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玉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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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問道,“那枚玉玨什麽時候被還回來呢?聖女。”
    小女孩聞言,臉上的喜意散去大半,眼巴巴地望向沐星鸞。
    沐星鸞沉默了半響,“我給她起了第二卦,是算那人何時會歸還。”
    眾人齊齊望向那枚青銅古盤,此時的幽光拂去,隻餘留兩尾陰陽魚遊動。
    這是……
    沐星鸞停頓了片刻,也沒有任何實力不夠的尷尬,平靜地說了出來,“我沒推演出來。手握那枚玉玨的女修氣運極強。”
    天道對於天賦逆天者,有殺心,進階雷階道道取死之心;也有偏愛,能夠蒙蔽世人的推演之術。
    眾人臉上遮掩不住驚訝,這說明手握玉玨的少女天賦之出眾,至少是和天機閣聖女是一個級別的天驕。
    “看來這歸一事是無絕期了。”
    小女孩的情緒大起大伏,還是打起精神,臉上的笑有些勉強,“多謝幾位姐姐幫我。我也並不是很想找回,隻要知道這枚玉玨現在保存得很好,就足夠了。”
    師傅說她們修無情道,不能著相,不然一定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可是,她,她做不到……
    幾位女修見狀,再次出口安慰。
    “哎呀,沒事的,玉玨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我給你送一朵靈花,七彩的。”
    “聽聖女閣下的意思,那名手握玉玨的女修是個善人,到時候,多商量商量。要是,贖回的錢不夠,你就來找我。”
    坐在二樓的楚棠三人將這件事盡收眼底。
    歲明昭抹了抹眼淚,“那個小妹妹真是太慘了。幼年喪母,母親唯一的遺物卻被師父變賣了。”
    張鳴之也點點頭,開口附和,屋內隻有那名紅衫少女沒有出聲,默默擺弄著六根筷子。
    歲明昭兩人就看著楚棠將筷子重複拋擲六次。
    待六次拋擲結束,張鳴之:“老大,你在起卦?”
    洪武大陸的起卦有幾種方式,沐星鸞所用的璿光溯影盤便是最為正統的一種,筮和龜甲起卦,也是被主流所認可。
    至於楚棠現在所用的筷子起卦,是詭道的一種,換句話說,不夠正統。
    楚棠:“我試試。”
    之前沐撫教過她,她見街上那個小女孩,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歲明昭:“楚楚,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楚棠指著桌上的六根筷子,結合之前拋擲的五次結果。
    “妻財爻代表那枚失物玉玨,其月見、日辰生扶,呈旺相。說明這枚失物還存在,且易找回。”
    “世爻代表那個小女孩,與妻財爻相生合,這是失物玉玨能找回的吉兆。”
    “子孫爻是妻財爻的原神,子孫爻發動,呈旺相,生助妻財爻。而子孫爻代表著女性晚輩,也可指少女。”
    “這意味著有意外線索,也許是有人幫忙尋找失。”
    “這枚玉玨今日就會被歸還。”
    這些都與沐星鸞之前推演出來的不差分毫,隻是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老大,這枚玉玨今日歸還不是好事嗎?”張鳴之見楚棠的指尖在空中停頓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麽不說了?”
    楚棠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幹澀,“最重要的是,這枚玉玨與我有關。”
    這就是她會升起替這個小女孩起卦的念頭,沐星鸞推演不出歸還時間的原因。
    歲明昭:“!”
