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圍坐在飯桌邊，碗筷碰撞，時不時低頭交談，或者高語一聲。
    秦江道：“對了，我升了職，後勤那邊問我要不要換房子，說是新建的家屬樓那邊有建一層五間房的，可以留給我。”
    “住樓房啊？”江芸花道。
    秦守國和江芸花一開始來到島上，知道島上家屬院有樓房還挺羨慕好奇的。
    後來，唐圓圓帶著江芸花去串門。
    去過一次後，江芸花就再也不提羨慕住樓房的人的話。
    住樓房沒什麽好的，又擠又窄，隔音還差……
    秦守國也不喜歡樓房，家裏幾個人商量了下，一一投票，最後全票通過。
    不搬走，就還住在這裏。
    從來到海浪島開始，他們住的就是這個院子。
    這些年來，也都習慣了。
    而且這個院子也挺好的，被收拾得多溫馨，不搬不搬，還是住在這裏。
    秦江點點頭，道：“好，我們不搬。”
    他對房子什麽的並不看重，隻要家人們在，住哪裏都行。
    討論完房子的事，江芸花開始想起了在京市的大毛幾人。
    她道：“大毛石頭他們是不是快要大學畢業了？”
    唐圓圓道：“是，再讀一年就大學畢業了。”
    糖包問道：“奶奶，媽媽，哥哥們畢業會回島上來嗎？還是會繼續待在京市？”
    唐圓圓道：“你石頭哥估計不太會遵從學校的工作分配，有很大可能要下海創業，到時候看看他會待在哪個城市。你大毛哥是要看學校分配，分去哪個軍區就去哪裏。我聽說軍校畢業的，第一年都是會被分配去艱苦地方的是不是？”
    秦江作為軍校出身，對這方麵最為了解。
    他道：“是這樣的，看學校領導安排。”
    江芸花抿抿唇，道：“就不能讓大毛來我們島上當兵？或者留在京市當兵也好。”
    不管是在海浪島還是在京市，兩邊都有長輩，可以照顧好他。
    秦江道：“這個我們不會插手，大毛也不會同意的，就看學校的安排。”
    江芸花哼了一聲，不去看這個越看越讓她心煩的兒子。
    秦江無奈地低笑一聲，他也沒太在意，老太太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對他的脾氣也比從前大了許多。
    “對了，小毛那孩子現在能聯係上了不？”江芸花問道，“這孩子，年紀最小，也最是讓人掛心。”
    江萬鈞隨時都能聯係上，大毛和黑蛋除了在封閉訓練的時候找不到人外，其他大部分時候還是能找到人的。
    但小毛這孩子，從他1978年離家去京市求學開始，和家裏聯係的時間是一年比一年長，通話次數和寫信次數也是一直在減少。
    這不是因為小毛是個白眼狼孩子，一出去就不記得海浪島的家了。
    而是小毛這孩子太厲害了，他參加實驗項目組，幾乎是一個實驗剛結束，就又參加另一個實驗，中間休息的時間很少。
    1980年秦江那次受傷，是小毛考上大學後在家裏待得最長的時間。
    去年和前年，小毛已經有兩年沒能回來過年了。還有，上一回通信，已經是在三個月前了。
    聽到江芸花的話，糖包、豆包、醬包和肉包四個孩子的情緒也跟著蔫了。
    糖包道：“我也有點想小毛哥哥了。”
    糖包與大毛哥、石頭哥、黑蛋哥和妞妞姐一直在保持通信，但是小毛哥是真的極少極少能聯係上。
    要不是家裏有小毛的照片，豆包和肉包兩人恐怕都快忘記小毛長什麽樣子了。
    唐圓圓心裏何嚐又不掛念小毛這個孩子，小毛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和親生的沒有兩樣的。
    更因為他的早慧懂事，唐圓圓是更加心疼他的。
    秦守國也歎了口氣，道：“這娃娃，是好久沒看到了。”
    秦江看了她們一個個情緒低落的樣子，抿了抿唇，也不好和他們多說什麽。
    秦江道：“小毛是在做有意義的事情，他小小年紀，就能從事科研事業，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驕傲才是。”
    秦守國道：“我一直都為這娃娃感到驕傲！”
    說著，秦守國還瞪了秦江一眼，他可是把小毛當親孫子看待的好吧！
    得，秦江年紀越大，在家裏越討人嫌了，尤其是在兩老的眼中，是更加沒有他的存在了。
    一頓飯畢，秦江領著豆包、醬包和肉包三個男娃娃收拾餐桌碗筷，江芸花、唐圓圓和糖包三人就在說著小毛的事，還在商量著給大毛幾人寄點什麽吃的。
    秦守國繼續去做他的魚竿，時不時地附和兩句。
    “前陣子山上的李子不是熟了一大片？”唐圓圓道，“娘，要不我過兩天放假去摘點回來，給孩子們做點果幹，醃李子，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果子，做點水果罐頭。”
    唐圓圓開始盤算起這個季節還有什麽好吃的，她道：“對了，大毛他們和大姐一家在京市也待了有幾年了，肯定是想吃海鮮的，曬幹海帶海魚幹，還有海苔，我也給多做點，海鮮醬，小魚辣椒醬……”
    江芸花在一邊頻頻點頭，豆包、醬包、肉包三人出了廚房，聽到唐圓圓在報菜單，皆有不同程度的咽口水行為。
    再怎麽說，再怎麽樣少年老成，穩重，豆包、醬包和肉包三人也還隻是年滿七歲的小學生啊。
    隔天，早早放學的豆包、醬包、肉包三人，回家屬院前看了眼後山的方向。
    肉包道：“五哥，小哥，要不，我們去山上幫媽摘李子吧？”
    豆包眼眸一亮，道：“行啊，我們先摘了，媽就可以先做了。”
    這樣他們也可以早一點吃到媽媽做的醃李子，豆包也有點饞了。
    不止豆包肉包兩人饞了，醬包也有點饞了。
    醬包道：“那我們先回家把書包放下，和奶奶說一聲再去後山摘李子。”
    “行。”
    “聽小哥的。”
    豆包、肉包兩人對醬包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三人回到家中，和江芸花這麽一提，江芸花也沒有反對。
    家屬院裏的小孩山上海邊到處亂跑，再者，這山裏還是有軍人站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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