抽氣聲打斷。
    他抬眼。
    就見陸惟生坐在行政辦公椅裏,緩緩側頭過來,眼瞳攏了一層水霧,臉頰掛著一行清晰淚痕。
    指尖猩紅即將燃盡。
    虞衡何曾見陸惟生哭過,頓時滿臉愕然,躊躇片刻後道:“生哥,那這工作我還……”
    話音未盡,被陸惟生打斷。
    男子嗓音嘶啞,仿佛聲帶充了血。
    “虞衡……我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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