    和楚楚有關。
    楚棠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枚玉玨,她想起來了,“這枚玉玨是我之前去大陸邊陲的時候,在一座城池外買到的。”
    因為這枚玉玨上的因果很重,其主人手握不住,幾經輾轉,才被她買了下來。
    楚棠手腕一翻,桌麵上出現一隻栩栩如生的靈鳥,身長一尺有餘,小巧靈動,翅生華羽。
    隻是一雙綠豆大小的黑色眼珠暗淡,明顯沒有生機。
    不待歲明昭兩人詢問,楚棠開口說道,“這是靈鳥傀儡,可以幫我把這枚玉玨送給樓下那個小女孩。”
    歲明昭:“這隻靈鳥傀儡模樣好生靈動。”
    還未被傀儡師激活,一雙獸眸暗淡,也不失神采。
    楚棠十指翻飛,似穿花蝴蝶,一道靈力自指尖迸射而出,匯入靈鳥眉心。
    這枚玉玨被靈鳥傀儡叼在口中,漆黑的雙眸有了一抹亮光。
    “麻煩你這個小家夥幫我帶幾句話,去吧。”
    這隻靈鳥立在楚棠指尖,左搖搖腦袋,右晃晃翅膀,用頭蹭了蹭楚棠,一副親昵模樣。
    隨著楚棠話音落下,這隻靈鳥飛了出去。
    臨街酒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異動,楚棠抬頭望去,視線穿過小廝,落在那名身披黑色鬥篷,頭戴一輕紗鬥笠,遮住了來人的容貌。
    小廝將人領了上來,在門口有些躊躇片刻,“楚棠仙長,這位仙長說找你,她說她認識你。我也攔不住她。”
    這位披鬥篷的仙長說——“她脾氣大,不好惹。”
    如果不讓她進去,她就會打架鬧事,一定會把這座酒樓給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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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個人自述自己戰鬥力不俗,一定能在幫手達到之前,把他的腦袋打歪。
    見此情景,眾人將視線齊齊落在穩穩坐著的紅衣少女身上。
    張鳴之和歲明昭對視一眼,確認彼此都不認識,看對方這氣勢,來者不善。
    兩位少年人掌心默默積蓄著靈力,就等楚棠一聲令下,將人拿下了。
    小廝則是暗戳戳地望向不發話的那名紅衣少女,感歎道,難怪楚棠是當世最為出色的天才呢?
    看這氣度,看這心性,看這修為,看這容貌。
    咳,跑題了。
    立在門口那人也幽幽地望向楚棠,明明鬥笠上的輕紗垂下,眾人看不清這人的神色,卻總覺得這眼神應該是幽怨的。
    沒有一人說話,隻是再次將視線投在穩穩坐著的那名少女身上。
    楚棠放下茶盞,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看到對方這副裝扮,她知道來人是誰了。
    古麗蘇依木前來的目的是什麽,是與林木有關,還是與她楚棠有關。
    楚棠更偏向前者,古麗蘇依木應該猜到了她的身份。
    “我確實認識她,你下去吧。這枚上品靈石還請收下。”
    這句話是楚棠對著小廝說的,一枚亮閃閃的靈石出現在小廝身前。
    “我們有事相商,還勞煩相助。”
    小廝笑吟吟接過,滿口答應,“那我便為幾位仙長升起隔塵。”
    隔塵是洪武大陸一種極為有意思的法器,主要用於建築。
    隨著小廝輕輕搬動牆角的一盆靈植,瑩白的光亮灑下,這處半開放的二樓包廂,升起幾處隔斷,將這望雲齋隔絕開來。
    窗戶也關上了,隔絕了外人的窺探。
    說完,小廝關門退了出去。
    包廂內的溫度也降至了冰點,沒有一人說話,一種詭異的氣氛彌漫。
    隻有楚棠像個沒事人一樣,又倒了一盞茶水,“道友來找我做什麽?為什麽不摘下麵紗?”
    古麗蘇依木十分倔強,咬著嘴唇,聽到這話卻忍不住想落淚。
    “大人!”
    輕輕“大人——”,這一句話,卻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在張鳴之兩人耳邊炸響。
    張鳴之心中一驚,他好像知道了來人是誰了。
    哎呀,他怎麽感覺自己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天天手拿“知道”劇本。
    聽到這話,楚棠知道古麗蘇依木果然認出她來了,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比之前有長進。”
    都知道喬裝打扮一番了。
    古麗蘇依木正準備摘下鬥笠,指尖撫上帽簷,卻停住了,“大人,我不想讓他們兩人在這處。”
    言外之意,她想讓這兩個人出去。
    歲明昭眉頭一皺,正準備開口說什麽,就被張鳴之一把拉了出去。
    “嘎吱——”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門外。
    歲明昭始終皺著眉頭,嘴唇緊緊抿起,一副嚴肅的模樣,“她是誰?”
    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有滿臉的嚴肅認真。
    張鳴之撓撓頭,隨手升起一個靈力罩,隔絕周圍人的窺探。
    “之前和你說過的,是老大曾經的一個手下。那人就是古麗蘇依木啊,你和她交過手的,你們五五開。”
    歲明昭恍然大悟,“是她啊。那她說話為什麽這麽理直氣壯的!”
    張鳴之摩挲著下巴,“可能因為她比較能幹吧,之前都在魔族混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了。人家還年輕,經過這段時間,怕是都混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了。”
    不然,這次的魔族表麵帶隊魔修不是那個元嬰期的暗蝕,反而是古麗蘇依木呢。
    張鳴之:“再說人家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肯定有感情啊。”
    歲明昭:“這些我也有啊。”
    話剛說完,她眼睛猛地一亮,“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沒有一個足夠響亮的名頭。”
    張鳴之就差求爺爺告奶奶了,“你別想了。我求你了,我害怕。”
    他都不知道這人又想到了什麽,如果讓自家老大知道這人因為他的話弄出幺蛾子,他一定會被打的。
    歲明昭:“如果我拿出‘弦音門的未來門主’這個身份呢?”
    張鳴之撓撓頭,他記得弦音門的未來門主考核不是很難嗎?
    九死一生啊。
    “等一下,弦音門的門主確實天下音修皆可,能者居之。但是——”
    張鳴之話還沒說完,就見歲明昭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轉頭拿出一本古籍開始閱覽起來。
    不需要一個時辰,不需要一刻鍾,隻需要一個呼吸,便能進入心流狀態。
    “我承認你確實有幾分實力,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算了,我也梳理一下經脈靈力吧。”
    屋內。
    身披鬥篷,頭戴輕紗鬥笠的女子身形未動,依舊站立在原地,隻是衣袍下的指尖在顫動。
    說完那句話,古麗蘇依木就有些後悔了。
    好似近鄉情怯。
    楚棠將茶盞推了過去,頗為熟稔道,“怎麽今日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這句話不知道為何,讓古麗蘇依木鼻尖發酸,眼眶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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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摘下輕紗鬥笠,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千萬句話卻都藏於心間,“因為這兩日才想清楚大人的身份。”
    這是古麗蘇依木第一次看清楚這位名震修真界天驕的模樣。
    少女眉眼如畫,眼眸深處卻有著極淺的溫柔,耳邊墜著一枚玉環耳墜,十分相襯。
    這就是大人本來的樣子嗎?
    楚棠眉眼淺笑,“喝茶喝茶。”
    古麗蘇依木沉默了半響,語氣有些幹澀,“大人轉移話題還是這個方式。”
    明明相貌、身形、性格、說話方式無一處相同,她現在看來,這兩人卻處處相同。
    楚棠摩挲著茶沿,茶湯中倒映著那雙沉靜的眼眸,“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古麗蘇依木:“大人不願意回到魔族嗎?太子殿下已經懷疑大人是修真界的人了,萬一有一日——”
    情緒上頭,她喃喃道,“萬一有一日——”
    哪怕她不說,太子殿下未必查不出來。
    楚棠沒有出聲,隻是極為認真地聽著。
    古麗蘇依木嘴唇張了張,萬千情誼難以掩飾,“大人,我們都很想您。您對我們真的沒有感情嗎?”
    “您還記得我們一同掛在樹上的鎖靈囊嗎?北部的沙灣?中央腹部的天穹閣?您做那麽多,隻是想和我們撇清關係嗎?”
    “您不是說,等太子殿下過生辰的時候,我們要一同送他生辰禮嗎?”
    “在魔族發生的這麽多事,又算什麽呢?”
    楚棠覺得喉嚨有些發緊,握著茶盞的指尖微不可見地顫抖,隻有聲音清透依舊。
    “那是林木,和我不同。”
    那些日子隻是黃粱一夢罷了。
    古麗蘇依木猛地起身,第一次在大人麵前失了態,“有何不同!大人現在這個反應就是我能預料到的,因為大人就是大人,模樣再怎麽變,本色也是一樣的!”
    大概是情緒過於激動,古麗蘇依木氣血翻湧,感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周圍的景物越發模糊。
    她下意識扶著額頭,口齒不清了,“我……好像……”
    楚棠身形一動,人從木椅上消失,再出現時,已在古麗蘇依木身側,輕輕將人扶住,“你累了,好好休息。”
    這是楚棠在水裏下的藥起作用了。
    下一刻,古麗蘇依木緩緩閉上雙眼,隻感覺這個世界離她越來越遠了。
    陷入黑暗之前,她耳邊縈繞著這句話。
    楚棠動作極為利落,指尖翻飛間,連打了幾個符咒,五顏六色的光閃過。
    “對不起,我封了你這幾日的記憶,也許會有相認的那一天,但絕對不是現在。”
    她一定要拿到大椿神木。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無論是她楚棠,還是古麗蘇依木,亦或者是顧天衍。
    楚棠隨手拈起一縷細絲,均勻的瑩白,細細看去,斷口分了叉,“被切斷的追蹤術。”
    之前她和古麗蘇依木提過一嘴的反追蹤,何時切斷追蹤術也隻是幾句帶過。
    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古麗蘇依木的進步比她想象得大的多。
    另一側。
    告別的幾位大姐姐的小女孩走在街上,抹著淚,很感謝遇到這群姐姐,現在是又溫暖又感動。
    一開始隻以為玉玨是不小心遺失,它選擇了周遊大陸。
    在知道母親的遺物被師傅賣掉後,她一時間接受不了,便哭著跑了出來。
    聽到那群大姐姐的開解後,她感覺自己好多了。
    就在這時,一隻小巧的靈鳥立在枝頭,漆黑的綠豆大的眼珠頗為靈動地轉了轉。
    找到了!
    “撲棱撲棱——”
    一隻靈鳥一直在小女孩的身前亂晃。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在路的左邊站定,結果靈鳥不往右邊過,反而直直竄到她身前,生怕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你要幹嘛,笨鳥。”
    小女孩被惹得氣急,嘴裏嘟囔著。
    小女孩正視起這隻羽翼華美的靈鳥,猛地看到了那枚被叼著的玉玨,“這……”
    靈鳥繞著她飛了一圈,然後將這枚玉玨丟在她懷中,嘰嘰喳喳,似乎在說著什麽鳥語,情緒同樣激動。
    小女孩捧著玉玨的手激動得顫抖,“是玉玨。”
    幾行字在空中浮現。
    【這枚玉玨承載著娘親對你的愛,這份愛一直在你心裏。師父可以拿走這枚玉玨,但拿不走娘親留給你的溫暖。】
    【看,現在師父也拿不走了。】
    【關於無情道,主流的修煉法則是割舍萬千情絲。《斷塵訣》這本書中記載了另外兩種無情道的修煉理念。】
    【你的師父出發點是好的,方法也許不對,好好溝通。有事就去修真論壇發帖,那裏熱心腸的人多。】
    ——落款人:無名
    小女孩剛把這幾行字看完,字就消失了。隻有手中的玉玨和肩頭停留的靈鳥提示著這一切並非做夢。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從她身後探了出來。
    在發現古麗蘇依木不在屋內,顧天衍也跟著出來了。
    下的追蹤術在這附近就被什麽力量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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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知道如果林木真的是修真界的人,古麗蘇依木發現其真實身份,一定會偷偷溜出來了。
    這兩日,古麗蘇依木情緒明顯不對勁,一看就是有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拿的是什麽?”
    顧天衍禮貌地問了問,不禮貌地將小女孩手中的玉玨拿了過來,順便將靈鳥也一並捉了過來。
    這枚玉玨莫名有兩分眼熟。
    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不,他絕對見過,大概隻見過一麵,記得不太清楚了。
    顧天衍視線一轉,又看了看左手的靈鳥。
    “這好像不是靈鳥。”
    不待顧天衍多想,小女孩“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嚎啕大哭。
    顧天衍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你別哭了。”
    聽到這話,小女孩哭得更大聲了,“哇哇哇——你搶我東西——”
    顧天衍連忙將這兩樣東西塞回小女孩懷中,“真是怕了你了。”
    一道靈光劃過腦海,顧天衍又將靈鳥從小女孩手中奪了回來,“這不是靈鳥,這是傀儡。”
    如此精妙絕倫的傀儡,他隻在一個人手上見過。
    “楚棠!”
    少年太子薄唇微張,說出一個名字。
    這雙滿是戲謔的眼眸對上靈鳥傀儡那雙綠豆大的黑眸。
    下一刻,他手中的那隻靈鳥傀儡瞬間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小女孩眼珠圓溜溜亂轉,一副機靈模樣。
    見狀,她馬上就哭了起來,“你把我母親的遺物搶走了。”
    小女孩閉口不提那隻靈鳥傀儡,模糊事情真相。
    顧天衍沉默了半晌,手中的那枚玉玨,在此刻,也重於泰山。
    他連忙將手中的玉玨往對方懷裏塞,“我就隨便看看,給你給你。”
    小女孩不依不饒地繼續哭,“哇哇哇——”
    明顯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顧天衍盯了眼前這個小女孩半晌,“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要什麽?”
    小女孩睜了半個眼睛,悄咪咪偷看顧天衍一眼,試探道,“我想要《斷塵訣》的拓本。”
    顧天衍一聽,直接被整笑了,“嗬,鬼靈精怪。”
    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本微微泛黃但是保存極好的書籍出現在手中,“你運氣很好,我就是修的無情道。”
    《斷塵訣》這本書存世不多,他剛好就有。
    小女孩眼睛一亮,“哇,謝謝大哥哥。你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顧天衍:“……”不得不說,修真界這群女修小時候就這麽難搞了嗎?
    行為處事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這時。
    有兩道身影從一旁走過。
    是白靈兒和柳輕狂。
    那名身穿白衣的劍修少女連個眼神都欠奉,對於這一幕情真意切的贈書之行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她甚至還使用靈力傳音,對著一旁的黑衣少男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沒出息。”
    這個魔族魔修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和小女孩搶東西。
    白靈兒:“搶又搶不過,還送出一本古籍。”
    柳輕狂:“你現在比當初可怕多了。也不知道白家老祖帶了你一段時間,你閉關修煉,究竟修煉出了什麽東西。
    整得跟個超級精致野心家一樣。”
    沒有用的東西,連半分演戲都不願意。
    白靈兒思索片刻,“你確實比我強上半分,因為現在的你甚至願意演戲了。”
    但是我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柳輕狂:“我都不知道你給主家灌了什麽迷魂湯,搶奪大椿神木都失敗了,主家還和白家牽扯在一起。”
    白靈兒:“因為我比你強吧。道心也比你堅定。”
    短短兩句話,將柳輕狂貶得一無是處。
    柳輕狂:“天生吾輩豈虛生?哼,必要雲程。”
    次日,天氣正好。
    碧空如洗,纖雲好似被揉碎的棉絮,疏疏朗朗地浮著。
    昨日下午,顧天衍找了大半個蒼木城,甚至動用了數種手段,都沒找到古麗蘇依木。
    直到他回來後,才知道古麗蘇依木早就走了回來。
    “你昨日去了哪裏?”顧天衍毫不避諱的開口。
    古麗蘇依木老老實實地回答,“去了城西買糕點。不知殿下何意?”
    顧天衍盯了半晌,見其行為反應沒有任何破綻,話鋒一轉。
    “無事,明日就是決賽了,拿到大椿神木,我們便啟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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